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又是一笑,转头饶有含义地看她一眼,“没想到啊,我的羽诤现如今变得这样有头脑,还真是难得。”
“娘娘,奴婢只想早日结束这一切,和妹妹团聚,远走他乡。”
纯妃含笑点点头,也难怪,若非如此,从前有些呆傻的羽诤如何会有这般心机?
“不过,”她又问,“那福晋为何会威胁傅夫人?”
“奴婢不知,但从傅夫人和皇上现如今的关系来看,还真的可以好好斟酌一番。”
“好呀,”纯妃眼里嘴边都是满意的笑,一挥手,“退下吧。”
“是,娘娘。”羽诤退出翊坤宫,一路直奔南三所。
“睡咯睡咯睡咯。”折腾一天,终于将鼻子从浓重的胭粉里抽出来,永璜坐在床边脱靴子,只等泡个脚就钻被子,见新儿那方刚洗漱完毕,便笑嘻嘻招手让她过来。
“干嘛?”她问。
“你过来,快快快。”
新儿放下毛巾,走过去。
“快,坐下。”永璜拍拍他身边的位置。
新儿按意坐下,永璜又叫她把鞋子脱了。刚脱下不久,永璜一个拦腰一个搂腿就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哎呀!”新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轻声一叫,永璜又将她两脚摁进水里。
新儿一脚踩到他脚背上,嫌方才力度不大,又是一脚下去,盆子四周溅起不少水花。
“哎哟哟!新儿,力气不小啊!”永璜受不住,要控制住她,两脚一分,向上一抬,再一合,要把她脚压下,没想到新儿反应极其迅速,以更快、幅度更大的动作将他双脚反压。
永璜稍稍一惊,以前新儿有这般反应?
一时间玩性大起,哪有好好泡脚一说?两人在盆中大显神通,没一会儿盆中水就所剩无几,床边全是溅出去的水。
永璜嫌自己半天控制不了新儿,脚下不行,干脆从手上,于是从腿后委中处一把将她搂起隔空,然后侧身扔到床上,按住她后,转头朝外面喊:“习筝,进来把水倒了!”
“是,王爷。”习筝一进屋,就发现羞羞的一幕。她一低头,憋笑,又不禁想起外出的季良。两盆水接连被拿走,习筝才算是真正要离开屋子。
看门关好后,永璜转头朝她一记坏笑,柔声说:“等我片刻。”给她盖好被子,永璜就去到另一边。
回来后,永璜顺道熄灯,屋子瞬间一片灰暗,厚厚的窗纸连外边淡淡熹微的月光都挡住。
永璜一下子钻进被窝里。
……
“啊!永璜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嘘……小声点,”永璜压低声音,捂住她嘴,悠悠坏笑道,“小物……”
……
不再赘述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便响起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敲得人美梦尽失,怒火中燃。
永璜掀开被子,一脚蹬进靴子,也不******,就“哐”一声打开门,把永璋吓一跳。
“干嘛!”永璜没个好声气,大清早的把人吵醒,他没打烂他小子的屁股简直就算好了。
“大哥,这不给你说下雪了嘛,赶紧出来玩吧。”
方才一开门就瞥见外面雪茫一片,只是在气头上没在意,这会儿听永璋这么一说,抬眼一看,是的,大雪。
“是呀,挺大的。”永璜望着天下飘飘洒洒的雪,嘟囔一句。
“大哥,带上嫂子,咱们出去玩吧。”
“这么冷,出去作啥孽?还要拉着你嫂子。”
“你难得过年留宫里,陪我玩一下又怎样。”说着,永璋就去拉他手臂,要把他往外拖。
“诶诶诶,别别别,我还没穿衣服呢,你想冻死我?”永璜一个劲儿往屋里缩。
“那大哥快点,我等着你。”永璋撒开手去。
永璜打量一眼永璋的肚子,语气一挑,问:“吃早饭了么?”
永璋摸摸空落落的肚子,尴尬笑道:“还没呢。”
“那不得先吃了早饭?”
“好呀好呀。那大哥你快点。”
永璜点点头,把他往外一推,关上门。
回身进屋他才发现,新儿已换好衣服。两人洗漱完毕和永璋吃了早饭才出南三所。
“走哪去啊?”永璜给新儿紧紧披风,问走在一旁的永璋。
“还能去哪?倚梅园呗。有诸多梅花又有雪景的地方,当然只有倚梅园咯。”永璋答道。
“那有什么好玩的,难不成要看一上午梅花?”
“那哪能?我有一个特好玩的游戏。”
“什么?”
“先去了再说。”
一路被永璋领着走,两人终于来到目的地。
“看,”永璋一指前方的砂壶,又指了指他脚下一张毛毯上的几十支投镖,“咱就掷镖玩。”
这张灰褐色的毛毯足够三人坐着躺着,甚至是躺成仨“大”字。
“我以为什么呢,”永璜一脸不屑,“原来就扔镖玩儿,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扔镖是没什么新意,”说着,永璋坐到毛毯上,“但输家玩的可就有意思了。”
“你看看这雪这么大,没一点遮挡,等会儿就把你这小个子给淹了。”永璜指着漫天雪说。
“大哥别担心嘛,”永璋对着别处一叫,“来人啊!”音落,就有几个太监抬来竹撑架子,将毛毯至砂壶一并搭上牛皮篷遮挡大雪,又有太监端来炉子给他们取暖。
“干嘛不早点搭。”既然有牛皮为何还要等到现在?
永璋转头对他嘿嘿一笑,“他们刚才才做好搬过来。”
永璜拉过新儿一同坐到厚厚的毛毯上,旁边三个婢女给他们分别铺上轻暖的裘毯,以免受冻。
“阿哥想得真周到。”新儿笑道。
永璋被美人一夸,忍不住喜上眉梢,却谦虚着,“哪里哪里。”
永璜玩着前面的投镖,问,“快说吧,该怎么玩。”
“等会儿啊,大哥,”永璋这边说半句,又偏头对旁边几个太监说,“去,把其余东西都搬来。”
“是,阿哥。”
不一会儿,几个太监前前后后搬来许多罐子,还有两只碗。
永璜把目光落进罐子里一看,有冰块、辣椒粉、胡椒面、盐、还有几种不知名的液体,不过其中一个酒味浓重,挺烈的酒。
永璋出手平空一扫这些罐子,笑眯眯说:“输了就罚,由赢家指定吃什么。但如果输家不想选这些,咱也可以玩一个游戏,也由赢家指定,赢家说做什么,输家就必须照做。”
“说什么做什么?”永璜追问。这游戏新颖,估计挺好玩。
“对,绝对不能耍赖。”
“好呀!”永璜一拍掌。
“不过考虑到大嫂体弱,如若大嫂输了,由大哥代罚。”
“好呀。”这话新儿爱听,永璋话音刚落她就接上,由不得永璜反对。
“好吧,那咱们来第一局,大哥先。”永璋拿起一个镖给永璜,永璜接过,咧嘴一笑,自己箭术不差,投壶也差不到哪去,况且以前也玩。
永璜一脸笑意将镖扔出去,没想到下手重了,飞镖越过壶口落在其后。
“哈哈!”永璋抚掌大笑,“大哥,说吧,选什么。”
永璜十分难堪,一一扫过跟前几个罐子,几个粉末太难下口,一壶冰块太冰,光想想胃就一阵缩紧,那几种液体根本知道是什么,那酒呢?太烈,会醉的。
啊……这真难。
永璋看他半天选不出,催促道:“快点呀大哥,要不我帮你选一个?”说罢,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酒。
永璋刚要倒,永璜立马拦住,“别别别,喝一碗就没法投了。”这小子,真是,要是他喝醉了更投不进,岂不是便宜了他?
“那你要啥?赶紧的自己选一个。”永璋放下酒,依然催促。
这丫的,这怎么选?永璜看看永璋,又看看底下一众罐子。
装有粉末的罐子里还各有长柄勺一只,他犹豫地拿起红色辣椒末里的长勺,只轻轻刮起少许,永璋立马吼起不行不行,要一大瓢!
永璜一瞪他,永璋回瞪。
新儿看不下起了,夺过勺子,舀起冒尖一瓢,笑道:“来,王爷,妾身喂你。”
永璜嘴一撇,要哭了,“新儿,连你也欺负我。”
“王爷是男子汉,愿赌服输,来,张嘴。”她像哄小孩子一般哄他。
永璜招架不住,只得乖乖张嘴。这勺子虽然不大,可毕竟一口吃这么多调料,还真让人抗拒。
一勺辣椒粉被倒进永璜嘴里,那一瞬间的刺激,他只觉得每一寸舌头都在被针扎,火烧火辣的,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极速打开,往外冒汗,眼睛飙出泪花,只差七窍生烟!
永璜受不住,刚要吐出来,永璋立马用手堵住他嘴,直嚷嚷着不能吐。
终于咽下去,这火烧火辣的感觉转移到肚子里,让人痛不欲生。太辣了!
“来来来,喝水,大哥。”永璋殷勤地为他端来一碗水,永璜想也没想就接过一口喝下。
“噗!”永璜将水喷出老远,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舌头都大了。
“好烫好辣!哈……”永璜学着狗儿模样伸出舌头散热散辣,掐住永璋脖子就一个劲儿晃。
永璋笑得岔气,好久没看过大哥“哭鼻子”了。
新儿端起他没喝完的水喝一口,嗯,常人喝这温度暖暖的,但吃过辣椒的人,那简直就要命。永璋可真会玩儿。
“好了好了,大哥,下一局我先来。”
永璜听到永璋说这话,这才放过他,一副你这才像样的表情,只可惜舌头已经辣得说不出话。
永璋拿起一支镖,瞄了瞄壶,手和镖刚要分离,就被旁边的大哥一吓。永璋手一抖,镖飞出去了,但没中。
“啊!不行!大哥耍赖!”永璋一拍大腿。
“呜呜呜……”永璜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边笑一边舀一冒尖的辣椒伸到永璋嘴边,一边点头示意快吃辣椒一边往他嘴里递,一张发红有些肿的嘴惹人发笑。
“不行,大哥耍赖!”
永璜猛摇头,一脸无辜,手舞足蹈:就是你自己没投进你还赖别人,是你自己说的不许耍赖是不是!
见永璋还是躲闪,永璜一把按住他的头,要将辣椒强行塞进他嘴里。
永璜鼻尖屡屡碰到辣椒,鼻子一抽,实在没忍住,一个大喷嚏打出来,辣椒就飞永璜一脸,幸好闭眼及时,否则辣眼睛啊……永璜拿着勺,呆了。
“哈哈哈哈!”这景象惹得新儿捂嘴大笑,前仰后合,笑出泪花,而一旁的奴才也控制不住,跟着捂嘴偷笑起来。
“啊……大哥,”永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本想控制的,可还是一个没忍住,破口而笑,“哈哈哈哈!”
新儿把手绢递过去,永璜紧紧闭眼胡乱一擦,又舀一大勺趁着永璋张着嘴仰笑,一勺又稳又准倒进他嘴里。
“咳咳咳!”永璜堵住他嘴,永璋再咳也咳不出。
一咽下,永璋第一件事就是找水,永璜把方才那水递给他,永璋也似永璜方才一样,想都没想就喝一大口,碗立马见底。
“哇啊啊啊啊……好辣!”永璋伸出舌头呼呼扇着,永璜在一旁捶地大笑。
永璋辣不过,干脆起身从梅花上取一把干净的雪喂进嘴里。啊……好多了。永璜看永璋那稍放松的表情,也从梅花上取下一把雪塞进嘴里,两人调整好状态,瞪着对方,蓄势待发。
新儿趁两人互瞪之际,拿起一支镖就扔,进了。又轮到永璜。
永璜刚要投,永璋就上来骚扰,永璜早已预料到,将飞镖一收,贱笑着摇摇手指,嘟嘟噜噜说出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永璜一边摁住永璋双手,一边用心投镖。
一、二、三,好,投!
“哇!”
这声音、这声音从他右边传来,是、是新儿……
飞镖又没投进,永璜一阵绝望地看向新儿,恨不得把她嘴堵住!
“啊啊啊啊……”永璜乱叫抓着笑嘻嘻的新儿的肩,控制住兄弟没想到栽在自己媳妇儿手里!
永璋在一旁早已笑得躺地捧腹跺脚。
“王爷,你输了。”新儿依旧笑嘻嘻。
永璜使劲摇头,不算不算!这局不算!防火防盗防媳妇儿啊!
不行,他再也不想吃罐子里的东西了。
“我我我选第二种惩罚。”永璜肿着嘴和舌头,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