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容说着,便要凑上去亲吻,元子涵嫌弃地推开了她,说道:“还没漱口呢,漱完口再......”
裴清容嘟噜着醉,放开了元子涵,不满地嘟囔了两声,又埋下头去吃饭了。
元子涵则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此时还是白天,侍女们虽然被元子涵遣走了,但是屋子里有什么响动,院子里还是能听见的。
他又喝了一大杯水,才算是把心头的火给压制下去了。
裴清容则觉得他很奇怪,这么多美食不吃,偏要去喝凉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问梅背着包袱,站在王府一个不起眼的墙角下,身子一跃便跳出了王府。她自幼练武,加上身为女孩子身子本就轻盈,是以她的轻功一向不错。这样的墙壁,根本就拦不住她。
问梅背着身上的包袱往这条街上走着,元子涵本来对她说,若是问梅真的想道歉,不如等裴清容醒了,亲自去赔罪。
但这在问梅看来,这算是羞辱人。
虽说她一向没经历过什么大富大贵的小姐生活,但一点骨子里的傲气还是有的。让她去给抢走自己师哥的人道歉,问梅才做不到。
那个人,能和自己一直爱而不得的师哥在一起,受到师哥那么多的喜爱,问梅已经够眼红难受的了,再让自己跟她道歉,问梅觉得这比杀了她都难受。
难道,要让自己看着那女人幸福,还要遭受她的白眼和嘲笑,这样才算结束吗?
问梅想着这还是自己喜欢的额师哥让自己去做的事情,她心里更难受了,一股压得她喘不过来气的酸意,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所以,她趁着人都不注意,便背着行李翻了王府的墙。裴清容此时还没醒,问梅也不愿再去想她了,虽说自己不会龌龊地去陷害她,但是若说是祝福,问梅自知也做不到。
出了王府,问梅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笼子的小鸟,天高任鸟飞,问梅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回头看了眼气派又豪华的宁远王府,自己算是和这个宅子以及宅子里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拢了拢肩上的包袱,决定先叫辆马车回师门再说。
“师妹怎么不告而别?”
听到这个声音,问梅一惊,这不是......师哥的声音吗?她不可置信地回头,还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面前的元子涵只身一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看着问梅,眸子里有捉摸不定的神采。
问梅有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羞愧感,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包袱带子,若是不这样的话,怕是会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两个脸颊热的快要烧起来,问梅不用摸就知道烫的吓人。
问梅被吓得不知该如何该说什么才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师哥,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嫂请罪,所以,我......”
“所以,你不辞而别?”元子涵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结结巴巴的一段话。
问梅被说中了,万分羞愧地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不够豁达也没有那么看得开。
可是,这是她自己能管得住吗?喜欢一个人,她能管得住自己的感情吗?怎么能怪我呢?
元子涵看着问梅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无奈,虽说这条街上没多少人,但是若是让人看到自己面前一个柔弱的姑娘哭泣,怕是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元子涵似是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我自知你一向是个倔强的人,也是个心气很高的人。让你去道歉请罪,是有些为难你了。”
元子涵不说还好,他一说,问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似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关不住了。
元子涵无语望天,怎么还哭起来呢?路上经过的几个人,已经用异样的眼光在打量他了,搞得好像他是强抢民女的恶霸一样。
元子涵道:“你哭什么?谁给你委屈让你受着了?”
问梅哭的情难自禁,一下子扑到了元子涵的怀里,元子涵被她抱得有些不自在,手也不知该放哪里。
他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可以不用男女大防,可以毫无顾忌地有肢体接触。元子涵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问梅的清白受损。
“对不起师哥。”问梅捂在元子涵的怀里,闷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元子涵有些无奈,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道:“你今早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又何必再说一次。”
问梅抽泣道:“师哥对我这么好,我竟然还不知道感恩,一次次地伤了师哥的心。”
元子涵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手帕,递过去示意她擦擦脸,道:“你既然叫我师哥,又何必跟我诸多客气?师哥照顾师妹,不是应该的吗?”
问梅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帕子,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了个干净,道:“师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师嫂,不能让她伤心,知道吗?”
元子涵哑然失笑,道:“我当然知道,这种事何须你个小丫头片子来教。”
说完,问梅也笑了。元子涵知道问梅如此,便是开始慢慢放下了。之前,他还总担心问梅死心眼钻牛角尖,如今看来,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问梅性格倔强,元子涵更是倔强,之前问梅打动不了他,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既然这样,还不如早日劝她放手,女孩子的大好年华,比金子都要珍贵,怎么能在一个得不到回报的人身上浪费掉?
好在问梅心思比较单纯,没什么害人的心思,也好教化。
只要人善良,一切都是有机会的。
送别了问梅之后,元子涵派了一些人专门护送问梅返回师门,毕竟山高路远,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让她一个小姑娘一人回去,元子涵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送别了问梅之后,元子涵一个人走着,慢悠悠地走回了王府。就像是清早出来散步的人一样,和路上的行人没什么区别。
天已经大亮了,元子涵没心思在街上逗留很久,毕竟家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元子涵可不想让她一觉睡醒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
他就是这么小心眼又占有欲极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