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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眼珠发饰(2)

我摸了摸颈间的鬼纹项链,深呼吸,然后缓缓向那个声音迈步走去。

是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她嘤嘤地啜泣,从远处只看得到她模糊的背影,暗夜中独自一人显得格外诡异。近了,近了,她的哭声渐渐放大,大得甚至能够听到泪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一滴一滴,一串一串,一股一股的泪,落在地上。是怎样的委屈,才会哭得如此伤心?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一刹那,我似乎感觉到眼珠发饰在转动。然而,一切不容我多想。

突然,她停止了哭泣。

慢慢地站起,转过身来,不待我询问,便说:“请问那位同学,你是女生吗?我奶奶让我等一个接受了她发饰的姑娘,就是你吧。我的手电筒坏了,能把你的借我用一下吗?”

我把手电筒递给她,却因为树林的影子挡住了月光而没看清她的容貌。她轻柔地接过手电筒,小声道谢,然后又转身背对着我,打开手电筒,在刚才坐过的草丛中翻找着什么。

我远远地问她在找什么,她一字一顿地答:我,的,眼,珠。

我,的,眼,珠。

我,的,眼,珠。

手电筒的强烈的白光瞬间照上了她的整个面庞:残缺不全的脸上,鲜血从双眼的两个血窟窿中汩汩流下,一滴一滴的血,一串一串的血珠,一股一股的血流,她就好像一个永不干涸的血袋,血浸润了血袋周身的地面并迅速向我所在的方向扩散而来。

我正欲借助冰之芒星的力量,却感到手脚如同被束缚一般动弹不得。想低头,头不能低,只能转动眼睛,发现全身都被极细的肉丝织成的网绑着,肉丝网的源头竟然是我的……后脑勺???

后脑勺?那里有什么?

是那对眼珠发饰!

那对可怖的眼珠愈发强烈的转动起来,喷薄出无数肉丝将我紧紧缠绕,大有裹成蚕蛹之势,唯独露出了我的眼睛。前一秒还在远处的血袋,下一秒就出现在我面前,伸手,做了一个挖的动作:“把我的眼珠,还给我,还给我吧。”我感觉到眼睛一阵剧痛,就像要被人抠出来一样。

“呃”我忍不住哼了一声,心想:幽羽我动不了了你快来救我啊。

血袋正饶有兴致地研究挖我眼睛的方法,被一道火光贯穿全身,继而飘来了腐肉焦糊的味道,与此同时身上的肉丝迅速撤退,我抓住机会,一把扯下后脑勺那对眼珠扔在地上,念动咒语召唤了冰箭,狠狠地扎在发饰上。

“嗷啊!”血袋捂着眼睛,准确的说是那两个窟窿蹲在地上发出惨叫。我和羽趁势甩出两道符贴在她的后背和前胸。

“借星神之力,清水符咒?净化。”

“借月神之力,莲花符咒?渡心。”

几道华光腾空而起,破除了黑色的戾气。如我所想,她的灵魂干净透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家境并不富裕的她来到这个学校倍受排挤和冷落。是啊,一年四季,不论春夏秋冬,她只有根黑色的皮筋,在那一群有着花花绿绿发饰的女生中显得格外单调和乏味,甚至有些老土。

她勉励自己别在乎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可那些话,那些可恶的风言风语就像针一样刺伤了她。看着那些骄傲的女生,她们发饰上的珠子在阳光下闪着好看的光,她执著地要找到最美最独特的珠子,她要她们噤声。

于是她开始发奋的努力,打工赚钱,为了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梦想。但这些努力传到骄傲女生的耳朵里,却又变了味道:哈,那个穷怕了的想赚钱想疯了吧?

这一句,击碎了她卑微的最后的自尊,取而代之的是愤恨、不甘和怒火。

她剜掉了自己的眼珠自杀了。

从此,门口多了一个每天黄昏摆地摊的老婆婆,见到漂亮女生就送出那对死亡的发饰。集齐22人的眼珠,就可以锻造出一双充满魅惑的鬼眼,那将是最美的珠子。

我打开八角形典魂盒:“你是我们的第一个猎物,欢迎光临。”

她歉意地微笑:“对不起,给你们和大家添麻烦了。”说完,就化作一缕青烟进入盒子。

我盖上盒盖,对幽羽说,走吧。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又返回来问他怎么了。

后记:

月光下,翎微笑着询问着羽,发丝轻轻飞扬,圣洁而美丽。羽突然感到一阵莫名恐惧和不知所措──他怕有一天自己会面对翎的死亡,他怕失去她,这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任性而坚强的女生。

翎,别走。

喂,小子,要叫老大的听到没有。

羽一把抱住翎,呓语般说道:你刚才吓死我了。你知道么,我有多担心她会杀了你……

蓝翎一下子僵在那里,脸红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大脑一片空白……一吻定情。

然后,翎敲了羽一记响亮的爆栗:我去宿舍睡觉了!收拾现场!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回到宿舍,翎蒙着被子躲在床上偷偷地笑,下铺的姐妹骂她:大晚上的你发生么神经啊,抖什么抖啊都把我都醒了。

翎好不容易憋住笑,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想回几句嘴,却发现除了下铺其他六个床位上都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了?

她们上厕所去了,也真是,一点出去了三点半还不回来。下铺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翎的职业敏感告诉她,她的室友们可能遇到了危险。翎悄悄念动安咒让下铺熟睡,杜绝了她起夜的可能,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一边迎着星光召唤冰轩辕和幽羽,一边向厕所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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