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两人送到凯悦公馆停车场,帮着忙,把大包小包拎上去,阮姝棠跟在后头,手头被抢了个空,什么都不用拎。
姝棠眼见着一室的亮堂,有点不敢进,来了个保姆模样的人,给她递了双拖鞋,像是提前打过招呼,很是殷勤:“来,阮小姐,换鞋。”
前面的人已经将外面的大衣脱下来,递给阿姨,换上一双深灰色的拖鞋,回头看她笨手笨脚的踢鞋子。
“陈妈,今天晚上你休息就好了,她来做饭。”谈岱川居高临下的将她一指,敢情自己是来当苦力来了。
“好的,先生。”
姝棠换好鞋,跟着进去,微探着脑袋左瞄瞄右瞧瞧,看样子这么大一屋子,除了陈妈就只有一个偶尔过来一住的谈岱川,空旷得有些瘆人。
谈岱川把菜拎到厨房才出来叫她。
“去吧。”
“要是不能吃怎么办。”姝棠内心忐忑,拿手的只有那么几道,偏偏他拿的都是她不会做的。
“我帮你打下手。”说着挽起袖子,从厨房里拿出一件围裙,走到姝棠旁边,套在她头上,要替她环腰系带子的时候,姝棠一个闪身,讪笑着躲到一边。
“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么怕我?”他这是明知故问。
姝棠当没听见,走进厨房,处理食材,身后的人来了电话,他也丝毫不避讳,就在厨房里讲了起来。
“晚上有事,还在S市。”
听起来像是长辈,他毕恭毕敬,有问有答,姝棠一边切着手上的菜,眼神瞟到谈岱川正靠在料理台上讲电话,他双腿交叉,就这么伸出来,身高优势加上比例优势,显得他腿尤其的长。
姝棠跨过他,听到他讲:“好了好了,明天就回去老宅吃饭。”
“听说,余之回来了,你们有联系吗?”余女士在电话那头突然提到这个问题,谈岱川喉咙一干,咳了两声,才说。
“见过一面。”他说的风轻云淡,眼睛还在往姝棠身上瞟。
“前两天跟老滕碰见了,多说了几句,余之现在还是空窗期呢?”余女士对于见缝插针谈姻缘的事十分在行,但凡是能聊的不能聊的。都能被她扯到这上面来。
谈岱川在电话这头干笑一声,盯着姝棠的发顶足足有三秒钟,才移开目光:“再说,还有其他事儿,这事儿不急。”
“还说不急!我这般大的都抱上孙子了,就你俩不省心。”她对抱孙子总是有执念,早年以为他和余之感情稳定,抱孙子是迟早的事,后来余之离开之后,他身边一直没个正经交往的对象。
“您就别操心了。”
姝棠正切着土豆丝,刀一个不稳,锋利的刃划到柔软的指腹上,血珠冒豆儿似的渗出来,她忍住没叫出声来,却被打电话的人全都看在眼里,他将手机撂在一边,抓起她的手,往客厅去。
他右手捏着她流血的手指头,左手在医药箱里翻找,凝着眉,受伤的倒像是他。
“没事儿,不疼的。”她受不了这人紧张她的模样,总觉得怪怪的,就先开了口,替自己解围。
“别动!”他攥得更紧,抬眼看她,眼神交汇的时候,姝棠甚至有点心慌。
他清理完伤口,把创口贴小心的贴在她伤口上,还不忘记损上两句。
“人这么笨,怎么在娱乐圈活下去。”说完起身回厨房拿手机,电话已经被那边挂断了,他也不打算回拨,只是看了看沙发上低着头的人,叹了一口气。
“算了吧,我来切,别做一顿饭,搞得像命案似的。”他十分嫌弃她,转身回厨房,处理剩下的土豆。
姝棠在旁边看他技巧娴熟,俨然一个家庭煮夫的标准师范,乐得有趣就一边帮忙择菜,一边看平日里威武八方的纵盛集团太子爷在厨房兜兜转转,传出去,没准有更多妙龄少女,叫着嚷着要嫁给这位钻石王老五。
“你好像挺会做菜的。”姝棠肚子饿得抗议,就从刚洗过的西红柿里捡了一个来啃。
“不会。”他凝着眉,看着砧板,这样子又不像说谎。
“看你切菜有模有样的。”
他放下刀,一挑眉:“这个简单。”
姝棠觉得自己被讽刺了,狠狠地咬了口西红柿,一个不留神,红色的汁水溅出来,她满嘴都是,活像个偷吃的花猫。
谈岱川伸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的指腹轻轻一带,将她溅在嘴边的汁水摸去,那像是狂风过境,卷得姝棠心里不宁静,她偏过头,将他的手推开,很久才问。
“你平时都这么撩妹的吗?”姝棠不敢看他的眼睛,装着忙碌掩饰自己。
“看人。”他洗了把手,甩甩手上的水珠,这时听他的声音有些性感。
“你最近跟发情的母…”姝棠意识到这个比喻不对,住了嘴,却被他都听了进去。
“像什么?”
“母…狗。”姝棠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词,吐着舌头绕到一边,谈岱川正满脸黑线,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俩字,他自己说不出来,停住了,随后作罢,轻笑一声,继续处理剩下的菜。
姝棠见他没计较了,才放心开始在厨房继续忙活,两人默契很足,一个准备,一个主厨。
姝棠这几年下厨的机会少,天天在剧组里吃盒饭,哪还记得做饭的感觉,所以第一道菜,姝棠手一抖,盐放了很多,她自己不敢尝,就唆使谈岱川尝,他没留心眼儿,一嘴下去,齁个半死,从厨房里窜出去找水。
“你做饭能吃吗?”缓过劲的人堵在门口,煞有介事的问她。
“这是你逼我过来做饭的,后果自负。”她掂掂勺儿,自己是没什么斤两,偏偏被他拉来充数。
“得了吧,你安安心心当你的花瓶。”谈岱川最后逼不得已,胁迫姝棠做了两个菜,自己做了两个菜,才算勉强完工。
两人收拾完,上桌吃饭,已经九点多,姝棠已经饿过头,吃不下什么,挑了几口饭,就借口天晚了要走。
谈岱川正喝汤,放下碗筷,看她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这么着急?”
“天黑透了。”姝棠用手指了指外边。
“我送你。”他要起身。
“不用了!”姝棠一把伸出手,示意他坐下。
“不合适。”姝棠这才想起来,他们今天的举动,都太反常了,总要保持距离才能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