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突然提着裙边跑了过来,吓得高予一个紧张,手里还捏着那杯让他不安的咖啡,朝后一藏。
程月呵着气,搓了搓手:“咦,我的咖啡呢?”
高予正了正色,看着她被冻得红红的手:“丢了。”
“丢了?可是我并没有喝完呀?”
高予埋下头,稀碎的头发遮着他的眼睛,将藏在身后的咖啡杯放在地上缓缓起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她的手上。
“咖啡总是会冷的。”
程月撇撇嘴,丢了就丢了吧,她习惯了高予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就没有多问,路霄在补镜头,刚好她有空挡就过来想用咖啡捂捂手,看着高予搭在自己手上的外套,带着体温也算起到了取暖的目的。
高予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杯子上的口红印却在心里挥之不去。
夙若潇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紧,轻轻撇头看着聂先生。
聂钰川戴着黑色的帽子,脸下所见之处已经是光滑一片,夙若潇看着他的皮肤。
“聂先生,你的过敏是不是好了?”
聂钰川下意识压了压帽檐,吞吞吐吐:“没有!”
夙若潇皱了皱眉毛,没好?怎么她觉得他已经好多了呢……难道是假象,脸上好了,身上的还没好?况且他总压着帽子看不清他的脸,除了第一次在病房看见过他冒出疹子的样子,其余时间他好像都是要么遮着脸,要么背对她,突然间对他的样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聂钰川侧眼看着她仿佛在思考,偷偷摸摸抬起眼睛看着她,纤巧眉毛中心分明有颗红痣璀璨夺目,心里居然复杂起来,看着她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头若隐若现,突然又消失不见。
“小夙!小夙!”
夙若潇听见甘霖的呼唤急忙起身,夜风将她的发气拂起。
“哎呀,Jer来了!聂先生,我经纪人来找我了,我先过去。”
聂钰川顺着方向看去,一个清秀男人朝着他们而来,什么,夙若潇的经纪人竟然是个男的!
甘霖看到夙若潇过来,也就放下了心,原来夙若潇是待在车里啊,他在外面刚刚结束了经纪人课的学习,回过神来剧组就不见了夙若潇,这才跑出来找她。
“小夙,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夙若潇摇摇头:“不是啊,我是和……”转身一看,刚才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聂先生怎么走了?
手中握着的手机突然一亮,拿起一看,是聂先生的消息。
“我先走了。”
“小夙,你说你和谁在一起?”
“啊,没有,我一个人待的闷了就出来走走。”
既然聂先生已经走了,况且也能问出口让聂先生原谅她,所以她打算暂时不告诉甘霖自己和聂先生之间的事。
聂钰川生气拉开车门坐在后座,将帽子摘下,司机第一次见他这样的打扮,倒是比较符合年轻人的形象,不像聂钰川之前那么盛气凌人。
“少爷,回家吗?”
聂钰川闭着眼睛,缓缓开口:“回。”
医院他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眼下有件事急需他处理。
拿过一旁的电脑登录进了星瀚内部信息,将夙若潇的资料找了出来,经纪人一栏分明写着一个叫甘霖的人的名字,在屏幕上一点,就进入了甘霖的个人资料。
甘霖,男,英文名Jeremy……
又想起夙若潇亲密地喊他‘Jer’,她和她的经纪人关系这么好吗?仔细一看,两人竟然还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越看,聂钰川就觉得越不对劲,于是拨通了电话。
程宥接起电话,声音明显有些沙哑,聂钰川玩味逗她:“程主管居然亲自给菜鸟授课。”
程宥一愣,虽然内部对经纪人一贯是用内部资料,可是恰恰没人讲解只能靠学习人自己理解,而所有的经纪人内部资料都是由程宥亲自编写的,刚刚给甘霖授课完毕加上了自己的讲解。
“聂首席这么晚了不休息,难道也想让我授课?”
聂钰川脸色一沉:“我有事找你。”
“把甘霖换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换成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男人。”
如果说程宥之前听不明白,那么到这句话,她可是明白多了,恐怕聂钰川不是针对甘霖,而是为了自己刚刚签约下的演员。
“不可能,我不会换掉甘霖的。”
聂钰川向后一靠,又听见程宥说:“当初签约的时候,是她要求的让Jeremy继续当她的经纪人,我不可能为了你,就同时丢掉两个前途无可估量的人,公司利益为先。”
聂钰川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特意强调了公司利益,星瀚每年培养着无数的艺人,而破例签约的却是寥寥无几,夙若潇可能有大红的机会,但问题是现在她还没有红,根本谈不上为公司赚钱,加之程宥对甘霖的何在关照,让他不由得想到,程宥对Jeremy有着极大的兴趣。
“聂首席,经纪人这块是我管理,也是由我支配,你放心,经纪人和艺人之间一旦发现有变化,我会及时调整。”
在星瀚,凡是艺人和经纪人的合同上,都明确规定了一条,艺人和经纪人不能够恋爱,若违反即受违约。
聂钰川将电话挂掉,再一抬眼,聂宅而外辉煌的灯光照耀着四周。
“少爷,到了。”
将牛仔外套一脱丢在座位上,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整齐着,没了牛仔外套便又恢复了往常的生人勿近的高冷范,打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一直看着他进了门,才缓缓调头开进停车处。
聂钰川迈着步子,又一次回到了这个让人压抑的宅子,面无表情进了客厅,除了几人佣人朝他麻木致敬。
“少爷,你回来啦。”
聂钰川随口答着,朝楼梯而上走上拐角,进了书房将门锁上,聂老头常年不在家,今天回来也是无意为之,结果还是像以前一样,空荡荡没有一点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