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林姌握着黎羲慌张的手，轻声建议道。
眼神警告的看了眼欲说话的路玫，撕这牙。
想说些什么的路玫闷哼哼的扭头，看了眼在一旁静静打量两人的路凌，没有一点要帮她的意思。
努努嘴，欣欣然的住了嘴。
路凌饶有兴趣的看着惊慌失措的黎羲，轻笑一声，鄙视的收回目光。
轻声说了句“愚蠢。”扭头往楼上走去。
客厅中央
听到林姌的问话，黎羲摇摇头，没有说话。她这个样子，在哪不一样？
攥紧黎羲和萧晚芸的手，微微低了低头，像是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心。
“把我带到园中小木桥哪里的的梧桐树下巴，我想去哪里吹吹风，坐坐。”
轻声说着，凭着记忆挪着步子。
园中的梧桐树下。
林姌和萧晚芸看着黎羲静静的靠在梧桐的树上，落寞倩影的黎羲。
对看了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
一身深黄衣服长裙随风轻轻吹起，黑发上面的白色绑带异常明显。
“你说，我哥回来之后，看到这样的黎羲，会是什么样的表现。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黎羽熵蛊惑着爷爷去做，会让黎家......怎么办？”
林姌心疼的看着黎羲，用肩膀点了点旁边的萧晚芸，询问道。
“我只知道，黎羽熵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黎羽熵了，不再是你的那个五姐姐。骁哥哥也不再是那个宠着她的那个骁哥哥，她的四哥。”
看到这样的黎羲，萧晚芸莫名想起惨死的黎二哥，轻笑一声。
眼神盯着黎羲，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你又想到黎二哥了？”林姌微微扭头，看着萧晚芸眼底的落寞，抱歉的问道。
路家、黎家、萧家、羌家四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时候出生差不多的孩子会常常聚在一起玩。
黎家二哥黎子陌是众人中最温文尔雅的一人，也是林姌口中的二哥。
而萧晚芸是他的未婚妻。
微微低头，良久，轻叹一声，肯定道“姐，你还没有忘记。”
萧晚芸不说话，目光看着黎羲的身影，眼里流露出悲痛。
林姌以为，10多年了，萧晚芸不提，是不记得了。
毕竟黎子陌死的时候，萧晚芸才8岁。
五人帮在黎子陌死之后，也没人在提起。
“小姌，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想黎子陌一样对我。”萧晚芸轻笑一声，眼神往上移，看着染红的天边，愧疚的轻声说道“我没有照顾好小羽，让她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在怪我。”
眼角的泪忍不住流下，轻轻抽噎几声。
林姌没有回答，只是陪萧晚芸在哪里静静站着。
两人平时打闹起来，一点都不像相隔9年的人。实际年龄来说，她是她的姐姐辈。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尊重四弟的决定，你看这点小羲。我就先回去了。”
萧晚芸收回目光，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轻笑一声。
扭头看着林姌，不放心的嘱托道。
路玫是黎羽熵的第二只眼睛，没了眼睛的黎羲就像是一只随时可扑倒的猎物。
“恩，我哥一会就回来了。”
林姌轻轻点头，面色凝重的说着。
伸手拍了拍萧晚芸的肩膀，担忧的看着。
她这舌头，真是什么不该说说什么。
萧晚芸点头，往屋内走去和老爷子告别。
天渐渐的压黑。
坐在梧桐树下的黎羲听到后面的有人驻足不懂，警惕的问道“谁？”
趴在地上的八爷懒懒的睁了睁眼睛，又缓缓的闭上。
没有听到小白的叫声，对方也不说话，黎羲的愈发紧张，握着衣袖的手也不由的攥紧。
恨极了现在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缓缓起身，往后挪了几步。
脚下被树根一绊，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一声尖叫之后，黎羲被一个熟悉的气息抱在怀里。
颤抖的声音肯定道“路骁。”
路骁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恩了一声，将她公主抱起。
熟悉的气息传来，黎羲所有的防备全都卸下。
这几天的委屈忍不住流出泪来。
却不知和路骁从何说起。
只能往路骁的胸膛蹭了蹭。攥着路骁的肩膀。
过了一会，只听路骁强忍着怒气，恭敬说道“爷爷，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以后请您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说完低头和黎羲柔声说“我们回家。”
老宅的大厅
路老爷子看着路骁抱着黎羲离开，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无奈的摇摇头，欲拄着拐杖往楼上走。
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搞不懂，搞不懂啊！”
林姌偷偷一乐，狗腿的上前扶着路老爷子，甜甜说道“我扶您回房。”
微微侧目，冷声挑眉警告道“闲杂人等就别上来了。”
站在下面的路玫气愤的跺跺脚，不甘心的看了眼门口，双眸中满满的不甘。
默默紧握双拳，看着楼上，狠狠心道“林姌，我会让你知道，轻看我的下场。”
路家。
王妈给路骁开门后，路骁将黎羲径直抱到房中。
小心翼翼的将黎羲放在床上，将她的绑带踹了下来，揽着不似从前精神的黎羲。
路骁悔恨的轻叹一口气。
他没算到，黎羽熵可以劝得动路老爷子。
黎羲也不说话，静静的仍有她打量，双手抱着路骁的脖子不撒手。
茫然的盯着前方。
路骁好好打量起短短一个月变样的黎羲，眉眼中满是疲惫，此时挂着浅浅的笑容。红肿的眼光，说明已经哭过很多次。
“夫人，委屈你了。”路骁怜惜的摸了上去，黎羲的眼光暗了暗，不解的皱眉。
明明是她让路老爷子叫她和黎羽熵换目，现在又是深情款款的歉意。
“夫人，叫我的名字。”路骁低头吻在唇瓣上，冷声中竟带了几分恳求。
愧疚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黎羲的眼睛，双手将她的头固定住。
“路骁。”
黎羲略带沙哑的声音哽咽唤道。
路骁满足一笑，看着黎羲的娇容，和娇滴滴的唇瓣。心下一动，加深了这个吻。
双手细心的护着黎羲的头，黎羲轻哼哼了两声，察觉自己快要沦陷，反抗的推了推。
路骁察觉出自己身下的变化，赶紧起身，尽量放慢语调说道“我先进去冲个澡。”
黎羲娇羞的点头。
她刚刚也感受到路骁的变化，这次回来，她对路骁是有一点排斥的。
她眼睛的事情，需要缓缓。
睡前，他听到路骁在她耳边轻喃“夫人，你的眼睛我一定会给你拿回来。”
黎羲抖了抖身子。
微微扭了扭头，表示不信。
次日，天刚亮。
黎羲就被路骁带着往医院走去。
黎羲是被抱着走进医院的。
蒙着眼睛的黎羲害怕的问道“路骁这是干嘛。”
“来为你取眼睛。”
路骁宠溺说道。
抬眸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黎羽熵。
不耐催促道“快点。”
黎羽熵委屈的嘟着嘴，可怜兮兮的问道“为什么？”
死死的看着路骁，不相信他会这么绝情。
“我夫人的眼睛，你说为什么。”路骁冷笑，淡然说道。
眼里的凶光让黎羽熵心头一震，错愕的看着路骁，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吗？
路骁没在看她。
抱着黎羲扭头看着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几位主治医生，冷声警告道“要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个医院都得陪葬。”
医生看了眼怀里的黎羲，冷汗直流，连连点头称是。
得到医生的肯定，路骁看了眼怀里的黎羲，恋恋不舍将黎羲送进病房。
看着手术台上的灯亮起，路骁的心也开始揪起。
林姌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黎羲看了眼手术室，坐在路骁旁边，担忧的问道“还没有好吗？”
路骁担忧的看了眼手术室，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黎羲和黎羽熵被推了出来。
还没等路骁询问，几位主治医生赶紧说道“夫人和黎小姐平安无事。”
路骁摸着黎羲惨白的容颜嗯了一声。
转头看向黎羽熵，眼神一暗，他给她换了一个白内障的眼睛。
这就是光明的代价。
病房里
黎羲悠悠转醒，入眼依旧是黑黑的。
双手动了动，本能的出声唤道“路骁。”
出声才后悔。
心里闪过无数个可能。
“恩。”
知道路骁淡然又关切的恩响起，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怯声问道“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
路骁将她抱在怀里，察觉她的紧张，在额间一吻，轻声安慰道“三天后，等绷带拆了，你就能看见了。”
黎羲乖巧的点点头，靠在路骁的肩膀上。
怀着期待、紧张的心过了三天。
三天后的病房里。
黎羲坐在病床上，在最后一层纱布中投进微薄光线的时候，本能的闭上双眸。
“夫人，稍微等等，你许久没有见到阳光，需要缓缓睁开。”
旁边的女护士轻声提醒道。
黎羲淡淡的恩了一声，期待的握着路骁的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半分钟之后
黎羲缓缓的张开眼睛。
看着嘴角略带胡渣的路骁，颤抖的笑道“路骁。”
缓缓起身，摸着路骁的嘴边，他的眸中满是疲惫，宠溺的看着她。
只是她看到的依旧不是她的影子。
“我的夫人谁都别想染指。”路骁宠溺一笑，伸手摸了摸黎羲的眼睛，将她抱入怀中。
这双眼睛只有黎羲适合它，灵动清澈。
“我，我想问你，换目是你说的吗？”黎羲忐忑的低头，想了一会，慢悠悠问道。
看着地面，有些后悔。
她的眼睛回来了，是不是他说的，干嘛要分的那么清楚？
想说“不想回答也没事。”
这句话就像是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说什么？”路骁眯着眼睛，单手抬起黎羲的下巴。
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心中一痛。
他没问她为什么要听从爷爷安排和黎羽熵换目，她却怀疑是他做的。
几秒之后，看着将头侧在一旁的的黎羲，路骁渐渐的反应过来，心下了然。
原来黎羽熵还给她摆了一个这么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