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殊敏感的接收到那抹讯息之后,忙蹿的像小兔子钻进了被子里,蒙着头。
“我睡……”
但很快被子就被扯开了,陆峻欺身而上,灼热的吻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唔……我要睡觉……”她怕了。
想起结婚当天洞房那日,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又不是一次俩次了,还这么害羞……”他轻笑却也无奈,只是雨点般的吻落了下来。
“你别……我大哥,大嫂……’
他大手一挥扔掉被子邪佞的说道:“他们要有兴趣,可以直接过来观赏。"
“你……流氓……”傅凌殊满脸羞红。
小手抵触着他坚硬的胸膛抗拒着:“不行……峻,你快起来……”
家里还有别人在,只有几步之遥,隔音效果还不太好。
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陆峻……”傅凌殊被压的起不了身,只好朝着他吼道。
是真的怒了。
“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闹……但是,不可以拒绝。”男人若无其事,揉着她光滑的小脸,厚脸皮的说道。
将傅凌殊的怒火直接无视。
“唔……真不行……”随着傅凌殊的挣扎抗拒。
“砰”的一声,门被人推开了,闯进来的人还喊着:“爸爸不可以欺负姑姑……”
床上的俩人像是醍醐灌顶,怔怔的看着不敲门就进来的小家伙。
他正站在地上,用愤怒的眼神瞪视着他。
要不是他的力量太小,陆峻会怀疑这小家伙会来揍他一顿。
傅凌殊尴尬的无地自容,乌龟一样忙将小小的脑袋缩在了被子里,至于站在门口位她“打抱不平”的熙熙她也顾不得了。
陆峻淡淡的瞥了一眼傅凌殊,见她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似得,笑了笑,又给她掖了被窝,这才起身。
熙熙见他起身,也怒气腾腾的转身跑了出去,来到了客房。
“妈咪,爸爸欺负姑姑……”
身后,是陆峻沉稳的脚步声。
熙熙跑进来说这话的时候,叶子枫正在动手铺床,傅凌毅在落地窗前的椅子边坐着拿着手机翻看。
他这大呼小叫的样子令俩人都瞪大了眼睛。
“妈咪,爸爸欺负姑姑……”熙熙愤怒的向叶子枫求助。
当门外的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叶子枫恍然醒悟,脸也刷的一下红了。
忙将他拽了过来:“妈咪不是跟你说了吗?一会儿我们睡这一张床,你去姑姑房间干什么?敲门了吗?”
熙熙摇了摇头,很奇怪。
为什么,妈咪不生气呢?
真的是爸爸欺负姑姑耶
叶子枫也不好再说什么,扭过头狠狠的瞪视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傅凌毅。
就说不该在人家还没过蜜月期的时候来的,还非要来,还带着个随时都有可能闯入房间的小孩子。
傅凌毅却没理会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的光。
爸爸?
哦,对了,他怎么就把这回事儿给忘记了呢?
当陆峻出现在门口那一刻,傅凌毅也霍的起身了,将熙熙拽了出来,故意躲开陆峻。
来到门外,严肃的看着他:“儿子,以后你得改口了,可不能再叫他爸爸了。”
熙熙疑惑又受伤的看着他。
那个眼神好像是在埋怨,傅凌毅要把属于他的东西剥夺一样。
傅凌毅心里很不是滋味更觉得针扎一样:“熙熙,以后,你只有一个爸爸,他是姑父,不是爸爸,知道了吗?”
“就是爸爸。”熙熙倔强的看着傅凌毅。
懵懂无知的看着他。
他只知道那个爸爸待自己好。
“可是,姑姑结婚了,你就不能叫爸爸了,懂了吗?”
熙熙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
……
客房,当床单铺的有条不紊整洁干净的时候,空气依然在凝固。
身后站着的是陆峻。
只剩俩人的空间又太过于尴尬,本来,三年的相处,她认为这个男人有他的道义,他们之间的相处应该是淡如水的。
但是,现在……他的每一步靠近都让她有紧致的呼吸感。
就像现在,他,正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叶子枫迅速躲闪到另一边,警惕如鹰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男人唇角勾起一丝冷凝:“你跑什么?我不过是想告诉你,这儿,你随时都可以来,哦,最好是——”
说完,顿了一下,俩步上前搂着她凑到她耳边说道:“每天晚上来——”
“你——放开——”叶子枫剧烈的挣扎却不敢呼喊大声。
傅凌殊就在隔壁,如果让她看见新婚只有半个月,深深地爱了的男人,对着别人的女人如此暧昧……
她不敢想象后果。
“你慌什么?我不过是邀请你一下,至于,来还是不来,那还不是你的自由?”邪佞的说道。
正当叶子枫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时候。
黑影如鬼魅般的闪过。
“放开——”话落,黑洞洞的枪管抵着陆峻的后脑勺。
陆峻的眉头皱了一下,接着便松开了叶子枫。
傅凌毅呲目欲裂:“陆总,不要以为你救了傅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警告!”
“毅,别这样,你先把枪放下!‘叶子枫忙过去拽着他的手腕阻拦。
“小枫,你别管,他今天必须得给个说法!”傅凌毅手中的枪管逼近。
对方从容不迫的转过了身子,骨骼分明的手拽着傅凌毅指过来的枪管,推开——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傅凌毅的枪重新扬了起来。
“毅,别这样,我们走吧,回家!‘叶子枫拽着傅凌毅拿枪的手腕。
他是真的怒了,脸色铁青,手背青筋凸起。
“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对方仍然一脸云淡风轻。
怒不可遏的傅凌毅,拿着枪朝着陆峻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却在最后一瞬门口扬起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哥,你们怎么了?”
傅凌殊穿着睡衣,披散着发,本来是打算要睡了。
她走了过来,看了看俩人难看的脸色。
“哥,来我家,动枪就是你的不对了,快收起来。”傅凌殊硬是将他的手推开。
刚走到陆峻身边就被傅凌毅拽了回来,紧跟着叶子枫也说道:“殊殊,我们回家吧!”
“回家?这儿是我的家啊!”傅凌殊奇怪的看着几人。
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叶子枫一言难尽,只是转过身将躲在一边的熙熙搂入了怀里。
“回家吧,殊殊,你嫁了一个不该嫁的人!”傅凌毅强硬的说道。
看着俩人一致的态度,傅凌殊摇了摇头。
“我都结婚了……”
结婚了……
当她披上婚纱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一个人面对了,哪怕是风口浪尖,她也得迎难而上。
傅凌毅见她实在一意孤行,也就不再劝,等叶子枫收拾好行李之后,带着本来想留下来的熙熙就这么走了。
走的时候,傅凌殊没挽留,没阻拦。
原本稍微热闹了一点儿的家庭,须臾间便人走茶凉了。
他走了,到楼下客厅坐着。
她跟了上去。
居高临下的站在他的面前,但,她的气势却远远不及他,不论她比他站的如何高,她都是微不足道的。
低到了尘埃里。
因为,她爱他.
他默不作声,点燃了一支烟,显然也没打算解释。
这是傅凌殊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她出口说话的时候不是像其他市井女人那样咄咄逼人的质问。
而是声音轻柔的像是在接受某一种事实。
“峻,好端端的,哥哥怎么会对你动手呢?”
俩只骨骼分明的大手,一只雪茄,一只打火机,卷着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
随着打火机的咔擦作响,烟点燃了,烟雾缭绕,他却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来,也不打算说了!
傅凌殊抬了抬眼,将胸口憋着的那口气暗暗地送下去,不让他觉察。
他不会解释的,从来都不会!
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又不是一次俩次了,她习惯了……习惯了他的淡漠和忽冷忽热。
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习惯了他的行踪诡异。
她能做什么呢?怕是只能像没事儿人一样上楼,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累……
这跟离开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离开他,她彻夜无眠,想他,心如刀绞!
在他身边,作他的枕边人,只要是可以忽略掉一些其他东西,她是心满意足的。
痛,但也快乐!
床头柜还有他的办公资料,床上的被子一片凌乱。
直到现在,依然能闻到属于他的阵阵气味。
她翻开了资料。
蓦地,手不知怎么的,就滑了一下,然后文件夹掉了,散乱了一地。
确切的说是文件夹里面的日记本掉了。
本子被摔的的展开了,上面没有写多少字,大部分都是相片。
美艳的相片,被经过技术处理之后弄成的大头贴。
一张一张的粘在上面。
那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生的五官那么清秀,温婉动人,美的像是从画里面跳出来的。
那是她的亲姐姐啊,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每一张大头贴的边缘都写着日期:婉,第1天,想你,婉,第2天了,想你……
是,他是不喜欢言辞的,所以连情话情书都写的这么简单。
上面记载着日期,当她翻到1080的时候,也就是说他1080次的想她之后,这笔日记就在这里收尾了。
傅凌殊忍着眼眶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日记本纸张用完了。
是换了笔记本了吧。
怎么而可能完了呢?
原来……他也有爱的,那么刻骨铭心的深爱过,恋爱的时候也曾像个孩子一样,沉稳和聪明的头脑变成了孩子气幼稚的举动。
结婚那天……他说会对她好,她信了。
是……
大概是自己太贪心了吧!
“陈年旧事了,你翻这些做什么?”头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伸手从容不迫的将洒落一地的文件捡起来,拿过她手中的日记本的时候,手僵住了。
她松开了。
他很快若无其事的将日记本合上了。
重新放回那个文件夹。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眼睁睁的看他将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干净,浑浑噩噩中被他抱到了床上,恍恍惚惚的听到他在耳边说道:太晚了,早点睡,不打扰你了!“
说安,他收起了文件连同那本珍贵的日记一同带走。
门,被关上了,一如他紧闭的心。
她知道,再等他打开这扇门,会很难,很难!!!
……
五年之后
一列奢华的黑色车子秩序井然的驶向了监狱方向,监狱沉重的铁门打开之时,烈日之下,站着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
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前面是一大队车子的迎接,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快乐,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如囚禁了许久的小鸟得到自由之后展翅翱翔。
他被判处五年!
这是傅凌轩没意料到的,但,这五年,也算是赎了不少罪过吧。
身后的大门再一次沉重的关上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前面站着俩排黑衣人。
首先下车的是傅老爷子。
爷俩也是相互对视了一会儿便再没说什么了。
“二哥……”叶子枫百感交集。
傅凌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那一刻,叶子枫知道,他那眉目之下已经藏了不少心事,还有故事。
历经沧桑之后便是一种沉淀。
三十多岁的他再也不是那个风流倜傥,桀骜不驯的少年了。
傅凌轩扭过头看傅凌殊的时候这才发现,她手中牵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怔怔的看着的他。
大眼睛闪烁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她什么也没想。
她实在是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可能,脑袋里会装着十万个为什么吧。
“二哥,殊峻,是我的女儿,我结婚的时候……你不在……”傅凌殊说着突然间喉头发紧。
“哦,一眨眼,殊殊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傅凌轩淡笑着,摸了摸殊峻的头。
“先回去再说吧!”旁边的陆峻揽过了傅凌殊。
傅凌轩抬头,看到了那张和她相似的脸。
眼角,鼻梁,脸部轮廓都长得那么像。
也是他,一直想要将自己打入深牢大狱的,但是现在却娶了妹妹。
秩序井然的车子一一离去之后,树木丛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
目送着车子的离去,泪水花了精致的妆容。
……
傅凌轩出狱,少不了一次家庭大会,但是,这次家庭大会却没有人发表感言,谁也没有说话。
大约半个钟头之后都散会了。
一直到中午,有了孩子的嬉闹,气氛才显得不那么死寂庄严。
客厅的沙发被熙熙和殊峻追逐打闹的乱成了一团,殊峻追着熙熙不放,原因是他手中的那个高科技触屏小计算机。
“哥哥,那是我的……”小小的殊峻这头追到那头,怎么也追不到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熙熙。
沙发乱的一团糟。
叶子枫收拾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只好朝着俩人吼道:“你们俩个,别闹了,快下来!”
“舅妈,那个东西是我的!”殊峻不甘示弱拽着叶子枫找帮手。
“我看,什么东西?”
熙熙只好乖乖的交给了她:“这是姑父给我的!不是她的。”
叶子枫看他一眼:“教你三字经,白读了?”
“知道了,融四岁,能让梨!”熙熙垂头丧气的说道。
“行了,别吵了,先给殊峻,你想要让你爸爸给你买。”叶子枫将轻巧便捷的小计算机给了殊峻。
客厅总算是安静了,好不容易收拾好。
大家坐在一起,喝茶拉家常。
这一次,傅夫人也走了过来,坐下。
“凌轩,你也老大不小了,公司那边我已经让人给安排了,好好整理一下情绪,开始上班吧!”傅凌毅给傅凌轩倒了茶说道。
语气自然,没有任何责怪,所有人默契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是啊,还有…娶妻的事情,可别成了老光棍。”傅夫人着急的附和道。
“妈,婚姻大事,您不是不插手的吗?”叶子枫打破了尴尬。
“本来就是,你看殊殊,眨眼间,女儿都这么大l……”
说着将殊峻拉了过来搂到自己的腿上,殊峻手里拿着刚刚得来的“战利品”看着一边的大人聊天。
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是啊,女儿都那么大了。”傅凌毅横插了一句。
顿时,气氛就尴尬了。
脸色最难看,最挂不住的当然是坐在傅凌殊旁边的陆峻了,傅凌殊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狠狠的白了傅凌毅一眼。
按理说,人家大哥为小辈遮风挡雨的,可是她这大哥怎么就这么喜欢见缝插针呢?
傅凌毅却对傅凌殊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凌轩再不结婚,我的二儿子也快出世了。”
说着骄傲的看向了叶子枫。
但,在场的人除了和陆峻接触不多的傅凌轩之外,都听得懂傅凌毅这话明显就是可以耀武扬威来了,
就是挖苦!
若是换了别人还好,但是陆峻是在那种封建大家庭的观念下长大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有的。
叶子枫狠狠的拍了一下傅凌毅。
这人怎么就这么没口德了呢。
傅凌殊其实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了,发现陆峻虽然竭力压抑着愤怒,但是……眉毛还是紧紧抽着。
悄悄地捅了捅他,示意他放松。
关于,殊峻是女儿的问题,她已经和他谈了多次了。
但,她还是弄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男孩在他眼里就那么重要吗?
正当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
熙熙和殊峻又吵了起来
“哥哥,给我……”殊峻踮着脚尖,拽着熙熙的袖子。
硬是要他手中的东西。
熙熙嚷着:“不给,都让给你那么多了,小计算机都给你了。”
“给我嘛,哥哥……”殊峻挪着快要哭了。
“不给,你问你爸要去,这是你爸给我的!‘说完,将宝贝藏到了自己怀里。
殊峻看他藏到厚厚的大衣里面了,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低下了头。
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还有那沮丧的神情,傅凌殊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她过去抱起了殊峻,殊峻眼泪刷刷的流了出来。
熙熙见她哭了,这才慌了示弱道:“妹妹,你别哭,我给你就是了!”
说完,真将手中的模拟飞机玩具给了她。
殊峻没理会只是在傅凌殊的怀里委屈的哭着。
“别哭,你想要的妈妈给你买。”说完摸着她的头哄道。
“姑姑,对不起……”熙熙拿着被殊峻推开的模型玩具递给了傅凌殊。
傅凌殊让他把玩具收起来:“傻熙熙,不怪你,跟姑姑见外了?”
最终,熙熙自责的将玩具给了叶子枫。
叶子枫看着那些玩具不由得有些出神。
熙熙有很多玩具,从小到大,数陆峻买的最多了。
毕竟,小时候那三年,是陆峻陪着他长大的吧。
……
一场聚会,不算其乐融融,但也还算是和睦,若不是一些烦心事儿,也许傅凌殊会很乐意隔三差五的回家聚餐。
回去的时候,抱着孩子她坐在了后面,前面小小的镜子里映出了她的脸庞。
结婚五年,她的青春早已不在,有的是岁月刻下的成熟,真正成了一个需要担当责任的妈妈。
而旁边比他大十岁的男人,已经接近中年,经过社会的千锤百炼之后,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况且,他又那么爱干净。
他向来都是沉稳的,开车车子也一样。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上了楼将殊峻放到属于她自己的小卧室安排她睡下之后。
他才跟了进来。
“这么快就睡着了?”
傅凌殊一边掖着殊峻的被子,一边淡淡的应道:“跑窜了一整天,应该是太累了!”
傅凌殊整理完,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
他跟了上去在楼梯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殊殊,我还想要个孩子……”
她僵住了,血液冰冷,唇边一抹讥讽转瞬即逝,然后笑道:“再生出个女儿?”
他楞了一下,却听不出她的话有什么毛病,只当她是说真话了。
“五年了,你说不要孩子我就依你了,可是你能体谅我的心吗?”
“难道殊峻还不够吗?”傅凌殊淡漠的说道,心在疼,
为她缺少父爱的女儿。
“你生气了?”他扭过她的脸。
她却在笑:“无缘无故,我生什么气?你想做父亲,人之常情,想要,就要吧!”
她满口应答了,他的眸子犹如星子一样跳跃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真的?”他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肯定。
傅凌殊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片苍凉。
“可你五年了,坚持不要……”
“五年……五年,我想,把我们俩个人的爱都给了殊峻,我想让她幸福……”
五年了,他对女儿不冷不热,她那里还敢要孩子。
再生几个殊峻,再让他们在有父亲却缺失父爱的环境之下长大?
这样的罪过,她承担不起。
可现在……
看了熙熙,她懂了!
他是想要儿子。
像是生孩子的工具一样!
呵……
这就是当初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我们一个孩子太冷清了……”他环住她,却没觉察到她的冷淡。
“再要几个孩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你看你大嫂不是又怀孕了吗?你知道,我快四十岁了……”
可是,有了儿子,殊峻怎么办?
她真想撕心裂肺的告诉他。
不……
她没说,因为,争吵都是各执一词。
你说你的理,他说他的理。
说不过,人家摔门走了,因为他不缺女人。
可她呢?
她爱他,还有孩子!
也因为,她,隐忍惯了而已。
“那我现在就要……”他低头暧昧勾人的说道。
“嗯!”她和着泪水点头应了。
“别哭……”他低声的哄她,一如多年以前酒店那个夜晚。
就是这一声声的哄劝无数次的迷惑了她的心。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那么幸福,被他呵在掌心。
可……
当回过头,发现他对自己,不是爱的时候……
只会痛彻心扉。
你爱我吗?这一句,多少情侣,痴男怨女轻而易举能说出来的几个字,在傅凌殊这里却成了奢望。
她不敢问!
她怕——
怕五年多的枕边人,不,确切的说是赔了她整个青春的枕边人对自己嘘寒问暖,但是却从来没有爱过。
……
六月的天气,中午还烈日炎炎,下午就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的玻璃啪啪作响,搅的人心不安。
傅凌殊一觉醒来,下午六点!
按理说,公司现在由陆伯父打理,他该回来了。
按照习惯,傅凌殊先给他发了微信问候一下,但没有人回。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她只好给他打电话了,电话响了几次,又挂了几次。
这让傅凌殊的神经绷紧了。
如果是出席重要宴会之类的,他会提前跟她说。
不对,如果是那类高层宴会之类的他手机会关机。
不会挂掉。
现在却是挂掉了。
她越发的不死心杠上了劲儿,还是无人接听。
想了想还是起了身。
冒着大雨冲了出去,路上到处都是积水,有些地方被水淹的车辆难行。
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子,车子却被陷入水里,发动机灭了之后再没起来。
她只好下车,踩着水坑,贱的满身是泥走了出去。
“姑娘,那边水深,车子都过不去。”其中一人拉住了她。
傅凌殊看了看可是她摇头了。
不行啊,京都路况和地势她最熟悉了,绕路的话,那边的水位只会比这里高。
她没有别的选择。
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这一次有人接听了。
她松了一口气:“峻,你在哪儿呢?”
她被冻的瑟瑟发抖,已经顾不得质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了。
“我在公司上班啊,今天有应酬,会晚点回去,你和殊峻先吃饭吧!”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傅凌殊愣神的看着被对方掐断的通话时间。
不到一分钟!
泪水和着雨水滑落到嘴角。
大小雨的,还是暴雨,现在六点半,水位还在上涨,车子都过不去,哪里会有应酬?
呵……枉他还心思缜密。
人家有应酬,她还能怎么办呢?
六月的天,就算是下着暴雨,不算是太冷,但她走的匆忙,穿着短裤半袖,实在太薄,身子在发抖。
却不及心冷的一半。
雨还在淋淋漓漓的下,水位还在上涨,她必须踩着水坑漫过去。
路上的行人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渐渐地少了,那些车子,在司机看到水位一时半会儿下降不了也纷纷掉头回去了。
这时候,她蓦地抬头。
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行人已是三三俩俩。
对面那俩个人也消失不见了,诺大的城市。
雨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知还得走多远,她干脆在行道树旁边找了个椅子,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水,直接坐了下去。
环着俩只手臂蜷缩着,身子仍是冷的瑟瑟发抖。
路面很黑,对面是什么她看不见。
周围一片漆黑,除了树,就是呼啸而过的冷风,
有个骑电动车的阿姨可能是到家了,对天气骂骂咧咧的一番之后,诧异的看了一眼傅凌殊,说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回家?”
她看了看哪位阿姨,摇了摇头,咬着唇,泪水滑落了。
她不知道什么是家,自从,从傅家大宅嫁出来之后。
以为……那个被她驱散佣人的便是他们温馨的家。
可……
他没那么激动,也没那么高兴她为他准备的二人世界环境。
她到现在依然清楚地记着,他那会儿表态说的唯一一句话:“你喜欢就好!”
是啊,事事由着她,对她百依百顺。
可是,从他的脸上,为什么看不到向往呢?
他可以带着姐姐跟他那个封建大家族闹翻搬出来住,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可以带着别人去国外,就是自己不行。
他的心思她一直都琢磨不透。
俩人的相处,她叽叽喳喳是个麻雀,但他,惜字如金。
除了一些日常生活上的交流之外,其他的促膝长谈少的可怜。
这是她五年多的婚约,将近十年的青春!
归根结底,他就是不愿意敞开心扉。
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所以不会爱!
可,若要说他性子内敛含蓄,可是……为什么,对姐姐的爱那么直白直接。
无非,就是她自欺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