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刚才的一眼便记下了刚才书里的内容,破天荒的,在陆殊峻的手上居然出现了数学书。
往往,她都是各种英语书形影不离,现在居然在医院复习数学。
二元一次方程式,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她初二才会学到的课程,可是现在她才是初一啊。
陆殊峻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数学书了,连续几天休息不太好,眼睛顶着俩个黑眼圈,头也开始晕乎乎的,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便继续看了。
尽管,头分裂了似得疼,可是她却知道自己必须读书。
乔安慢吞吞的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凝视着她的脸。
面黄肌瘦形容她现在的面部状态再形象不过了,而且短短一个星期她似乎更瘦了脸颊,下巴瘦削的骨头都几乎要露出来了。
头发也不似之前那样黑溜溜,光泽度十足了,现在在她眼底的分明就是一个因为刻苦用功读书而导致营养不良的初中生。
乔安叹了一口气,手捏着她的书角。
“别看了,秋天你才升初二,现在看这些没有任何用处,这几天好好休息。”
陆殊峻冷冷的眼神扫过他的手,见很长的时间他都不肯松开,干脆她松了手,躺到了床上,睡下,被子往上一拉便一声不吭了。
乔安拿着数学书的手僵硬了好半,才缓缓地把数学书放到床头柜上。
“这几天,是不是没有好好的吃饭?”
陆殊峻没吭声,放佛没有听见似得,停了一会儿之后又从床上爬起来,拿过书包拿起了取来一本物理书。
乔安就这样看着她拿着一支笔做着那些在她心不在焉的状态之下做的那些错误的笔记。
“氢气加氧气升成的是水,你那符号不对,到了初二的时候,自然会有老师会教你。”乔安在一边说道。
陆殊峻将书上的笔记狠狠的划掉,然后继续读书尽管她现在头很疼,完全不知打那些课本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越是这样,她越得看。
她必须读书,七八门功课一起学。
乔安在一旁似乎看出了她的煎熬和挣扎,便说道:“别写了,等你出院了,病好了,你就可以回学校学习了。”
陆殊峻眼神一片茫然,握着笔的手僵硬着,喃喃的说道:“我有病,我的病真的快好了吗?"
乔安被她茫然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只见她还在像个疯子似得在絮絮叨叨的。
“我的病真的能好吗?”
对,她一定是有病,有病了,要不然怎么会难受到活不下去了呢?
要不然怎么会活的这么痛不欲生呢?
陆殊峻说着说着眼泪便滚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宛若雨点一样砸落在书上,她的脸上神情是木然的,只是任由眼泪往下掉。
乔安伸出俩条长臂,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一般严厉,一般柔和的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陆殊峻下一秒就将他狠狠的推开了,又疯了似得随手拿起书,还有笔,继续强迫自己做哪些笔记。
她要学习,一定要学习。
她要跳级。
要中考,不,她要马上参加高考。
这样她更得努力了,更得昼夜不停得读书了。
她还有好多功课没做呢,还有好多书,没有预习,初中全部课程,高中全部课程她都得读完。
“你疯了吗?”乔安将她的书夺了过来。
却被她用愤怒的眼神狠狠的瞪视着。
那双含着泪的眸子充满了倔强,却也楚楚可怜让人揪心的疼。
“殊峻——”
“你给我,我要读书——”
陆殊峻哭着去抢夺乔安手中的书,但是几次之后都扑了空。
“看不进就不要勉强自己。”
陆殊峻抢夺不到,连忙又从书包里面把英语书拿出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上国外的大学,她必须过了雅思和托福,因故意才是最重要的。
她又翻看了起来,这一次总算是读进去了,不过仍旧如行尸走肉的木头人一样,只是麻木的看着她已经背诵的滚瓜烂熟的英语作文。
她的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掉的更汹涌了,一波接着一波。
说不出来的难过和痛处。
越是想要读书,越是想要早一点去国外上学。
她想走,恨不得明天就能参加高考
恨不得马上就能出国。
“别哭了——”乔安站起了身子将她拽了过来,像是哄孩子一样将她搂入怀中。
宽厚的肩膀任由她的小脸依靠着,也不管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灰色的衬衫。
“何苦呢?小殊峻_”
她疯了似得绝望的哭的撕心裂肺,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心里的怨气和悲痛全部化为了一股仇恨。
接着又狠狠的攥着自己的拳头,指甲死死的嵌入掌心,鲜血直流,却不觉得痛。
“殊峻,叔叔对不起你。”
“毕竟……”陆殊峻哽咽着接着说道。
“妈妈说,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幸福。”她接着说道。
乔安倒是干脆的承认了:“对,为了叔叔自己的幸福,所以,殊峻对不起,叔叔不能耽误你,你应该有你大好的前程。
不过叔叔还是会好好地对你的。”
陆殊峻沉默了,乔安松开她凝视着她的脸。
看了许久许久。
瞧瞧,这是多么青涩的一张脸,还有她那空洞,毫无经历过世事是需要沉淀一些事情的。
正是需要汲取知识的阶段。
说到底就是个孩子。
“殊……唔——”乔安刚喊道一半,胳膊上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闷哼一声。
陆殊峻狠狠的拽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用尽了全力,像是要把那些全部的怨气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似得。
乔安皱了皱眉头。
疼,却是很疼,但是好半天他都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她咬。
血液汨汨的流了出来,沾满了手臂,被子,血腥味深深地刺激着他的鼻孔。
陆殊峻咬的越重,血流的越多,她的哭泣声就越大,渐渐地,她咬的累了,没有力气了,哭声也小了下来,。只是此时她那张清秀的脸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片狼藉斑斑,狼狈极了。
傅凌殊提着水壶回到病房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几乎吓傻,反应过来的时候忙将水壶放到了地上,冲了过来。
“殊峻,你干什么呢?快松开。”
陆殊峻本来咬累了,经过傅凌殊轻轻地一拽,俩人就分开了。
乔安的手臂看来是伤到了血管,血流不止,成河流一样,染红了床单被罩。
“你疯了——”傅凌殊拽着乔安的手连忙去旁边去绷带。
大致擦了擦包扎了一下,陆殊峻躺在床上,伤心欲绝的哭着。
“我没事,殊殊,别管了。”
“别动……”傅凌殊坚持着给他把胳膊包扎了起来。
病房的门就在此时被人砰的一下打开了。
几人都楞住了死寂的空气内只有殊峻嘤嘤的哭泣声。
此时,傅凌殊正捧着乔安的手臂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听到闷响之后也是被吓了一条。,
“峻——”
傅凌殊喊出口的时候,陆峻已经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挥起了拳头。
“峻,你别误会,我在给他包扎伤口……”
只是傅凌殊的反应还是太迟了,陆峻的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到了乔安的脸上,乔安向后一个趔趄,愣神了好久才无精打采的站起了身子。
“峻你干什么?”傅凌殊气恼,一把拽住陆峻。
陆峻杀气腾腾的瞪视着乔安,整个病房之内最清晰地便是殊峻的哭泣声了,她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嘤嘤的哭泣,对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干什么?我早已就应该把这个禽兽碎尸万段的。”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乔安站直了身子最后为难的看了一眼陆殊峻,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站住,你害她差点为你而死,哦,对了,是你们应该度蜜月的时候了。”陆峻讽刺的说道。
傅凌殊懵圈的脸这才缓缓地U放松了下来,才恍然,俩人是为了殊峻的事情。
乔安转过身子讥讽的看着他:“养不教,父之过,你不觉得你着父亲做的太失败了吗?我才新婚,我当然得去度蜜月了。”
“你给我闭嘴!”
陆峻又是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是心疼哭泣声越来越大的殊峻。
恨不能将乔安给挫骨扬灰了。
“难不成,陆总,你要让我为你的女儿离婚——哦,对了,是未成年!”
“混蛋——”陆峻气的攥起了拳头。
傅凌殊忙停着大肚子上前拦住:“不要,峻,跟他没关系。”
乔安说的对,他不该平白无故的为殊峻付出那么多的。
“乔安,我早就警告过你,离我妻女远一点,你就是不听。”
“合着,殊峻早恋怪了我了?”
“乔安,你们不要吵了。谁都没错,怪我,都怪我,当初就不该跟你认识的,当初也不该冒着大雨去找他的。”
和乔安相识,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
那时,她是冒着大雨为了找她不回家的丈夫,所以就这样相识了。
谁对,谁错,又怎么能说清。
如果他们没有认识,殊峻也许就不会这个样子。
“对,怪你,怪你爱人家爱的太深了。”乔安深深地说了一句。
她傅凌殊,就连小女儿的名字都不忘用他丈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