在二毛的拉拽下,李成完成了所有手续,但他心中依然怀疑,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可是当一包包白花花的粮食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心中所有的怀疑都被一扫而空,不过,他瞬间有个很大的疑问:
“大人,这些粮食是不是只能卖不能自己吃啊?”
听到这询问,管事的先是一愣,不过随即笑道:
“已往米粮商人能如何,你如今就能如何,除了控制粮食的价格,其他我们一律不管!不过若是你故意不卖给其他人,那我们也是要管的,粮食卖完随时都可以到衙门来提货,只要完成好购买粮食的程序就可以了!”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们终于不用再挨饿了!”
听到这消息,二毛忍不住在原地打转欢呼。
李成和二毛在十个士兵的陪同下,将米粮搬走了,得到消息的人开始纷纷涌来,原来西池还是有很多人身上都有银子,一时间,米粮商人出现了很多,而那些银子不够的人便只能到米粮商人手中购买粮食。
李记粮铺,成为老板的李成终于让自己的肚子得到了满足,而且他也按照规定,卖出了一些粮食,不过看着那些身上没多少银子之人,李成开始担心起来:
“二毛,听说再过两天官府就不施粥了,你说到时那些没银子的人会不会来抢我们的粮食啊?而且他们不像我们还能在其中挣点银子,他们可是用一个少一个,用完了也就没有了。”
听到李成的担忧,二毛也是微微点头道:
“大哥想得既是,要不然我出去打听打听,若是情况不妙,我们先收着这些粮食,然后……”
二毛做了一个隐秘偷跑的姿势,对于二毛这主意,李成微微点头,不过他还是小心避开了那些守卫的士兵,不想被他们发现。
虽然他们在此守卫,可李成却不敢怠慢,每天米饭是要供应的,还不敢多交谈,而且谢总兵治军严谨,士兵们也不会和他说什么。
二毛出去了大半天,李成在铺子上也是等得焦急,直到夜幕时分,二毛才匆匆赶回。
“二毛,怎么样了?”
“大哥,不……不……”
二毛还在不住喘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听到这里,李成有些焦急:
“不好了,对不对?我就说这样做有问题,看样子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
李成说到这里,已经开始忍不住想要回屋收东西了。
“不是,不是的,大哥不用担心,他们的银子不会用完的,西池来了一个大商人,他要在这里种粮食,还要种菜,包下了这里所有的土地,然后开始招工,而且是每天发工钱,虽然工钱不是很高,可已经能保证他们每天都能有钱买粮食了!”
“真的?大商人?有这样实力的大商人,难道是荣王的商队?”
“好像是!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我去看过那场面,干活的人还真是壮观!”
听到二毛如此一说,李成倒是放心了,可是他却开始担心起那些流民:
“若是城里稳定了,不知道城外的那些流民会怎样,他们说不定会冲进来,到时又是一团糟!”
听到李成的话,二毛也只是低着头,他也同样担心啊!
可是让他们不知道的是,城内实行了米粮商人,城外也同样实行了米粮商人,只是位置很固定,而且受到了重兵保护,
至于那些没有钱的人,也有大商人为他们提供了挣钱之道,大商人要收购大量的药材,给了流民图案,让他们以图寻找,然后换钱购买粮食。
囤江县如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而谢总兵也没有闲着,他几乎天天在码头巡视,生怕出什么乱子。
可是越是如此,他的心中却越是没底,十多天过去,原本存在水上的粮食仓库迅速被搬空,那里可是朝廷运来的赈灾粮,
若是每日施粥,勉强还能坚持两个月,等两个月之后,朝廷或许会再运来粮食,可如今,有了米粮商人,每日的粮食消耗巨大,眼看水上仓库被搬空了一半,这一切让谢勋心中没底,甚至对之前的决定也开始动摇。
“禀报谢大人,我们存在水上的粮食,已经用去了一半,明天是否继续搬运?”
这样的消耗太大,谢总兵手下的参将也是天天请令,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决定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一半,十天居然就搬走了一半的粮食!”
谢总兵开始咬紧了牙关,心中开始犹豫,或许真的应该缓一缓:
“明天暂时……”
“明天继续!”
听到这异样的声音,其他官员都是一愣,有的脸上甚至扬起了怒意,不过见着是位白衣公子,大多数人便将这怒意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大家都知道,这主意是眼前这位公子出的,谢大人能如此信任他,显然此人也不是一般人,毕竟谢勋的为人所有人也都是了解的,他不会趋炎附势,也不会任那些无用之辈胡为。
白衣公子快步来到谢勋面前,拱手道:
“谢大人,此时不能停下来,若是停下来,此后便很难取得西池人民的信任,而且这个月很重要,若是不抓紧时间,以后就算留着粮食,也怕是挽救不了失控的局面!”
听到这话,谢勋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着谢总兵不说话,一旁汇报的参将有些不平的说道:
“莫公子,你可知你的计划让我们的粮食消耗有多大?而你们所运来的粮食太少,若是你真想继续实行你的计划,那要不等你们粮食到了再说!”
这位参将没有直接否决白衣公子的计划,主要是这十天里他也的却见到了一些成效,有了米粮商人,军队压力减小了很多,而且西池整个也拥有了一些朝气,
见到这样的情景,让人心中忍不住想到希望,不像以前那样绝望,但即便如此,此计划对粮食的消耗实在太过巨大,他是参将,不得不担忧。
听到参将的话,白衣公子冷冷的笑道:
“可以,我们可以等,可是你们西池的百姓怕是根本就等不了,之前只是初略计算,还不知每天所死之人会如此之多,虽然大部分被隔阻在西池之外,可那些腐烂的尸体早已成了疫病之源,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染病,
如今是十二月,等一个月之后,天气回暖,疫病便会快速蔓延,到时你们所要担心的就不只是粮食的问题,
而且对于吃不饱且精神较差的群众而言,病来如山倒,几乎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所以,现在就如同打仗,让他们都能吃饱,好挺过疫病,
而且我们还打着收购药草之名,让西池外的流民都知道了如何治疗疫病,希望能够将其控制下来,若是参将觉得这些并不可怕,那就停下,就待在这里耐心等待吧!
不过我可以保证,以荣王的实力,想要运送这些粮食过来并不是什么难题,不过此去路途遥远,粮食又要从东边运来,自然是慢了些,
可若是此时耽搁了,等粮食运到,疫病蔓延,西池人民死去大半,处处哀鸿遍野,就算你们到时能施粥救济,可哀伤的情绪会一直延续,就算是三五六年也不见得能恢复往昔,
而这一切,都是你们所谓的等一等造成的,你说,这西池最大的罪人是谁,是那些贼匪吗?或许,你们比那些贼匪更能掠夺他人性命!”
“你……”
白衣公子话语犀利,被人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参将有些怒不可揭。
“怎么?我说错了吗?”
面对参将的怒火,白衣公子冷冷的反问,只是一句话却让那参将闭上了嘴。
在这一刻,跟在白衣公子身后的蔡彪等人,心中竟然莫名激动,
他们所跟随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可是他说话的架势却是底气十足,就连那些平时不将人放在眼中的高官们也都纷纷在他面前低头,
这一刻,身为白衣公子的亲随,蔡彪觉得很自豪,仿佛觉得眼前这位公子几乎是无所不能,就算没有武功也能称霸一方。
谢勋虽霸道,可他却不笨,对于白衣公子的高瞻远瞩,他也表示赞同,因为在大的战役过后伴随而来的必是大灾,而这灾便是疫病,
这次西池外的死伤人数巨大,而且由于流民中混有贼匪的缘故,所以尸体没能好好治理,这的却是很严重的事情,若是疫病蔓延,死伤人数将无法计量。
“明天继续,我也要看看,到底我西池的百姓有多能吃!”
谢总兵发话,自然没人再反对。
十天过后,水上仓库内的粮食并未用完,或许是人们身上的银子变少,也或许是人们终于不再那样饥饿,粮食的消耗终于有所减轻,但人们脸上的气色却好了很多。
在短短二十天时间内,这位来到西池的大商人几乎每天都在下命令,前两天还请人种地给工钱,后三天就说要将土地承包出去,
大商人提供种子,那些有钱有实力的人均可到大商人处申请管理一片土地,等收获之时,所得收益二八分账,个人得二,大商人得八,主要是在这期间的其他人做工的工钱还得大商人付。
但被个人承包以后,这片土地便不再由大商人请人管理,而是由土地承包人自己想办法管理,不管是遇到天灾人祸,都要自己想办法保护种在土地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