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注意了啊!我说几句。作为本次同学聚会的组织者,我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这次聚会。”班长人模狗样的说了起来,他的笑容,总是那么的令人厌烦。不过只是对于肖潇而言是这样的,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这时,肖潇才忽然想起来,他都还没有记起班长的名字。虽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这样的场合之下,总不能弄得太尴尬。于是肖潇悄悄向旁边的何媛问道:“这个班长叫什么名字啊?我一直都没想起来。”
何媛似乎是被雷到了,呆呆的看了肖潇几秒才说道:“这次毕业几年啊!你居然连这个都忘了。他叫刘远志啊,虽然不好听,可是你也不应该忘记啊!”
肖潇尴尬的笑了笑,“有时候确实是记不起来,没办法啊!”
班长之后,又有几位发起者与组织者先后致辞,气氛非常热烈。随后,众人又分成几个圈子,各自畅聊了起来。
毕业六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有了酒精的刺激,大家便是无所不谈。有的人谈起了自己的生活,有的人谈起了别人的日子,有人得意也有人失意。
肖潇只是自己坐着,没有参与别人的高谈阔论。在听到别人嫁给了某某有钱人日子过得相当美的时候,肖潇没有去羡慕;当听到有的男同学得到了上司的赏识,当上了公司某某部门经理的时候,肖潇也没有太多感触。
或许是酒喝得多了一些,不少人走出了自己的小圈子,又去找其他人喝酒。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有的人,不胜酒力,已经有了些醉态。
肖潇一直没有离开过座位,有人找他喝酒他就喝一杯,没人他就自己静静的坐着。倒是黄立,一直是众人的焦点。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是留美回来的高材生,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大家都愿意接近她。
或许是有些倦了,也或许是觉得冷落了肖潇,黄立起身走出了人群,坐到了肖潇的身旁。于是,借着黄立的光,肖潇竟然成为了大家的焦点。
“你好像不开心啊?我见你一直坐在这儿,都不去和他们聊聊吗?”黄立温柔的关切道。
肖潇微笑着回道:“我的性格你应该知道的。”
“可是走个过场,总还是要做的啊!你不是说,来走个过场吗?”
没等肖潇回答,刘远志又跟了过来,对黄立说道:“黄立同学怎么到这来了,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呢!”那刘远志将肖潇当做空气一样,站在肖潇面前对黄立说道。
这个举动,肖潇虽然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何媛看不下去了,道:“我说刘远志,你是不是喝多了啊?没看到人家黄立正在和肖潇聊吗?你有话没说完,不能等等再说啊!”
那刘云志不仅没有感到愧疚,脸上竟然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不是,你,你知道我和黄立是什么关系吗?”
“不就是同学吗?还有什么关系?”
“谁说的,黄立可是我表哥曾阳的女朋友,我们这关系只是同学吗?”
“得了吧,就曾阳那懦夫,黄立怕是早就跟他分手了。”
“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说我表哥是懦夫?”
“当初他……”
“何媛。”肖潇忽然喊道。“算了,小事而已,今天那么多人呢!”
因为肖潇的阻拦,何媛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然而事情已经挑了出来,似乎是难以收回去了。
不仅是刘远志,就连黄立也追问道:“何媛,怎么回事啊?你说曾阳,他怎么回事?”
刘远志也附和道:“是啊,怎么回事?你凭什么说我表哥是懦夫?”
“这个,我……我就是看他那样像是一个懦夫。”何媛看了看肖潇,并没有说出实情。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看他是懦夫他就是啊?你的眼光有问题。”刘远志自然是相信了何媛的理由,虽然他不是个君子,但是他并没有再去计较什么。
不过很明显,这个理由并没有让黄立信服。她了解何媛的为人,她不会因为外表就轻易去评判别人。无论是对谁,哪怕是对于一个陌生人,她也不会这样做。
刘远志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确有不妥,于是又端着酒杯去了别的地方。
黄立无法放下这件事情,于是又追问何媛道:“何媛,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实话告诉我。”
何媛显得有些为难,她纠结的看着肖潇,从肖潇的眼神里她知道肖潇是肯定不希望黄立知道真相的。但是黄立的性格,这件事情肯定也是要弄明白的。两难之境,何媛不知道作何选择。
于是,何媛只能选择出卖肖潇,她对黄立道:“这个事情,你问肖潇吧!他知道得更清楚。”
肖潇完全没有想过何媛会来这一出,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人家只能做到这了。肖潇的大脑飞速转动着,他在寻找应对的办法。
黄立静静的看着肖潇,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就已经能够说明一切。她希望肖潇能给她一个答案,希望肖潇能够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其实,我只是因为嫉妒曾阳而诋毁他而已。我跟何媛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她很单纯,所以就当真了。”肖潇在黄立开口之前说道,他的眼神闪闪烁烁。不知道是因为撒谎而害怕,还是故意装出来让黄立信服。
见黄立没有说话,何媛也趁势说道:“肖潇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因为嫉妒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枉我还认为你那么真实,那么相信你,没想到你居然骗我。”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肖潇低着头对何媛道歉。
“行了行了,我算是看清了你。”何媛一脸厌恶的说道。然而说完,她又用有些愧疚的眼神看着肖潇。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背地里做这种事情。肖潇,你让我感到恶心。”黄立似乎很不高兴,起身离开了。
肖潇没有追出去,而是给小磊递了个眼色,示意小磊去看看。小磊虽然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肖潇让他去做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肖潇,对不起啊!我……”黄立离开之后,何媛一脸愧疚的对肖潇说道。
肖潇摇头,“没有,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谢谢这么配合我。”
“可是,你这样做值得吗?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这样委屈自己,真的……”
“哪怕我们说出真相,她也不会相信的。反倒是骗她,她会更容易相信。”肖潇说着,喝完了一大杯啤酒。然后,点燃了一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抽过的烟。
“那你这样,会让她看不清现实的。如果不让她知道曾阳的真面目,她一定会吃亏的。而你,就是那个最受伤害的人,这样不值得。说出真相,哪怕她不信。”
“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没有必要再去担忧那些。她是一个理智的人,什么好什么不好,她有自己的判断力,终究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何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肖潇摇头叹息。如果肖潇不愿意去解释真相,她也无能为力。作为一位旁观者,虽然她能够看清很多东西,但是她改变不了什么。
何媛能做的,不过是陪肖潇喝杯酒。别人不开心的时候,一杯酒或许是唯一能为别人做的事情。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还是支持你。”何媛向肖潇举起了酒杯。
“真的很感谢你,我知道你是从不喝酒的。”
何媛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啤酒,然后对肖潇说道:“也不能说是绝对不喝,总有一些时候,我觉得喝一杯酒是值得的。”
肖潇没有再待多久,原本就是来走一个过场而已。于是,肖潇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当然,也没有人在意他的离开,对于大家来说,他走了就走了。
肖潇歪歪扭扭的在街上走着,他没有方向,他很失落,他很迷茫。他不敢打电话给黄立,甚至也不敢打电话给小磊。不知道为什么,肖潇想要逃避,逃避这一切。
在这样的夜里,肖潇是悲哀的。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肖潇都是哪个失败者。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模样,不管究竟谁才是那个懦夫,至少现在肖潇是输了。
曾经的肖潇在这样的夜里或许回去买醉,不过现在,肖潇没有这样做。或许是他真的变了,也或许是他已经没有了买醉的勇气。
最终,肖潇选择了回家,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的选择。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确实唯一可行的选择。
当肖潇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不过肖潇却发现自己的家里竟然奇迹般地还没有关灯。在肖潇的映像里,这样的时候父母应该是已经入睡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证明有其他的事情。
肖潇没有敲门,而是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门还未走到客厅,肖潇听到家里似乎还有很多人在聊天。平常家里十分清静,哪怕是有客人也不会如此,肖潇隐隐约约感觉到会有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