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看到黑匣子,黑匣子缓缓自动打开,有冷气就此从黑匣子里外溢而出。
“佟叔!佟叔!”黑匣子竟是又自动打开,我不禁崩溃大叫。
我的呼叫,使得佟叔衣衫不整着赤脚匆忙冲入我房间。
随着他冲入房间目光第一时间也关注向黑匣子,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再低咒一声快步走到我身边,背对着我坐下。
“佟叔,里面装的什么?”佟叔的速度赶来让我心下稍安,我揪着他的衬衫角问询他。
“一块玉佩。”佟叔给出答案同时,合上了黑匣子。
随着佟叔动作,不再有冷气从黑匣子里溢出。
“匣子怎么能凭空出现?”我忍不住追问。
“什么东西都不会凭空出现,你只是没看到送货的而已。”佟叔将我扶坐起来,将黑匣子拿到我面前,再问我要不要看下匣子里的玉佩。
我盯着黑匣子迟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看下。
随着佟叔打开黑匣子,我得以看到里面的玉佩。
圆形玉佩,通透呈粉红色,雕刻着精美神秘花纹,正中间刻着一个‘禁’字。
佟叔在我看完玉佩再次关闭了匣子后,眼神复杂着告诉我玉佩的材质是古法琉璃玉。
琉璃玉是琉璃的一种,不属于玉。
琉璃是中国古法材料,自古以来一直是皇室专用,对使用者有极其严格的等级要求。
琉璃被誉为中国五大名器之首、佛家七宝之一,制作工艺到了明代已基本失传。
关于琉璃的起源一直以来都莫衷一是,也无从可考。
只有流传已久的‘西施泪’的故事,传载了一段千古情殇。
相传,春秋末年,范蠡为刚继位的越王督造王者之剑。
当王剑出世之日,范蠡在剑模内发现了一种神奇的粉状物质,与水晶融合后,晶莹剔透却有金属之音。
范蠡认为这种物质经过了烈火百炼,又有水晶的阴柔之气暗藏其间,既有王者之剑的霸气,又有水一般的柔和之感,是天地阴阳造化所能达到的及至。
于是,他将这种物品称为‘剑道’。
越王感念范蠡铸剑的功劳,收下王者之剑,将‘剑道’原物赐与范蠡,并将‘剑道’命名为‘蠡’。
当时,范蠡刚遇到西施,他认为天下俗物俱无法与西施相配,所以将‘蠡’打造成一件精美的首饰,作为定情之物送给了西施。
不料,这一年战事又起,越王闻知吴王夫差日夜操练兵马,意图讨伐越国以报父仇,所以决定先发制人。
范蠡苦谏未果,越国终于遭到大败,几近亡国,西施被迫前往吴国和亲。
临别时,西施将‘蠡’送还给范蠡。
传说中,西施的眼泪滴在‘蠡’上,天地日月为之所动,至今还可以看到西施的泪水在其中流动,后人称之为‘流蠡’。
琉璃,正是从这个名字演变而来的。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琉璃不少,但真正意义上的琉璃少之又少,尤其是古法琉璃玉更是罕见。
佟叔讲到这里就此噤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难掩迷茫情绪。
佟叔的反应让我难以理解,我没懂他迷茫什么,更没懂他为何会浪费时间提及‘西施泪’的古老传说。
在我看来,眼下最亟待解决的事情,是弄明白,是谁把外婆手中的黑匣子给送过来的,以及送过来的目的到底是怎样的。
“佟叔?”我静等几分钟后打破静寂。
“啊?九九睡吧,我今晚在这里陪你。”佟叔如梦初醒,将匣子搁在床头柜上,扶着我慢慢躺好。
“佟叔你刚才在想什么?”我问出心中疑问。
“在想,匣子是谁送来,以及送来匣子的目的是什么。”佟叔关了灯,搬把凳子坐在我床边。
“佟叔你为什么会跟我讲西施泪传说?”我追问佟叔。
“刚好想起来,所以就讲了。”佟叔轻声笑起,催促我赶紧闭眼休息。
眼见着佟叔眼神澄明,我不疑有他就此闭上双眸。
我睡的很不安稳,频频被噩梦惊醒。
每一段噩梦,都是外婆,或强行或哀求,想要把黑匣子塞到我手里。
我视黑匣子如蛇蝎,自然是不愿碰触黑匣子。
我拼命去逃,但总是会被外婆捉到。
每每黑匣子碰触到我,我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佟叔都会轻声细语的安慰我,再为我哼唱催眠的歌谣。
直到天亮,我才开始能睡的安稳。
等我再次醒转,佟叔已经将黑匣子带离我房间。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和佟叔没再去补偿客人们。
佟叔在我养伤期间开始教我繁杂手诀,在我养好伤后除了教我画符,还每天带我去长跑。
佟叔跟我提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告诉我他带我长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有危险的时候能跑的快点。
我跟着佟叔学习了使用缅刀的技巧,让佟叔在缅刀上加持了辟邪效果,每每出门开始习惯将缅刀缠在腰间。
在此期间,佟叔为我买来了纹身遮盖霜,并鼓励用过纹身遮盖霜的我不带口罩出门。
我渐渐开始习惯不带口罩出门,也渐渐忘记了匣子的存在。
在此期间,我又经历了一次奇痛无比的大姨妈。
最为难捱时候,我甚至昏厥了过去。
佟叔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我身体的各项指标正常,各种缓解姨妈痛的方法对我无效,医生很是懵逼我姨妈痛的痛级竟是赶超分娩痛。
一个月结束,佟叔带我边继续去补偿客人们,边教我鬼道本事。
我们补偿客人,不会用电话惊扰客人。
我们都按照客人留下的地址到达目的地后,以回访为由头,通过进入客人家里跟客人或客人家属进行攀谈方法,籍以得知客人想要达成的愿望,或客人正遇到什么难事。
只要客人的愿望不太过异想天开,佟叔都会尽量力促其达成所愿。
对于客人遇到的难事,佟叔都会不着痕迹的帮忙解决。
继续补偿客人时间段我发现,再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也都会有或大或小的愿望;再安于现状的人,也都会有各自的烦扰。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重要的,除了命之外,就是钱权色。
亲情爱情友情,在钱权色面前,对有些人来说稳如磐石,对有些人来说不堪一击。
我和佟叔补偿客人持续没再遇到诡异事情,直到去往接水村。
接水村位于绝壁之巅,尽管挂壁公路是接水村与外界的唯一公路,但村里也不缺水缺电。
接水村可谓石城,石磨石碾石头墙,石桌石凳石头炕。
浑石到顶的农家庄院,一幢幢,一排排,依山顺势地坐落在千仞壁立的山崖上。
我和佟叔到达客人家里时候,客人正独自在家守丧。
看到我们来,客人很是热情,力邀我和佟叔在他家住上一晚再走。
佟叔爽快应下后,客人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直到天黑时间段,客人对于他守丧事情,只提到,他守的是他病逝母亲的丧,他们当地的风俗是守丧七天,当天是他母亲去世的第七天。
除此之外,他再不愿多提守丧事情。
对于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事情,他给出的解释是,他老婆带着孩子有事回了娘家,所以家里才只剩下他一个。
“佟叔,今天是客人母亲的七天回魂夜,我感觉客人的言行很奇怪。”天色昏黑时候,我背着客人提醒佟叔。
“我们来的目的是补偿,就算是客人不邀我们住下,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佟叔不以为意,告诉我他早已察觉到客人的奇怪。
我们无需多管死者跟客人有什么恩怨,历来都人鬼殊途,无论怎样鬼魂都不该再扰活人。
客人家的房子只有一层,堂屋的左右两侧,各有两个房间。
晚上休息时间段,佟叔住我隔壁,他叮嘱我要装好符咒,有危险要立刻呼救。
“佟叔要不你跟我住一个房间吧?”佟叔的叮嘱让我有点怂。
之前经历过的诡异事情,另加每天都能看到鬼魂的存在,并没能让我胆肥起来。
面对鬼魂,我只有到了,被激怒或自感必死时刻,才能硬气起来。
“七天回魂的鬼魂,都是些低阶鬼魂,再如何都翻不起浪花,我叮嘱你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佟叔笑我胆小,让我趁机练练胆。
我无奈着单独住一个房间,熄灯之后合衣躺在床上,静等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异状。
夜半时分,有摇椅缓缓摇动的吱呀声,突兀从堂屋里传出,打破了夜的静寂。
我哆嗦下,先摸出口袋里的符咒攥在手里,再轻手轻脚下床,隔着门缝朝外看。
门缝外面,竟是有双,近距离直勾勾盯着我的浑浊眼睛。
我被惊的连连后退间,浑浊双眼的主人穿过房门进入我房间。
她踮着脚尖身着寿衣,模样跟我在白天时候看到的遗像一模一样。
她的确是低阶鬼魂,但她的手中,赫然捧着已被佟叔带走的黑色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