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此行方便,叶子枫便听从陆峻的全劝告独自一人踏上征途,临行前,像只形影单只的小鸟,可怜兮兮的。
临行之前又和熙熙通了一番电话,这才罢休。
这边,铺着浅蓝色床单的大床上一片狼藉,被子衣服被人扔的杂乱无章,熙熙昂着小脸,睡眼惺忪的盯着陆峻,确切的说是他手里的手机。
陆峻挂了电话之后,看着床上的这一堆,一个头俩个大。
“赶紧穿衣服……”
熙熙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将手机装入了自己宽而深的裤兜里面。
纵然有千万般的不情愿,还是自己拿起了衣服,但是他的手太小了,以至于好久都拿不起衣服来。
陆峻抬手看了一下表,便有些不耐烦了。
嫌弃的拽过他的小胳膊,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念叨:“多大了,连个衣服都不穿?”
他这么一说,熙熙就皱眉瞪视他,甩开他的手,倔强的自己穿衣服,却楞是找不到袖子。
他忍俊不禁,无奈的扯过衣服:“
“小鬼,爸爸跟你说,这几天妈咪不在,你得听话,跟着爸爸不能乱跑,要不然妈咪回来就找不到了你了。”
“真的吗?”熙熙圆溜溜,亮如宝石一般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你要乱跑就会是真的了。”陆峻严肃的说道。
熙熙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虽默不作声但却乖巧极了。
陆峻收拾好一切,这才满意的将他抱下来,大手拉着小手走了出去。
……
京都的繁华商业街地带,陆氏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明珠,璀璨而又熠熠生辉。
三年的时间,那个从岌岌可危中起死回生的陆氏企业又恢复了原来的辉煌。
短短三年的时间,傅氏的子公司便遍及全国各地,年收入增长了的百分比更是令人咋舌。
也有商业媒体评论,陆氏能有今天傲人的成绩,是因为有一个不仅思想开明,好善于用人的领导,公司如今能步入正轨,与他正确的决策息息相关。
如今焕然一新的陆氏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耸立在商业街的中心,彰显着他的地位。
但,这三年来,这位负责人却神秘的很,来无影去无踪。
三年之后,唯独这次,他的光明正大的走阳光大道进来的。
那间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办公室已经安静了许久,门也死死的闭着。
当陆峻抱着孩子走过来的时候,吴秘书立马兢兢业业的走了过来,吃惊道:“陆,陆总,您回来了……”
男人西装革履,穿着干净整洁,一脸严谨,将熙熙递给她:“带他好好玩,务必保证他的安全,另外,让张秘书,通知开董事会。”
利落的说完之后便将手放到门上。
指纹识别之后,门,随之打开了,男人的脸,却僵住了。
他深邃如寒潭一般的黑眸抖了一下,高大的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门外的人震惊之后僵硬成了一尊石像,门内的人,却活生生的一副石像。
办公室内,她背窗而坐,宽厚的椅子放她的小身躯似乎有点大材小用了,也不知是她太瘦了,脖颈下面的锁骨清晰可见。
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高高的发髻,苛刻的眼神,清冷的面庞,僵硬着的身子。
好半天,门口的人差点没认出来,她是那个曾经顽皮的喜欢女扮男装的小地痞阿飞。
傅凌殊同样震惊,看着门口真真切切站着的人男人,她险些以为是这几天太累了,又在梦乡中了。
直到,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她才恍然,面上冷静,如结了冰,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哦,原来,真的是他回来了!
三年了,她努力工作,提升业绩,先从最底层的销售,业务员做起,她想近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把他交给她的分部经营的风生水起,无非就是为了顺理成章的进入总部。
无非就是凭着满腔傲气,做给他看。
三年,她在这儿,守株待兔,三年,他终于出现了么?
傅凌殊一晃神的瞬间,男人高大的身影已覆盖了她的头顶,气势强大的令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傅凌殊倒吸一口冷气,脸庞清冷,整个人的状态冷静的令他感到分外陌生。
“陆先生,好久不见。”
他的眸黑暗的令人心悸,气息冷到令人战栗。
“你仿造了资料?”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用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说道。
他不认为,她以傅氏千金的身份能进入陆氏工作,除非是她造假了一份自己的资料,所以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职位还不低——陆氏总经理。
傅凌殊没想到他一语成谶,一双冰魄般的眼睛看着他。
隔着办公桌,他挺拔的站着,看着她,冷嗤一声:“别忘了,你傅凌殊是谁的女儿,在我们陆氏,你可是个敏感人物,我不认为,陆氏除了我以外,谁会有私自留人的权利。而且这人还姓陆。”
她如一个不急不躁的倾诉者一般听他说完,清冷一笑:“你错了,除非她成绩卓越。”
“就是再出类拔萃,陆氏也不可能留下对手和仇人的女儿,为我做事。”他冷冽的拔高了音调,绕过办公桌走了过来。
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旁边了,周围是清晰可闻的男性气息,清冽而又有些淡淡的香味儿,沿着她的鼻尖蹿入五脏六腑,遂又迷了她的心窍。
这是一种足以令女人失了魂的气味儿。
傅凌殊的心,痛了。
埋在心底的情举步维艰。
恋的苦涩,爱也艰难。
可她还是那么冷静,她知道。
这一次,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输。
“你越来越会玩儿了!”他语气严厉,嗓音生鲜醇厚的一如既往的好听。
她险些没压抑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差一点,她就转过了身子奋不顾身的扑入他的怀中,。
粘着他,质问他,三年前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
就算是,分手,为什么一定要不告而别。
或者是……
在他看来,没有发生过床上关系的,就不能算作是男女朋友?
她坐在椅子上,侧对着他,眼神冷酷的看着前方。
内心却柔软的不堪一击。
她不敢回头,怕看见他帅帅的脸庞,慑人心魂的一举一动。
更怕,中他男性荷尔蒙的毒。
她的沉默,无疑火上浇油
男人蹭的一下子怒火就蹿上来了,蓦地拽着她的胳膊,椅子就随之转了过来。
他大声质问,却又恨铁不成钢的戳中她的额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旦身份暴露,随便一条商业最就把你定罪。”
她是变了,但,那胆大包天的个性却一点儿都没变。
傅凌毅脸色一冷,啪的打掉他的,眼神狠厉:“陆先生,你跟我玩儿卸磨杀驴呢?”
他眉一皱,却有些猝不及防。
想起了叶子枫说的话,说她成人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果然。
三年未见,她说的不是亲亲我我,不是你侬我侬,却是一句敌对的似乎要你死我活的话。
“不,我的意思在于你伪造资料进入陆氏工作的后果。”
他垂着头,眸光精锐:“商业间谍罪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她冷笑:“笑话,你陆氏这几年能起死回生,你能说我没功劳,但不能说我没苦劳吧?坐上你陆氏总经理的职位完全是你们董事长的提拔,海源大厦——”
她顿了一下,眸光闪烁。
他交给她去海源大厦打理生意惨淡的分公司……记忆涌了上来。
没一秒,就被她压了下去。
“海源大厦那边公司的业务是我做起来了吧?陆氏年增长率,也是我做的吧?怎么?现在,你陆氏能喘过气了,你就鸟尽弓藏了?学汉武帝呢?杀尽开国功臣,你稳重皇帝宝座?”
她说完,冷冷的看着他。
像极了讨要说法的员工。
他从头至尾都是从容不怕的,深邃的眸光考究的凝视着她倔强的小脸,淡淡的说道:“错了,我是要学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你要多少钱?”
“钱?”她一脸不可置信。
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即便黑色的裙子下面是一双高跟鞋,但,她的海拔还是只达到他的胸口。
“我像是缺钱的么?”
“不缺。”他眯着眼睛看她,淡淡道。
“那你凭什么打发我?这位置,是你家董事长请我来的,不是我自己要坐的。”
“作为陆氏的创始人,我有权利让你离开
”他语气不容抗拒,
她气得不轻,所有的冷静,伪装,坚持,功亏一篑。
”呵……你果真是打算卸磨杀驴了?“
“错了,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马上给我离开这儿。”他沉下脸。眸光阴鸷,语气也不容抗拒。
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红。
“行,陆峻……你跟我玩儿不仗义呢?”她看着他,咬牙切齿道。神色有些发狠。
“年底你可以来公司拿你的分红。”他语气平缓的交代。
显然,她的话对他没多大影响。
“行,我碰你玩儿……陆峻……你别忘了,你旗下的几家公司是我经营的,我让它赚,她就赚,我让它倒它就倒。”
他凝视着她的小脸,开始沉默了。
打量的很仔细,却令人越发的猜不透他的情绪了。
他那双眸依然深邃的宛若黑暗的星辰,宛若深不见底的大海。
她心悸扬起倔强的小脸,回应他那高深莫测的眸光。
他……
却在半响之后转身了。
“如你所说,那是你经营的,你有权利让她盈亏。”
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傅凌殊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又急又慌,在原地直跺脚。
“陆峻——你站住——”她使出浑身解数吼。
三年多的委屈没讨回来,却变本加厉了。
他没回头,走的毫不留恋。义无反顾,而且是以胜利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