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了灯,疑神疑鬼地又向手上看去,那些虫子没有再出现。
我在黑暗中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儿,依然没发生什么异常,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但我却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语文老师的“求救”到底代表着什么呢,而我刚才看到的又是怎么回事?
最近奇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不知道我手上的伤还会引发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就像元素说的,现在也只能慢慢寻找原因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勉强睡着,没过多久就被嘉禾叫了起来。
我想起今天早上还有早课,不情愿地爬起来洗漱。
到了教室,班长正和全班同学在说着什么,看到我和嘉禾过来,就又凑上前重复了一遍。
“小雅,嘉禾,我正和他们说呢,语文老师来不了了,今天的课由代课老师来上。”
班长在一边继续唠叨着什么我们要守纪律,别让代课老师看笑话之类的,我却盯着他的脸无法移开目光。
他的眼睛看起来竟然是蓝色的,应该是戴了美瞳吧。
“你看到了吗,班长竟然戴了美瞳,”我悄声对嘉禾说,“他平时那么老实,整天告诉我们要守纪律不要太张扬什么的,现在他自己居然戴了美瞳?”
“人总是会变的嘛。”嘉禾不以为意,还冲班长半开玩笑地喊,“班长,你的美瞳挺好看的。”
班长却没有回答。我回头一看,他正往蓝色的眼睛里不断滴着眼药水。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画面特别诡异。
可能是平时看班长守规矩惯了,乍一改变有点接受不了吧。
代课的老师必定没有原来的老师受欢迎,整堂课都乱糟糟的。
“语文老师这么快就请病假了?”我盯着讲台前新来的老师,不自觉地自言自语。
会不会和昨天的事情有关系?
刚才我和嘉禾一直在研究班长的美瞳,竟忘记了问这件事。
“你没听班长说吗,的确是病得又严重了,家人帮他请的假。”旁边一个同学告诉我。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呢?”想到昨天的场景,我问。
“这事说来也奇怪,他们都没来。”那个同学说,“听说也和语文老师一样,突然病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班长是这么说的,可能那个病传染吧。”
“传染得也太快了,”我喃喃道。
这背后到底有股什么力量,能让这么多人在一天之内全都病重?
“嗨,想开一点嘛。反正学校已经给我们又配了几个代课的老师,不会耽误我们的课程。”
那个同学说得轻描淡写,我只有敷衍地点点头。
嘉禾和我对视了一眼,凑到我身边,低声说道:
“看来语文老师昨天的求救是真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嘉禾。
“只能顺其自然了。”嘉禾说,“好在他们不来上课,你也不会再被抓住了。你手上的伤好点了么?”
“好多了。”我勉强笑笑。
想到上次嘉禾为我担忧不已,我还是没敢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她。
更何况没有元素在这边,就算告诉她也只能徒增烦恼。
元素今天并没来上课,他好像去为这件事查资料去了。
对于这件事,我们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只能祈祷千万不要再生出什么枝节。
“小雅,代课老师要你去找他。”
课间时,班长忽然来喊我去办公室一趟。
“我马上就去。”
我答应着,一抬头,发现那蓝色的美瞳还戴在他眼睛上,不自觉地转移了目光。
“奇怪了,他刚刚讲了一节课,又没点名,怎么这么快就认识你了?还要找你谈话?”嘉禾有些不放心,“小雅,现在凡事都要小心。我看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在嘉禾的坚持下,我们两个一起去了办公室,嘉禾守在了门口。
我进了办公室以后,发现那位老师正在那自言自语。
他说的都是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断断续续听到什么诅咒,什么阴谋,剩下的话有些模糊,实在分辨不出。
不过最后那句话我却听清楚了。
他说,小雅,今晚上的实验课你不用去。
今天晚上的实验课是堂练习课,也就是说这次的实验是我们自己动手做,而不是只有老师的演示。
可为什么不要我去呢,我实在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问那个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却又陷入了自言自语中。
看起来他好像和昨天那些老师一样的精神恍惚。
我想到元素告诉我不要接近那些神情恍惚的人,没敢上前去问。
“小雅,等一下。”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老师叫住了我。
我停住了脚步。
听得出,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像自言自语时那样模糊。
老师走过来,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小雅,今天晚上的实验课你不用去上。”他看向我,吐字十分清晰地重复着这句话。
难道他真的在提醒我小心?
“知道吗?”见我不说话,老师追问。
“知道了。”我小心翼翼地答应着他。
如果我不回答他,我实在害怕他也会像语文老师那样抓着我的手不放。
不过这位老师倒没有再缠住我,而是点点头让我离开了。
出了办公室,我既疑惑又担忧地把过程告诉了嘉禾。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嘉禾皱眉,“虽然看起来像是提醒你小心,但第一次代课就跟你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这很奇怪啊。”
“是有点奇怪。”我困惑地接话,“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的我的名字。”
“对啊,而且你又不是资优生,这老师怎么会刻意记住你的名字呢?”
“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我更加困惑了。
思考了一会儿,我猜测道:“也许他知道我是留校察看的人呢?这年头坏学生总比好学生出名。”
嘉禾摇摇头:“可是这只能解释他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并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特意告诉你实验课的事情。而且,最奇怪的是,就算实验课上真的会有事情发生,也不应该是他先知道。”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嘉禾说得一点不错,就算实验室有什么古怪,也应该是生理课的老师们先知道。毕竟,只有他们是经常接触实验室的,而这个代课的老师,只是一个语文老师,平时和实验室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
“你觉得他告诉我晚上的实验课不用去上了,这代表什么呢?”我问。
“我只能猜测,他是意外发现了什么,知道今晚上的实验课上会有事情发生,”嘉禾说,“但我们没法确定他是在提醒你,还是在故意引开你。”
今晚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可如果那个老师是真的好心提醒我,我还是躲开一些比较好。
“他好像提到了诅咒和阴谋,”我补充道,“不过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难道真的是诅咒?”嘉禾不确定地问,“我们之前的猜想不会是真的吧?”
因为无法解释老师们集体重病的事情,我们也只能暂时这样理解。
但是,老师在神情恍惚之间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呢?如果可信,是不是证明这件事至少有了个头绪呢?
“我觉得还是没有头绪。”嘉禾否定了我的想法。
“就算知道是诅咒的话,我们也并不知道这个诅咒是怎样产生的,所以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不知道诅咒的原因,是没有办法解咒的。”
“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我急切地反问,“今天已经有好几位老师都病重了,这位代课的老师好像也已经变得脸色苍白。如果再这样下去,其他的老师是不是也会遭殃?”
“小雅,我理解你的心情。”嘉禾深深叹了口气,“要是我有办法,我一定会最先替你解决这些疑问的。可是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
“要是元素或者魏征在就好了。”我也跟着她叹起气来,“可惜他们两个都不在。”
“魏征没有再来找你吗?”嘉禾勉强做出一副八卦的样子。
我知道她在转移我的注意力,配合她笑道:“他怎么可能来找我。再说,要是他来找我,你会不知道?”
嘉禾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我倒是希望魏征能在这里,我相信有他在这些事情都会很快得到解决。
“也不知道元素那边怎么样了,”我又想起早上并没看到元素,抱怨道,“他不来上课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他去查这件事了,”嘉禾却显然知道细节,“我上课之前给他发过短信,他说他正在尽力找资料。”
“他还真上心。”我随口答着,注意力不再纠缠在刚才老师的事情上了。
元素和嘉禾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有点微妙,嘉禾自从知道元普的事情后便对元素比较冷淡,可是看他们两个这联系的频率,还是比一般人要亲近些的。
不知怎么了,我竟又想起了魏征,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