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流中穿过,清欢低声问凌轩:“那两个人还跟着?”
“嗯。”凌轩给清欢把吹到脸上的一缕头发给别到她耳后,眼神一飘,嗯了声。
五个人分开了,清欢跟着凌轩走,郁胜过则去看那些妆扮成汉唐仕女的美人们。
“寨黎呢?”清欢忽然发现寨黎不在身边,急忙扭头张望。
凌轩游目四顾,忽然眉头跳了跳,他若有所思地问清欢:“你觉得你身边的人会背叛你吗?”
“什么?”旁边人多嘈杂,清欢一时没回过神来,反问了他一句。
“没什么。那边好像很热闹,咱们去那里瞧瞧吧。”凌轩目光凝视着一个地方哦了声,没再说下去,他指着不远处人多的地方说。
清欢无所谓,两个人并肩往前走,身边人来人往,不时有顽皮的孩子从两人之间钻过去。
偶尔也有脚步匆促的大人不留神走到跟前,发现被两人挡住了去路,却来不及转个方向,索性就硬从两人中间挤出个距离走过去。
这么一来,本来是并肩而行就成了一前一后,再然后就落下了距离。
凌轩人高腿长,倒是没什么人去撞上他,清欢就不行了,个子矮不但被人挤来挤去的,甚至还有些男的上来跟她搭讪,被她一言不发地拒绝了。
凌轩走了几步就发现清欢不在身边了,他停下脚步往后看,恰好看见有三个男孩子跟着清欢,不停地跟她说话。
清欢则是一脸“别挡我路”的样子。
那三个男孩大概是以为清欢独自一人出来的,所以不管她是微笑拒绝还是摆脸色,那三个男孩子就是不放弃地纠缠着她。
凌轩顿时黑了脸,他大步走了回去。
清欢觉得挺烦的。
身后跟着两个,前面还有一个一边倒退着一边向她不停地打听和炫耀自己。
“妹子你是南方人吧?看你这气质就不像咱们这边儿的。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没有人陪你吗?”
清欢抿嘴。
那人再接再厉:“妹子叫什么名字?给个联系方式吧,咱们找时间好好聊聊。我今年十七了,他们两个十九,妹子你呢?”
清欢看他一眼:“我比你们老很多。”
“哈哈,妹子真会开玩笑,看你这模样,今年十五还是十六啊?在哪上学呢?妹子你干脆认我们当哥吧,咱哥仨以后罩着你。”男孩子哈哈大笑。
身后的两个男孩子直点头:“是啊是啊,以后我们都罩着你,谁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们,去揍扁他!”
清欢站住脚,很认真很严肃地说:“没骗你们,我的确比你们大,我都已经大学毕业快两年了。”所以小弟弟们,还是别挡姐姐的道,回家好好念书去吧!
她的认真严肃,却被那三个男孩子误以为是跟他们调笑,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哇哇大叫着,说清欢想当姐姐就当姐姐吧,他们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凌轩森冷的声音响起,他抱着双臂满脸冷意地看着他们。
“卧槽,你是谁啊?”三个男孩子都恼火起来。
竟然这么不长眼,没看见他们在把妹吗?这么老的年纪还要来跟他们这群小鲜肉抢食吃,真是越看越讨厌。
这个男的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比起来矮了那么一截,气势更是从古城墙输到芙蓉园这里。但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家里也是有些背景的, 三个人还是想给凌轩找点颜色看看。
“看你这年纪,不是大爷也是大叔辈了。我说大叔,你年纪大了,就该找个茶馆喝喝茶,好好歇歇胳膊腿,咱们年轻人的事您老人家就别掺合了行不?”
清欢瞠目: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嚣张吗?
她向凌轩望去,对方的脸上神色未变,可是嘴角却微微斜勾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压抑着笑意一样。
这群熊孩子要挨剋了!
清欢竟有些幸灾乐祸。
凌轩把手慢慢放下,看着那个朝他叫嚣的男孩子,“既然你尊我是长辈,那我就行驶下长辈的权利,替你家爹娘好好教教你!”
他就那么一伸手,将身高一米七六,全神戒备的男孩子高高地拎了起来。
清欢忍不住想,凌轩会不会将那孩子在手里抡上一圈,然后朝着远方嗖地扔出去?
“***的,你赶快放下我!”被拎在手里的男孩子使劲踢蹬,一边嘴不饶人地破口大骂。
“卧槽,这么嚣张!喂喂喂,你赶紧放下我哥们,听到没有!”另外两个男孩子也冲了上去,一边一个地去抓凌轩和那个同伴,一面威胁着。
“放他?好啊!”凌轩瞧了瞧四周,随即往一个地方走去。
他来到一个全身漆黑的铜像跟前,将那男孩子一抛,稳稳当当地扔到了铜像的头部,“你这么了不起,就跟这地狱里的专员认识认识吧!”
拍拍手,他转身离开,徒留那个男孩子爬在高高的铜像头上,上下不得,哇哇大叫。
“师兄!”清欢哭笑不得。她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段凌轩恶作剧。
凌轩把手递了过来,也不管清欢愿不愿意就握住对方的手:“抓紧了,别再落下让人找不着。”
他的掌心温热,掌缘和指腹上有些微薄茧,那是一个男人辛勤的印鉴痕迹,在深秋夜凉如水的夜晚格外的让清欢安心。
清欢抿嘴,很老实地握住了他的手,感觉到对方手指微微用力,握得更紧了。
……
清欢是在车上睡的觉。
她在芙蓉园里就已经困倦了,一直支撑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扛过去,走着路就睡过去了。
于是凌轩就抱着她直接上了车,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西安市。
“咱们连夜走的吗?”她看着合着眼靠在一旁的寨黎问开车的凌轩。
郁胜过也闭着眼睛在休息,这时却迅速睁开眼睛回答她说,凌轩只让他去酒店把东西拿了顺便退房,然后就走了,“一点钟退房,害的服务台的小姑娘像看怪物一样看我。”
“她可能觉得你更像被通缉的犯人。”凌轩看着路况,头也没回地挤兑着郁胜过。
“那还不是你害的?”郁胜过翻了个白眼。
的确是像被通缉的逃犯,一副风声鹤唳的样子,难怪那服务台小姑娘的眼神那么古怪,说不定他前脚走后脚人家就打报警电话了呢。
“你说咱们会不会被警车追赶,上演围追堵截的戏码啊?”郁胜过把头靠在车窗上,扭过脸对清欢说。
清欢在脑海里构想着被警察拦截的情景,这时凌轩悠悠地说了句:“想象力很丰富。”
一句话就浇灭了清欢继续往下想的欲~望。
“咱们这是去哪?”看着车外面掠过的绵延青山和路灯,清欢问。
她将车窗摇下来,深深地呼吸了口空气,满足地长长叹息了一声。
路边有个梳着发髻,身穿靛青色排扣布褂的男人走过,清欢看他的脚下打着绑腿,穿一双藏青色的厚底布鞋。
“那个男的,他看着好像是个道士。”清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男人说。
郁胜过扭脸去看,“果然是个道士。”他说。
清欢就问他怎么断定就是道士?
“咱们都到了道教的老家了,用脚趾头也能想的到啊!”郁胜过理所当然地说。
道教老家?
清欢急忙把脸凑到窗户上仔细观看,只见远处青山之中隐隐露出一抹黄墙,深青灰的飞檐配着古铜色的檐柱半隐半露掩映在高大的绿树中,仿佛有一种云封雾绕的氤氲气息。
福至心灵,清欢心念一闪,脱口问道:“我们是到了终南山吗?”
“然也!”郁胜过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