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伯公的话语，使得我顿时手脚冰凉心惊肉跳着僵在原地，使得佟叔打翻了他正摆放向餐桌的早餐。
郭洗尘和鸭子，都顿住了手中动作齐齐望向我。
“你怀了鬼胎，是么？”哑伯公的再次开口，让我暗松一口气。
肯定句和疑问句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可能？”我快速收敛着情绪，坐定身边的座位。
佟叔就此收回他关注向我的错愕目光，开始拿抹布去擦拭他打翻桌面的早餐。
早餐气氛很是凝重，没谁再多讲什么。
“先检查下，再忙其他事情。”随着我搁下筷子，哑伯公也不再用餐。
“哑伯公，我不可能怀孕，更不可能已怀鬼胎。”我稳稳心神，迎上哑伯公的目光。
“不管可不可能，检查下总归没有坏处。”哑伯公不疾不徐接腔，眼底无波无折。
“好。听您的。”我攥紧餐桌下的双拳，努力克制住自己落荒而逃的冲动。
我不敢去想象，检查结果如果是我已经怀孕，我该如何自处，该如何面对佟叔他们。
佟叔的凝重目光在我和哑伯公之间来回飘移几次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新手机开始拨打电话，通知人带着检查仪器过来纹身店。
“佟叔，直接去医院就可以，没必要这么麻烦。”我静等佟叔挂了电话，漫不经心模样提议去医院检查。
如果我真的已经怀了鬼胎，佟叔定然会力促我打掉鬼胎。
如果我真的已经怀了鬼胎，鬼胎无疑会是男鬼的，我如何都不能打掉鬼胎，否则激怒男鬼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尝过不作不死的滋味，丝毫不想重复尝试。
尽管梦魇已经证明，杀死古董行裘叔他们的是狗娃不是男鬼，但男鬼的那句小惩大诫已经让我吓破了胆。
如果我真的已经怀了鬼胎，去医院检查的话，我起码还能有作弊掩饰的机会。
“医院人杂，带检查仪器过来纹身店并不麻烦。”佟叔眼底情绪复杂。
“我先回屋睡会儿，等仪器到了再叫我好了。”我就此离开餐桌，不想哑伯公再从我身上看出点什么。
随着我回去房间关闭上房门，我再也无法假装淡定。
我就势坐在门后，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会儿，再躺到床上努力摒弃多余杂念催眠自己。
我如愿睡着后，如期见到梦魇。
他身上穿的已不是之前梦中的那拢红衣，而是一身白袍，他暗红色的长发处于半干状态。
他现身后，即时将我捞入怀里。
“禁，你能让我怀孕么？”我用手指缠着他的长发问询他。
“老婆，你是在告诉我，你还没吃饱么？”他唇角勾起大大弧度。
“别闹。哑伯公说我可能怀了鬼胎，佟叔已经通知人送仪器过来纹身店替我检查。”我丝毫都笑不出来。
“我无法让你怀孕。你也没有怀上鬼胎。”他收敛了笑意，把耳朵贴在我的腹部良久后才再次开口。
“你确定？！”我急急向他确认。
“是。我确定。”他望向我，眼底满是笑意。
我悬着的心终是落地间，佟叔敲响了我的房门。
“乖，别怕。”他轻啄下我的额头间，我猛然惊醒。
随着我打开房门，佟叔带我去往之前素素所住的房间。
房间内的窗帘已被拉的严严实实，一应检查仪器已经被归置好。
有两名身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中年女性正垂手立在房间内，只等我到场就可以为我开始检查。
随着我进入房间，佟叔从门外带上了房门。
接下来时间段，我按照她们的要求，配合着她们，任由她们给我检查。
检查结果是，我没有怀孕。
对于这个结果，佟叔长舒一口气，郭洗尘和鸭子轻松了表情，哑伯公面部表情眼底没有多余情绪。
为我做检查的带着检查仪器离开没多久，千羽身着但三衣过来纹身店，要求再次纹身。
看到他来，我沉默着就此去做纹身前的准备工作。
“师父，你前天才纹过身啊。”鸭子难掩讶然情绪。
“师父这边请。”郭洗尘见怪不见。
正在店内跟佟叔喝功夫茶的哑伯公，从千羽进入纹身店内后，目光持续关注着千羽。
“九九，你脸色不大好，需要休息会儿么？”他走到我身边后，柔声问我。
“没事。不用。”我浅淡笑容接腔，因为之前的检查事情对于他的到来心底不起波澜。
随着他脱去但三衣我看到，他的皮肤光洁如初。
“中间只隔了一天，你是怎么办到的？”纹身期间，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睡一觉就没了。”他思索下给出答案。
“你丫不会是蛇妖吧？”我满脸黑线间想到了蛇。
“蛇妖？这个名字比千羽听起来更好些。”他开始认真表情问询我如何更改身份证上的名字。
“傻不傻？”我不禁扶额。
“九九，你又说我傻。我其实很聪明的。”他话语中有个又字。
“我们……之前曾经见过么？”我清晰记得，我第一次问他傻不傻时候，他说，我依旧喜欢那么问他。
“见过，就在巫不乡。”他提及我家紧邻的大山。
得了他的答案，我就此不再问询什么。
我成为绣面女之前，的确经常跟爷爷一起上山玩耍。
他话语中我依旧喜欢那么问他傻不傻的梗，应该是源于，我当时恰好在山上见到过他，恰好问过他傻不傻。
那时候的我被爷爷宠上天，总觉得别人都没自己聪明，习惯问别人傻不傻。
“九九，我记得你的眉眼，所以我能轻易认出你。”他的再次话语，更证实我的猜测属实。
“师父，我能问下你是何时出家，在哪出家，出家的原因么？”哑伯公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不能。这是我的隐私。不过，如果九九问的话就可以。”趴在纹身床上的他竖起右掌疏离着眼神拒绝了哑伯公。
他的后半句，让陪在哑伯公身边的佟叔憋笑了表情，让待在柜台处的鸭子直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郭洗尘无声笑起间抬手拍一下鸭子的脑门，鸭子即时捂着嘴戛然而止了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