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寒摩挲着手中百转珠,凝霜笛上的笛穗突然晃动,在他面前呈现出一个人影。
“扶阙参见国师,国师万安。”
笛穗原是互通之法器,扶阙此刻正在问天阁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将大汗的决定告诉他。
云洛寒甚至懒得抬眼看那幻影,扶阙习惯了他的冷淡,转而开口。
“国师,大汗他……”
门边扣门声响起,扶阙声音戛然而止,云洛寒斜眼一问:“何事?”
“启禀公子寒,刑皋台那边派人来报,说是夙姑娘被人绑走了。”
云洛寒收起百转珠,扶阙还想再说什么,便被他拂袖将通连收起,淡淡一说:“有事以后再说。”
扶阙幻影消失在眼前,云洛寒收起袖子匆匆出门。
问天阁那方,扶阙被生生打断,方才虚境中,她第一次看到百年没有反应的国师第一次心急,他收起的手证明他的心被人乱了。
既然国师有要事在身,只好下次再找机会和他一说,只是下次,恐怕蚩离的使臣已经到达弑幽了。
呼延卓身旁有宫人点着火把在前开路,木支仓静静跟在他身后,黑夜的花田被火光照亮。
“大汗,此处便是按大汗之前吩咐,从斜阳谷收集的种子所种出的恰特草。”
纤细的恰特草生长迅速,原本只是施种一角,现在已经蔓延开了,呼延卓想要向前触碰,木支仓急忙拦下:“大汗,不可靠它太近。”
呼延卓向后退了一步,看着那散发诱惑气味的恰特草,方才差一点就失了神智,宫人将他扶住,呼延卓摆手,宫人便退到一旁。
“木支仓,此次弑幽一行,殷舒是使臣,而你便要将这恰特草带到弑幽,上次失心疯掉的那个士兵,如今怎么样了?”
木支仓在旁:“回大汗,诃荔大人自我们将那士兵带回,就一直拿他钻研恰特草的药性。”
“那诃荔可得到什么?”
“诃荔大人已经研制出了强力恰特草,可让人力量大增,见人杀人,佛挡杀佛,威力比之前纯粹服用要大的多,独孤钰绝对不会想到是蚩离头上。”
“让弑幽国出兵作先锋,先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候鹬蚌相争,我们就坐收渔利。”
“大汗英明!”
呼延卓拍了拍木支仓的肩膀:“好啦,带上诃荔的强力恰特草,和殷舒准备准备出发吧。”
木支仓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是,大汗!”
玉面双手被绑,被人押着像是进入到一个地牢,此前她已经在路上撒上了自己袖中所藏的药材,希望尊主和阁主能够看得见。
地牢中潮湿阴暗,押着她的两个人骂骂咧咧将她丢进一阁暗牢,还啐了口痰,甚为恶心,与她一起被仍进来的,还有星祁。
星祁此时已经昏迷,玉面双手被绑,靠她内力是可以轻易解开,可是现在多了星祁,在幕后之人出来前,她不能妄动,索性打量起周围。
铁栅栏隔着个个牢笼,玉面靠在墙上看着隔壁铁笼,里面蜷缩着一个少女,少女把脸埋在乱蓬蓬的头发中,瑟瑟发抖。
莫非是之前在贫民窟被抓的女子?为何只剩她一个?牢外两人像是在闲谈。
“还以为这次要去燕京城中抓人,没想到贫民窟这次还有良品,咱哥俩运气就是好。”
“可不是嘛,上次差点被她害死,就因为她的伤,嘿嘿,还好这个我们将她绑住,让她想死都不行。”
“对是对,可那小子怎么办。”
“要不现在去把他杀了?”
玉面一听不由得向星祁靠拢,两人一看。
“算了吧,看他俩倒像是姐弟,弟弟先死了,估计姐姐也得寻死。”
“对,那还是留他两天,等十五一过,再送他上路。”
“行嘞!来干一个!”
两人举起酒坛相碰,饮酒起来。
玉面紧盯着地面,地上还有黑红色的血痕,听那两人谈话,他们尚未对燕京城中的女子下手,那么相思河里的女尸便不是他们所为,如果这样,尊主所说难道只是为了破失踪案……不对,尊主是想让女尸案和失踪案挂钩,这样玲珑坊就能脱身而出,还有两个人说的十五,十五那日会发生什么?
这两人只是爪牙,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两人越喝越起兴,渐渐醉酒埋头大睡起来,玉面确定两人睡了过去,将绳子松开,用手轻拍星祁的脸。
“星祁,星祁,快醒醒!”
星祁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他,隔壁埋头的少女却突然抬头看着玉面身旁的星祁,双目突然有神起来,起身到两牢之间的铁栏上,发出嘶哑的声音。
“星祁……星祁……”
玉面震惊望着她:“你认识星祁?”
少女只是看着昏迷的星祁,却不理玉面之问,玉面却急了起来,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你若不回答我,星祁和我们就都得死在这。”
“不……逃不出去的,我们都逃不出去……十五快到了……死……都得死……”
玉面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星祁在此时突然醒来,揉着眼睛,一眼看到玉面便直起身子,看到隔壁少女却大吃一惊,急忙过去,握住少女的手,望着玉面想要告诉玉面什么。
玉面奇怪走过去,星祁拉着少女的手,奇迹般发出细碎声音:“姐……姐……”
星祁指着少女告诉玉面,玉面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你的姐姐?”
星祁点点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泪眼婆娑,他终于找到姐姐了。
玉面看着现在情形,只怕刑皋台一时半会也赶不到,尊主和阁主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来,星祁的姐姐便是唯一的突破口,要想办法让她说更多才行。
皱眉看着星祁和少女,星祁情绪激动,可是少女刚刚还激动着,现在仿佛一个木头任凭星祁怎么喊她,她都置若罔闻,实在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