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煊站在黑夜中,看不清此刻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我等了你整整五年。”
钱钱轻笑出声,她从没有觉得傅靳煊这个人说话这么的好笑。五年?等了她整整五年?
“傅靳煊,我何时让你等我五年了?”
他从黑夜中慢慢走了出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那一刻他看着钱钱,眼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复杂。那个样子在她的记忆里,从没见过。
“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是我一步步把你逼着离开京州......”
钱钱一听到当年两个字,心就止不住的疼,她厉声喊住他:“傅靳煊,你没有资格和我提当年这两个字。”
她疼怕了,再也不敢再触碰,傅靳煊这个名字如同毒蛇一般啃咬着她的心,当初她心碎离开,未见他有一点点的挽留,现在都过去五年了,他又何必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没事,我先上去了。”
傅靳煊一听她要走,大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钱钱反射性抽出手,往后退了两步,傅靳煊僵硬的站在那,手垂在半空中。
“傅靳煊,你发什么疯?”
钱钱厌恶的搓着被他碰过的手腕,白皙的手臂红了一片,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刺痛了傅靳煊的眼。
他慢慢收回垂着的手,使劲攥了攥。
“你回国待多久?”
“你有资格知道吗?”
“钱钱,我们不能心平气和的聊聊吗?”
钱钱失声冷笑:“心平气和,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这话?”
傅靳煊下意识的想要往前走,钱钱看他挪动了脚步,反射性往后退去,那种害怕,像是从心里散发一般。
“你怕我?”傅靳煊眼中带着一丝沉痛。
钱钱嘴硬的反驳:“我为什么要怕你!”
傅靳煊没说话,又往前走了两步,钱钱下意识继续往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边,在没有路可以走后,才停了下来。
傅靳煊离她离得极近,只要抬高头就能看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钱钱心剧烈的跳动着,害怕的感觉在这么近距离下,更是明显,很快额头上浮起一层薄汗,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怕他,钱钱努力压抑着自己,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害怕。
“你怕我!”傅靳煊这一次说的肯定。
钱钱歪过头,眼睛看着旁边,就是不看傅靳煊的脸。
窒息的沉默着,过了几分钟,钱钱伸手推开了他。
“怕......怕你又能怎么样?傅靳煊你难道不会更加觉得可悲吗?”
“钱钱,如果......重新开始呢?”傅靳煊一个字一个字说:“如果我们重新开始会怎么样?”
钱钱看着他,他说这句话的样子认真的根本不像在说假话,钱钱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如果这些话在五年前和她说,或许她还敢奋不顾身,和他重新开始。可惜,现在无论他在说什么,她都不敢,再和他重新开始。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傅靳煊.......我结婚了!”
这么久了,她已经不太敢去回忆五年前的事情,可傅靳煊的出现,一点点的将她已经愈合的伤疤,又重新撕裂开来。
那是她走在法国的街道上就经常在想,为什么她和傅靳煊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们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年,她整夜失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房间地板上看着外面,一看一整夜,江沐尘给她打过很多电话,给她转了好几笔款,那些钱足够她富裕的在法国生存下去。出院是江沐尘办的,签证也是他帮忙办的,就连送她去机场的人也是江沐尘。
所以,她感激他。可......却不爱他。
所以这几年避而不见,刚到巴黎的第一个月就打包到了离巴黎很远的一个偏远小镇,江沐尘转入她银行账户的钱,一分他都没动。
她欠江沐尘的太多太多.......
婚是在法国结的,简单的一纸婚约,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要。她结婚的事情,只有当时人在法国的沈越知道。就连江沐尘也不知道。
沈越是江家收养的孩子,大学时就被送到法国读书,而那时同在法国留学的钱钱和沈越就已经认识,只不过两人都没问过,所以不知道,沈越口中的江家就是江沐尘家。
到了法国后她没有联系过沈越,一个月后搬到那个小镇上,也没有想过要联系沈越,他们毕业都这么多年来,沈越也早该回国了。
回京州的第一晚,钱钱失眠,一整晚都没要合上眼。
早上十点,她梳洗了一番,将整夜没睡的疲惫的感全部掩埋在粉底之下,化着精致的妆,她在京州还有一些旧人,这次回国也该联系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