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你说,当时奥戴丽夫人怀着我的孩子。”话到此处,奥里斯特上尉为自己点燃一支雪茄。
“是吗?”杰克故作惊讶道。
“嗯!”上尉字斟句酌道,“巴瑟老爷的女人凯琳·艾美在嫁给他的两年后突然暴病身亡,只留下一个男孩沃尔马·米基。但是,那孩子是凯琳和她的前夫布农·米基所生的,并非巴瑟老爷的亲生儿子。当年艾米克夫妻死后,巴瑟老爷收养了刚满三岁的小奥戴丽。
“在凯琳嫁给巴瑟的那年,沃尔马已满七岁。虽然沃尔马不是巴瑟老爷亲生的,但是巴琵先生却视那孩子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虽然脾气倔强的沃尔马一直不愿意随他姓。沃尔马·米基十九岁那年从军校毕业后,巴琵先生让沃尔马娶他的养女奥戴丽为妻。
“不久后,巴瑟老爷因病离开了人世。我和巴瑟老爷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走后我经常去看望沃尔马,关照他们的生活。”话到此处,上尉突然连咳几声。这个时候,杰克发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眼里也充满着羡慕和怜爱的神色:“沃尔马的妻子是个聪明美丽性格开朗的女人。和她在一起沃尔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那种幸福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得到的。”
“那么,后来沃尔马是怎么死的?”杰克问道。
“安东尼刚出世不久我就提拔沃尔马当我的助理。那孩子做事认真,一丝不苟,是个难得的好帮手。他在世时是个称职的好秘书,我从来不用担心忘记什么,他都会事先帮我列好一张当日的记事表,然后按时来提醒我去做。
“后来在一次出海巡逻的途中,我们的军舰在经过夏威夷群岛时遇上了海贼。那次的海贼船有十来艘。我们孤军奋战,与那些海贼在海上纠缠了一天一夜,直到弹药耗尽。危急之下沃尔马为了掩护我们逃走,自告奋勇地率领着五个身负重伤的士兵开船引开那些海贼船,最后不幸壮烈牺牲。沃尔马死后,我经常去看望他的家人,却没想到自己会不知不觉地爱上迷人的奥戴丽夫人。后来,我们相爱了。
“由于年龄和辈份的关系,我们遭到了里德太太的极力反对。她说我们是畸形恋,有辱家族名誉,并扬言说,如果奥戴丽嫁给我,她就马上去见巴瑟先生。奥戴丽为了平息那场家庭冷战只好私下和我偷偷约会。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我们偷偷约会的事最终还是被敏感的里德太太发现了,她软禁了奥戴丽一段时间,不让她来见我。
“后来,比尔经常往沃尔马家跑,帮她做饭、干杂活。”说到这里,上尉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本来奥戴丽答应过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但是,自从比尔出现后她就对我不理不睬的。是他,一定他。”说到这里,上尉的神情更加激愤了,怒不可遏道:“一定是比尔在背后作鬼,她才不肯见我。”
杰克说:“其实情况并非你想像中的那样复杂,上尉先生!据我了解奥黛丽夫人与比尔不曾有过密切的来往,最近经常去奥黛丽夫人家也只是纯粹帮她修理门窗而已。”
“不,你是没看到她看那小子的眼神,那是一双充满暧昧让人疯狂的眼神!”上尉气得浑身颤抖、表情痛苦地向他大声咆哮道,“这事绝对是比尔干的,要知道那野小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那么,后来奥戴丽夫人为什么会在遗书上立下遗嘱,让你当安东尼的监护人?”话到此处,杰克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记问梵高牧师关于遗嘱的事,心里不禁自责自己是个糊涂虫。
“一个月前,她突然和梵高牧师一起来见我,说是如果她哪一天不在人世了,让我帮她好好照顾安东尼。”
“为什么?”杰克质疑道:“为什么她拒你的求婚还来求你当安东尼的监护人?”说完这话,他心中暗想:为何梵高牧师谈话时,没有提起过遗嘱这事?”
“不知道。当时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头。问她为什么说那样不吉利的话,她却笑着说,她不想再看到我这样又老又丑的老男人,想找个年轻的嫁了。但又担心和她结婚的男人对小安东尼不利,所以就悄悄立下遗嘱,谨防万一。最后还强调说让我离她远点。虽然我当时是含笑地看着她离开,但心头上就像被刀扎过一般地难受。”这个一向喜欢阴森沉思的老人情绪激动,声泪俱下:“是比尔害死奥戴丽的,我会让他下地狱的!”
望着眼前这个沉浸在悲痛中的老人,杰克暗暗思忖着他的话是否属实。但目前他知道上尉已对比尔恨入骨,因此在瞬间里改变了主意。临走前他从上尉手中收回那枚玫瑰花胸针,用塑料袋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
离开海军基地后,杰克随便在路边摊买了块面包和一杯水,一个人站在路边狼吞虎咽地啃完面包,然后去了趟海军监狱探望比尔。
海军监狱里光线昏暗,走廊两边的牢房破旧不堪。比尔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牢房里,双手和手脚皆在铁铐中,蓬头垢面,表情僵冷。面对杰克的突然到访,比尔理都不理,继续蹲在墙角边玩弄着死老鼠。
死老鼠被折腾得皮开肉绽的,比尔甚至残忍地用铁丝一条条地勾出它的内脏,这令整个牢房里都弥漫着一股令人掩鼻莫及的腥臭,薰得隔壁的囚犯一阵恶心地掩鼻大咳起来。“Faceyou!快停下,****你妈的变态狂。”隔壁的囚犯吐完愤怒至极。直到看守出现后才平息了下来。
看守离开后,杰克神色淡定地走到比尔面前,劝他说出事件的真相。可是比尔仍然闭口不语,继续埋头玩弄躺在地上的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