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架不住尚雪劝酒 ,更何况她也是个爽快的,一顿饭吃下来,她却忘了自己早不是从前,头疼的快要炸了,胃开始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她强撑着一点清醒的意识,打了电话给助理,交待她过来接自己,这才起身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医生叮嘱过甘棠很多回,不能沾烟酒,她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直也没听过医嘱,但像今天这么海喝,这些年是头一回 。
尚雪见甘棠好一会没回来,有些担心,忙出去找她了。
她在卫生间,尚雪听着里面翻江倒海的声音,肠子都悔青了,又怕出什么事,在外面担心的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她听周岭说过甘棠是个千杯不醉,在座的都是她交待过的,特意要灌甘棠。
眼下见甘棠真的醉了,打了一个电话给周岭,她知道周岭和陆九龄在这里有应酬,所以特意把甘棠带过来。
“老公,我好像闯祸了。”
别看尚雪在外面风风火火,大姐头,在周岭面前还是很温柔的。
周岭听了心都软了一半,笑道,“还有什么事让你怕的。”
“我和甘棠也在海棠苑吃饭,我好像把她灌坏了,你跟陆九龄说一说?”
周岭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啊,他往陆九龄这边看了一眼,他在和客户谈事。
周岭挂了电话,硬着头皮道,“甘棠也在这家会所,好像喝高了。”
陆九龄皱了皱眉,“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周岭讪笑,“她不是正好回来了吗,跟我老婆一起吃饭,现在202包厢,你要不要去看看?”
陆九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尚雪做什么了,冷着脸道,“添什么乱,她不能喝酒的!”
周岭悻悻的笑了一下,甘棠压根不见陆九龄也不接他的电话,他实在看不下去陆九龄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才让尚雪想想办法。
正好甘棠要找尚雪合作,所以想给他创造这么一个机会。
“我这不是想帮你嘛。”
他大步往外走,“我不需要。”
周岭摇了摇头,不需要你上去做什么?
陆九龄上去看她的时候,甘棠扶着墙刚从洗手间出来,脸白的跟纸一样。
他一见她的样子就急了,“你是酒鬼吗,叮嘱过你多少次不能抽烟喝酒,这两年好容易养好些,又往回折腾,呆医院的日子更舒坦? ”
甘棠身上那那儿都难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靠着墙抬起头,见陆九龄的身影在眼跟前晃动,模模糊糊的,像是做梦一样。
她扶着墙疑惑的站了会,看见一只漂亮的手朝她伸过来,白皙修长,骨肉均匀,对方的身上传来了一股清冽微凉的气息,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内心燥热不安的痛苦得了一丝安抚。
她握住他伸过的手,尚雪有些愕然,回头望了一眼陆九龄,他一直紧抿着唇,身体绷得像一张弓一样,他是不是有些紧张?
出乎意料的是,甘棠没嫌弃他,抓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到他跟前,微低头靠在他胸口,呢喃道,“陆九龄,我难受。”
尚雪下意识看了一眼陆九龄,他似乎也怔住了,低声问他,"你知道你现在抱着人是谁吗?"
她把头埋在他的颈子里,又低低重复了一句,“难受……”
陆九龄深遂狭长的眸子此刻明亮又柔软,尚雪想,原来陆九龄的眼睛也可以这么温暖,可真好看。
他蓦的抱起了她,“我先带她回去。”
尚雪只瞧见他侧脸坚毅的轮廓,看过去克制而又隐忍,她能感觉他的不悦,导致尚雪跟着他们后面一直有些讪讪的。
陆九龄虽然比她小上好几岁,但是在他们夫妻俩还一无所有的时候,陆九龄就是她的幕后老板,她的今天是陆九龄的一手扶植起来的。
尚雪心里在骂了一遍周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很痛快的把锅甩给了丈夫,“就你师兄出的馊主意,想撮合你俩。”
陆九龄面无表情的,“她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尚雪快速回到自己的包厢,拿了甘棠的包和大衣,一直把他们送上车。
司机是他第一次见小陆总带着女生,女生的脸一直埋他怀里,海澡一般又黑又密的长发铺满了后背,只有间隙里微微露出一点白的似雪肌肤。
她大概很不舒服,一路上哼哼唧唧的,听见老板极轻的问她,“ 这样舒服些了吗?”
司机忍不住在后视镜上偷偷望了一眼,女生背对着看不清脸,但看陆总的动作应该是在替她按摩肚子,时不时的低头亲着她的头发。
师傅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愿意的话其实也可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前面就是岔路口,师傅想起他还没说去哪儿,“陆总,去医院吗?”
“回家。”
甘棠久病快把陆九龄逼成了半个医生,她每回不舒服,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都有数,能不打针他都会让她熬一熬,不过,药当然还是得吃。
空气静谧了许久,手机突然响了,陆九龄抽来看了一眼,是齐山的。
他果断的掐了电话,不一会微信消息就过来了。
消息通知飞快闪过一条信息,“小混蛋,我难道还没有你工作重要?你再不理我,我可就找别人玩去了。 ”
陆九龄冷笑了一声,摁下了关机键,又把手机扔回她的包里。
高中的时候,就曾听过齐山私下里这么叫过她,她总是像个花痴一样,目光粘在他的身上,后来他们闹翻 了,她便再也不找他了,他那会真的以为她会把齐山忘了。
他将她抱紧了些,低喃道,“你不是谁的小混蛋,你是我的阿润。”
这个点,小区里静悄悄的,司机把车停在公寓门口,见老板打开车门把姑娘抱出来了,他有些替陆总捏了一把汗,小陆总不算是健壮,甚至看上去有些瘦,这个姑娘是个大高个儿,抱着肯定累。师傅好心提醒道,“背着省力点。”
他摇了摇头,抱起她大步的走向公寓,司机驻足停了一会,见他抱着她轻松的踏上了台阶,看那样子似乎并不费力,司机心道,大概是抱女朋友抱习惯了。
陆九龄家在37层,刚一推开家门,小葱花从阳台里钻了出来。
它看见女主人,兴奋的绕着他们转个不停,陆九龄把甘棠放在床上,出去找了水和药,再进来,小葱花已经枕在她手臂上亲呢的蹭着她。
他把小葱花从她身上抱起来放到一边,“你也想她了是不是?”
小葱花喵了一声又跳了回去,见陆九龄虎着脸,耷拉着脑袋跳上窗台朝着他们的方向趴着,看过去有些委屈。
陆九龄无声的笑了笑,“明天让她陪你好不好?”
他喂甘棠吃了药又用温水给她擦了脸,她一身酒气冲天的,索性把她的衣服也换了,清清爽爽的把她塞进了被子里,自己也躺上来了,轻轻替揉着她的肚子。
甘棠的身上很凉,他的手却温暖又干燥,甘棠下意识的往热源里拱,他低头脸贴着她的,头发一丝一丝的绕在他的颈子上,香甜的呼吸,软软糯糯的身体,手下是滑腻的肌肤,撩拨着心都乱了。
大概是药效管作用了,她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他却是心痒难耐,受不住诱惑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越发渴望再亲近些,轻轻咬着她的下巴,沿着优雅白皙的颈子一路往下细细密密的亲了上去。
他知道她病着,不过想浅尝辄止,可是似有一双手在身体深处燃起了火苗,瞬间烧成熊熊烈火。
他捏着她的下巴,缠绵而炽热的深深吻了下去,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肆意的着揉捏着,心里念头疯狂又可怕,他想把她生吞了,揉进了骨血里。
甘棠被炽热的触感缠着呼吸都不顺了,她下意识的推搡着,推不动了,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委屈“陆九龄,我难受。”
她眼里泛起的一点泪光唤回他残存的理智,她还病着,他在做什么。
他去了卫生间打开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一个晚上,她几乎是贴在他怀里睡的,对他来说简直是煎熬。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窗台上撒满了阳光。
甘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惊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耳边传来瞄的一声,她转过头,这个毛绒绒养的小猪一样的小东西可不就是小葱花。
她心里一惊,她怎么会在陆九龄的家里,还躺在他的床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他的衬衣,两条腿还是光着的。
甘棠瞬间就懵了,抓着头发简直要抓狂了,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一抬头撞上陆九龄带着深意的目光。
“醒了?”
她脸色青白,可见她的内心有多惊慌,“我为什么会在你家,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对不对?”
见他没回答,她又急切重复了一句,“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
陆九龄轻飘飘的笑了,“我们睡了,算不算?”
甘棠怔了一秒,抓起床上靠枕朝他砸去,她看他的目光都是嫌恶和憎恨,“陆九龄,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把我毁了,你又能得到什么,还是你就是想报复我,让你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