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何，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应该这么做。”姜振彪一脸认真地说，“不瞒你说，我请你来喝酒，就是想跟你谈这事。”
“刚才姜总已经亮出自己的招数，我觉得挺不错的。”何明远沉吟着说，“由于华盛集团没有进军软件开发市场的打算，就无法从这个方面来打击志业集团，所以只能采取原有的方式来跟楚凌峰斗了。不过，我觉得姜总应该改变下策略了。”
“老何，你有什么高招？”姜振彪瞅着何明远问。
“还是请姜总把妙计良策说出来吧。”何明远呵呵一笑，“我想，姜总你一定有对付楚凌峰的高招，何某洗耳恭听了。”
“高招谈不上，只是有点想法。”姜振彪呷了口酒，含笑着说，“老何，我的想法的是，为了从楚凌峰手里抢到项目，可以不计代价。有利润当然是好事，即使是亏本，只要我们承受得起，也要把它拿下来。老何，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要真这样的话，恐怕正中了楚凌峰的诡计。”何明远答道。
“这话怎么说？”姜振彪一脸疑惑不解地问何明远。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楚凌峰不会过分在乎这些项目了，他的目标是把志业集团打造成高科技行业的巨头。”何明远解释道，“正是因为这样，他是很希望看到你以亏本的方式来竞走项目的，因为这样就可以使华盛集团遭受损失，进而使实力受损。”
“尽管楚凌峰搞软件开发，但还是不会轻易放弃原有的项目，一定会竭尽全力跟我们争。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想方设法盈利，亏本生意肯定不会做，所以我们可以利用他这种心态来争夺项目。”姜振彪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说，“至于亏本嘛，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肯定会想方设法避免的。”
“那是。”何明远说，“就算你愿意做亏本生意，你父亲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再说现在华盛集团业绩在走下坡路，收入在不断减少，没有资本做亏本生意了，每个项目都要盈利哪。”
“我是纯粹的生意人，当然希望每笔生意都能赚钱，而且赚得越多越好。”姜振彪认真地说，“不过，有时候为了打击对手，同时为公司将来的发展着想，实在没办法时亏本也得做。”
“我知道姜总的想法也有道理，可有时候会被对手利用，从而使自己跳进圈套上了当。”何明远含笑着说。
“就算是这样，那也只是损失眼前的利益，对将来的发展有利，所以我认为这样做值得。”姜振彪振振有词地说句。
“我却不这么认为，这样做不仅损失了眼前利益，对公司将来的发展也是有害无利，所以最好不要这样做。”何明远不以为然地说，“姜总，我们是要抢项目，但前提是盈利，必须盈利。”
“咦，老何，你怎么突然换了腔调，跟我爸的一模一样了？”
“这没什么好奇怪，因为事实证明董事长的做法是对的。”
“可我还是认为，为了能从楚凌峰手中抢到项目，就算是亏本也是可以接受的。”姜振彪坚持着说，“作为一个企业家，尤其是大企业家，应该高瞻远瞩，不要为眼前的利益所羁绊。”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对华盛集团来说，现在是不能这样做了，因为已经承受不起任何亏损了。”何明远表情有些严肃地说，“姜总，我认为你应该放弃你的想法，找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在我看来，这个办法的底线就是盈利。”
“实话对你说吧，对付楚凌峰，我只有这一招了。”姜振彪神情有点凝重地说，“我当然不想用亏本的方式来得到项目，但当楚凌峰把我逼到这种地步时，我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是呀，楚凌峰的确是个强敌，要对付他的确很难。”何明远呷了口酒说，“如果姜总真的认为很困难，那就收手吧。”
“老何，你是在激将我，还是对我失去了信心？”姜振彪问。
“都不是，我是为了华盛集团的生存和发展着想。”何明远答道，“商业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但必须对公司有利，倘若对公司发展有害，那就不要做了。表面上你赢了，事实是你输了。”
姜振彪突然不说话，端起酒杯沉默了啜饮。过了会儿，他说：
“老何，你也知道我们姜家跟楚家的恩怨，就算我想放弃，楚凌峰也不会放弃，所以这场较量一定要持续下去，直到一方被另一方彻底打败，一家公司被另一家公司兼并收购了才会结束。”
“这我清楚。”何明远郑重其事地说，“正因为这样，姜总你就更应该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来对付楚凌峰，好在削弱志业集团的同时增强华盛集团的实力，从而最终将楚凌峰打垮。”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当然愿意这么做，只是有时候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的。”姜振彪深深呷了口酒，沉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让楚凌峰抢走项目，不能让他继续壮大实力。”
“姜总是公司总经理，你一定执意要这样做，那我也没办法。”何明远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你得服从董事长，不能乱签合同。”
“放心吧，我有办法说服我爸的。”姜振彪胸有成竹地说。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何明远面有忧色地说，“实话对你说吧，姜总，我有些挺华盛集团担忧了。”
“不用担心，老何，我们一定能够打败楚凌峰的。”姜振彪很有把握地说，“如果正当的方式不能摆平他，还会有别的办法。”
“姜总的意思是，在必要的时候会用不正当的方式来对付楚凌峰，对吧？”何明远紧盯着姜振彪，压低声音问。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也就只能这样做了。”姜振彪一字一顿地说，“总之一句话，无论如何都得打败楚凌峰。”
“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那姜总你会怎么做？”何明远问。
“你也知道，我这人白道黑道都行。白道不行了，那自然就只能用黑道了。”姜振彪低声说道，“老何，现在你明白了吧？”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这样做风险很大，很可能在毁掉楚凌峰的同时，也把自己毁掉了，所以我是不赞成你这么做的。”何明远一脸严肃认真地说，“姜总，我这样说，也是为你好。”
“这我明白。”姜振彪沉吟了下问，“你说，怎么做最好？”
“如果我有妙计良策的话，早就告诉你了。”何明远叹了口气说，“不瞒姜总你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到好办法，抱歉。”
“哦！”姜振彪脸上掠过丝失望，沉默了呷了口酒，又说，“老何，这会儿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什么想法，姜总，你能告诉我吗？”何明远有点急切地问。
“老何，你应该很清楚，我和我爸是用什么方式打败了楚志业吧。”姜振彪答非所问，被酒气涨红的脸上浮出丝得意的神色。
“我当然清楚，因为我经历了这一切。”何明远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不过，你要明白当初楚志业会中你们的计，是因为志业集团因过度扩张而产生了财务危机。别看楚凌峰年轻，但做事很稳当，这次扩大生产规模，也没有向银行申请贷款，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财务危机。我想，你故伎重演，恐怕难如愿以偿。”
“现在志业集团没有出现财务危机，并不等于以后就不会这样。”姜振彪呷了口酒，阴笑道，“就算楚凌峰再沉稳再精明，我也有什么办法让志业集团出现财务危机，然后再狠狠打击他。”
“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那事就成了。”何明远呵呵一笑，“其实我也觉得这是条妙计，只是一定要等到条件成熟的时候才能出手，要不然的话反倒会被对手利用，使自己处于危险境地。”
“没错，这一招很管用，但同时风险也很大，搞得不好会重创自己。”楚凌峰点点头，“就因为这样，我们小心谨慎。”
“姜总你意识到这一点，我就放心了。”何明远郑重地说，“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冒险，否则会一败涂地。”
“多谢指教，到时还请老何你鼎力相助啊。”姜振彪笑着说。
“放心吧，姜总，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何明远信誓旦旦地说，“姜总有恩于我何某，何某理当涌泉相报。”
“报恩的事，你就不用说了。”姜振彪摆摆手，呵呵一笑道，“老何，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应该同心协力打败敌人。”
“对，姜总说的对。”何明远点头道，“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好，有你老何的智慧，再加上我们华盛集团的实力，不管楚凌峰有多强大，都能够把他打败。”姜振彪信心十足地说，“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志业集团就是我们的了。”
“姜总这么有信心，我也就放心了。”何明远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姜总应该充分估计其中的难度，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还是那句话，楚凌峰比起他父亲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姜总，你一定要等待最好的时机，切不可因急于求成而贸然采取行动，这样就有可能反对楚凌峰打垮了。”
“是，老何，我一定会记住你说的话。”姜振彪道，“经过几番较量，我知道楚凌峰确实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不过，不管他怎么狡猾，怎么厉害，我都一定要打败他，让他步他父亲的后尘。”
“好，姜总，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这个愿望。”何明远举起酒杯，笑道，“来，姜总，我敬你，预祝你成功。”
何明远说完就把酒杯伸过去，同姜振彪碰了碰，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姜振彪也把杯中酒全干了，然后笑眯眯地说：
“老何，我们再喝酒杯，再好好聊一聊，你看怎么样？”
“酒就不喝了，想聊就再聊会儿。”何明远面带微笑地说。
“既然不想喝，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姜振彪想了想说，“好，老何，时间也早了，我也不好意思耽搁你休息，现在就走吧。”
“好，姜总，你也早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哪。”何明远起身道，“我们天天在一起，有事想什么聊都可以。”
“那是，那是。”姜振彪跟着起身，笑呵呵地说，“老何你阅历深，经验丰富，我要向你好好学习，还请你以后多多赐教。”
“不敢当，不敢当。”何明远谦虚地说，“不过，姜总想找我聊，打电话就好了，我一定会好好陪你聊的。”
“好，老何。”姜振彪一边朝门口走过去，一边笑眯眯地说，“跟你说吧，老何，我就喜欢跟你聊，因为我把你当好朋友。”
“谢谢姜总了。”何明远呵呵一笑，“能认识姜总，是我何明远的幸运，能成为姜总的好朋友，是我何明远的荣幸。”
“不不不，老何，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姜振彪故作谦恭地说，“老何，你可是我的前辈，我打心里就尊重你。”
“谢谢了。”何明远客气句，“姜总，你可是青年才俊，商界奇才呀，以后肯定会干出番大事来，成为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过奖了，老何，不过我打心里感激你的鼓励。”姜振彪说。
他们俩一边彼此恭维对方，一边踩着红地毯铺好的楼梯拾级而下，不一会儿就出了金碧辉煌的酒吧，朝一旁的停车场走过去。
尽管廖博士工作很忙，几乎可以把工作之外的所有事都抛在脑后，就是无法把跟柯蓝谈恋爱搁在一边。因此，一有空他就约柯蓝，不过他脸皮薄自尊心强，生怕当面遭到她拒绝而难堪，所以就打电话约她。他总是希望柯蓝能欣然接受自己的邀请，却总是被她婉言谢绝，心里难过极了，不过并不打算放弃。
然而，今天晚上柯蓝出人意料地接受了廖博士的约会，这让廖博士又惊又喜，以为自己的爱情出现了转机。由于兴奋和高兴，他足足提前了一刻钟来到了那家咖啡馆，等待着心爱的人的到来。
柯蓝是个时间观很强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迟到的，不过今天晚上却迟到了，而且还足足迟到了一刻钟。她来到廖博士面前，第一句话就是为自己的迟到道歉，并解释了原因。
“没关系，没关系。”廖博士满不在乎地说，“我猜你应该是堵车了，结果还真是这样，这座城市什么都好，就是堵了点。”
“是呀，大都市有大都市的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柯蓝莞尔一笑道，“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座城市，永远也不想离开。”
“虽说我是个外地人，不过早已被这座城市的现代气息和魅力深深吸引住了，这辈子也不想离开了。”廖博士在柯蓝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动情地说，“真的，柯蓝，我深深地爱上这座城市。”
“是呀，这么美丽的城市谁会不爱呢！”柯蓝看着廖博士，微笑着说，“这么看来，你是要打算成为这座城市的许久居民了。”
“这是我的心愿，不过现在看来比较难实现，因为要拿到这座城市的户口很难很难。”廖博士笑着说，“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我能一辈子在这里工作和生活就行了，至于户籍倒也没什么。”
“别灰心，据说户籍政策会变的，像你这样的人才不久将来应该可以迁入这座大都市的。”柯蓝安慰似的说。
“如果可以这样，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廖博士看着柯蓝说，“要是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只要能在这儿生活就好了。”
说话间，服务生把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送到了顾客面前，很客气地说了声请慢用，就转身离开了。
于是，廖博士和柯蓝一边品尝美味的咖啡，一边就着有关这座城市的话题聊了起来。其实廖博士并不喜欢聊这个，他最想谈的是感情，不过还是顺着这个话题聊，好像怕扫了柯蓝的兴。
柯蓝是个聪慧的女孩子，她当然知道廖博士约自己来的目的，却故意装着不知道，只管兴致勃勃地聊这座大都市，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没错，她对这座城市的确很感情，很喜欢。
聊了一阵后，廖博士实在按捺不住了，就换了口气说：
“柯蓝，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跟你聊的是什么。”
“难道你不喜欢跟我聊这个城市吗？”柯蓝故作诧异地问。
“喜欢，不过聊得已经够多了。”廖博士呷了口咖啡，含笑地瞅着柯蓝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话题，聊点别的了。”
“那你想聊什么呢？”柯蓝明知故问。
“其实，你是知道我想聊什么的。”廖博士说。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柯蓝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好，那我就明说了。”廖博士想了想说，“柯蓝，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交往了这么久，该把关系确定下来。”
“其实，我们的关系早就确定下来了，那就是普通朋友。”柯蓝面带微笑地说，“廖博士，我觉得我们这样最好。”
听到柯蓝这句话，廖博士心里一下子就涌出阵难过来，不过脸上依旧挂着丝笑。默然两秒钟，他才摇了摇头说：
“可我并不认为这样好，因为我不想你只把我当普通朋友。”
“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我认为我们不合适。”柯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廖博士，你不要再执著了，这不会有结果。”
“柯蓝，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爱你的，请你相信我。”廖博士真诚地说，“你也了解我，知道我对待感情很认真，很严肃。”
“这我知道，可我对你没有这种感觉，更没有这种感情，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看。”柯蓝认真地说，“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
“柯蓝，我是不是很差劲，让你看不上？”廖博士心头一冷，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才挤出丝笑，盯着柯蓝问。
“不，廖博士，你是个很优秀的人，真的。”柯蓝回答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廖博士问。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只是这种喜欢跟你想的不一样。”柯蓝温婉地笑道，“廖博士，你别多想，就把我当好朋友吧。”
“柯蓝，你真的不想给我机会吗？”廖博士急切地问。
“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是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机会。”柯蓝婉转而坚决地说，“廖博士，你不要一厢情愿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不爱我，至少现在是这样。”廖博士失望地笑了笑，“可我认为，只要我真心追求你，你会改变态度。”
“不会的。”柯蓝斩钉截铁地说，“廖博士，不管你怎么真心对我，怎么努力追求我，我都不会接受你的感情。”
“为什么？”廖博士难过地问。
“因为我不爱你，现在不爱你，将来也不会爱你。”柯蓝果决地答道，“我一向说到做到，所以你不要对我抱任何幻想。”
听到这么绝情的话，廖博士的心像被刀子狠狠扎了下，疼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默地啜着咖啡。
柯蓝当然清楚廖博士此刻有多难受有多痛苦，但她不想安慰他，更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也许这样做，有些恨，有些不近人情，但为了能够让他断了这个念想，就只能这样做了。
“求求你，柯蓝，接受我的感情好吗？”廖博士央求道。
“这是不可能的。”柯蓝断然答道，“廖博士，你不要再说了。”
“柯蓝，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廖博士绝望地叫了起来，“残忍，柯蓝，你对我太残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