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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台风(2)

这不都在吗?怎么回事?我用手摸着它乳白色的外壳,自上而下滑动,仿佛摸着情人的皮肤。

小蒙站在我的身后。我差不多扭动了360度才看见他。一夜的分别,他又暗淡了许多,因为焦虑,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也是僵硬的,石头一般挂满了面部,让他看上去像一片河床。

我不看他,等着他回答。

不是,老板,是外面。他说。

主机?我突然想起来,主机就放在楼顶的露台上,被几颗螺丝控制着。当初安装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旁,一点没意识到它不安全。

在我的意识里,空调就是我每天都看着的这两只大立柜。一切不在我眼前晃动的事物,都不重要,都被我忽略。

小蒙看着我,大而黑的眼睛仿佛灯灭了一般,一片昏蒙,然而惭愧却是存在的:我上去看了的,早上四点多我上去看时,都还在。六点半的时候我再去,就不在了。他说。

我知道他每天晚上要围着大楼巡视好几遍,仿佛虔诚的佛教徒转山一般。我并不以为有此必要,但从不反对。我以为这仅仅是给予他的忠诚的尊重,没想到还真有必要。

我敢肯定,他说,他们一定看着我去的,一定躲在暗处,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查夜,一定是看准了时间,趁我回来睡觉以后,再下手。

说这些时他的牙从嘴里发出尖锐的声响,仿佛他的嘴是两片磨,正在将牙齿磨成粉。他的眼睛又红又烫,好比两只炮筒——他把窃贼当敌人,全城所有的窃贼,为此他自己只能化成炮火,但求有杀伤力,哪怕把自己炸成碎片。

我心里还是疼,为我又必须花出去的那些银子。跟他上楼去,看着那两个被窃贼光顾过的地方,主机没了,留下两个大大的长方形空白,仿佛主机的影子还在。我四面看着,真希望是场梦,然后又拿出手机报了案。报案的同时我就在心底盘算:究竟是主机贵呢?还是副机(屋子里的柜机,且称它为副机吧)贵?与主机相比,副机显然要气派多了,它高大,漂亮,还撑着门面,好比杂志,封面总是比内页值钱……然而又想了想,心底的沮丧更加重了:如果主机不值钱,那还能叫主机吗?只求它别太贵。如果当初买一台空调一万五,那么这一个晚上,我的两万块大概又没了。

就听见小蒙在说话。他指着对面的几台主机说,老板,你看,人家鲁总的店里,他们的主机都装了套子。

我看过去,隔壁店里的四台主机,如一只只老虎,被一个个拇指粗的钢筋笼子关着。如今是老虎不吃人,人反倒吃老虎。我突然怒从天降,大吼道:我知道了,你烦不烦你!

小蒙还真是烦上我了。当我用每台一万零八百元的价格,将两台三匹的主机扛回商场时,小蒙显然是惊呆了。首先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把主机买回来,其次他没有想到两台主机竟损失了我二万一千六百元。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我的心在流血,但我不得不认命。没办法,这南方的夏天,空调于人好比水之于鱼,没了空调,人就得变成死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商场停满死鱼。

小蒙跟着安装主机的工人上顶楼,又看着工人用两只巨大的钢笼将主机锁牢。从顶楼下来,他尾随着我,不声不响,仿佛我拖着的一条尾巴。

我转过头,瞪着他。

他说,老板……

我继续往前走,进到办公室。

他跟进来,说,老板,空调被盗了,我有责任,我要赔……

你?!说话的不是我,是商场主管静秋。

在商场这间唯一的办公室,除了我之外,只有静秋和小蒙出入。换句话说,静秋和小蒙是同处一室时间最多的人。

静秋是本地人,能说粤语吃海鲜还知道每一条街道的历史。用她的眼睛看过去,小蒙无异于一个怪物。她告诉我,有一天夜里,她打电话,让小蒙帮她查一查一种商品的数量。

小蒙拿起话筒,只能听清静秋的声音,静秋听不清他的声音。

静秋知道是话筒出了问题,便在这端对他说:你放下话筒,用免提,免提!

小蒙问:什么是免提?

秋静说:你看嘛,话机上写着的,免提两个字。

什么是话机?小蒙又问。

静秋就不说话了。后来静秋说,她当时就觉得,小蒙是不是在装?要不是另一回,也是她亲眼所见,她至今也不能相信,小蒙竟会愚成这样。

那是一天上午,对面店里的老总鲁西,来我们商场串门。

鲁西走过来时,小蒙正好在那里。鲁西问他,请问,你贵姓?

嗯?小蒙反问。

静秋在一旁道,他姓蒙。

鲁西走后,小蒙问静秋,刚才,鲁总他,说什么,你贵姓?

静秋看着他,突然恶作剧道,他在问候你呢,还问你姓什么的意思。

小蒙记住了。

第二天上班,在楼梯口,小蒙老早就等着,见了鲁西,率先打招呼:你姓贵?

鲁西一愣。静秋听了,当即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从此小蒙在整幢楼里有了雅号:你姓贵。

听小蒙说要赔空调,静秋觉得他的愚劲又来了。静秋的工作极多,货物进出,商场经营,人事劳资……没办法,商场虽小,肝胆俱全,成本又必须极度限制,难免一个萝卜十个坑。

她十分清楚小蒙的工资,每月四百五十块钱。而且,他的老婆,他的两个孩子,都靠他养活。

你?你赔?你怎么赔?静秋说,明显地带着轻视。又看看我,怕自己话多了,闭了嘴。

我不语,任他在那里发痴。

我可以赔,我……

行了,别烦我了。我大吼道。

他顿了顿,又向前一步,说:老板,你听我说,我可以赔,赔多赔少都得赔,我有责任,哪怕赔上十年八年……

我沉着脸,心里却有了触动。按说他的话不无道理。负责安全工作,东西丢了,责多责少都有责。然而,他能够这么说,我又哪里狠得下心让他赔。再说了,他总得吃饭,他们一家人总得吃饭。

静秋忍不住了:你一个月才四百五十块钱,你赔多少,一个月五十,一百?一年才多少,你算算,要赔多少年……

我打断静秋的话:你老婆呢,找到工作没有?

没有。小蒙说。又突然道,要不这样,老板,你让我老婆也来商场上班,她很能干的,什么活都能干,你随便给她开工资。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人的工资,就可以赔了,至少可以扣一个人的。

小蒙的老婆黄利明第二天就来商场上班了。后来我总是想,是什么原因让我留下了他老婆,并开给她与小蒙同样的工资,且没有扣他俩一分钱?我想是因为这之前,我已做好了接受损失的心理准备。除此之外,还有我的恻隐之心。我不是个心软的人,我也不喜欢叽叽歪歪的软心肠模样。然而生硬的表皮之下,我又何尝不是被一颗软柿子般的心脏搅腾得坐卧难安?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与小蒙夫妻的奇怪相遇,以及之后的奇怪合作,是基于一种缘——人一旦扯上了缘分,就可以做出任何非理性的举动来。

与小黄见面时,她倒并不如我想象的急促,甚至也不像个求职者,反倒像个爱串门的主妇,从东家的客厅走到西家的客厅,坐下来,话匣子就此打开。她的轻松和随意也带给我轻松,以至于在我想要了解她之外,又平添了一丝淡淡的愉悦。以这样的心情再看她,虽然她扁平的脸上,大块大块的黑斑仿佛暴雨前的乌云盖住了天空,我仍然可以透过乌云看见她深处的晴朗。

她是个爽快而热络的女人。难怪以她的相貌,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得上俊秀的小蒙,仍会娶她为妻。

她甚至爽快得毫无遮拦,直接对我说起了他们来这座城市的原因。

故事一点也没有新意,带着一股熟透了的陈腐的忧伤味道。他们的家在百色的大山深处,因为超生被罚款八千元,逃走的当天,他们已得到消息,再不交罚款,小蒙就会被带走。

逃来北海时,他们超生的小儿子还不满一岁,而他们的大儿子已经快七岁了。

什么?我问。我还记得曾经仔细阅读过小蒙的身份证,他才二十五岁不到。

那他,那他结婚时才多大?我在脑子里算着数学题,得出的结论十分荒谬。

小黄老实地笑,有点惭愧,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我们那地方,都这样,先住在一起,然后再办手续。

我便换了种思维,知道农村里,深山里,什么样的故事发生了,都不算离奇。

她比他大,但也没大出我的想象,仅仅两岁。她说他兄弟太多,数不清似的黑麻麻一片。为此他的母亲脾气暴烈,对儿子们如同对付从天上飞来的一群乌鸦,除了拿棒子赶,就是憎恨,诅咒。

她嫁过去时,也就像一只乌鸦,除了分得的一间烂得不成样的泥房外,就是一片树,一片桃树。

他们逃离家乡时,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他们穿过桃林,只听见桃子在身前身后哗啦啦响,往下掉,脚踩上去,地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她说,还软绵绵的,踩在脚上像踩着死人一样。

她笑了,含着泪。黑斑在脸上聚拢,散开,仿佛风夹着雨。

然而,她的语气里几乎没有悲哀,只有一种明显的诉说快感。她说,当初她遇上小蒙时,他们是一见钟情,堕入情网:我们家根本就不同意的,特别是我妈,她坚决不同意。

什么?我又一惊。我的意思是,她能嫁给小蒙,他们家还不同意?

跟着我就明白了,她的话不无道理。他们家在镇上,姊妹几个说不上出色,却整齐划一,都嫁给了镇上的正经人家,都有了正经的生计出路。

如今她的两个孩子,虽说都是儿子,可小蒙的母亲不稀罕,见多了,根本不加理会。她只好把他们放在娘家,由她的母亲和几个姊妹照看着。

这个脸上长满了黑斑的丑女人,竟有着一种难得一见的血性和奔放。尽管如此,我还是暗示静秋,就让她在仓库里做简单的手工,或者在商场关门前后做卫生。我的意思是,我留下了她,但不能让她去柜台。我不能保证我的顾客,我的那些上帝,他们掏钱购物就是为了愉快——他们在掏钱时见到她那张脸,会不会受到惊吓,从而把钱叠起来重新收进腰包。

然而我只能暗示。我还没有勇气直接说出来,将她打入另册,这就给静秋的执法提供了余地。人少的时候一切正常,遇上顾客多时,人手不够,小黄便如一只小猫,无声无息地,从仓库钻出来,再顺着墙角,纵身跳上了柜台。

我竟然也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我在一旁静观,顾客有没有过激反应,同时我还发现,小黄她一上柜台,就仿佛鱼入池塘,除了那张脸,那整个的身姿,穿梭着,摇曳着,竟生出了一种悄无声息的旋律感。

也因为这种原因,顾客非但没有嫌弃她,反倒更多地向她拥去。我在一旁立着,看看她,看看天,莫名地摇起头来。

几乎与小黄同时,小蒙的工作也在发生微妙而本质的变化。在我们这个不到300平方米的可怜的商场,16名员工包括我在内,小蒙是唯一的男性。但他并没有因此获得想象中的重视和拥戴,相反因为他是保安,也因为他的来历和无知,他被不由分说放到了受轻视的位置。姑娘们背后叫他“你姓贵”,后来又觉得没必要顾忌了,干脆当面叫。他倒也并不计较,光嘿嘿笑,只是再见了生人,忙不迭扑上去,纠错一般,问人家:你贵姓?

他是个有记性的人。一门心思要向城市看齐。然而对于城市里的有些东西,他倒也不以为然。那是他老婆小黄讲出来的笑话。有一天,她从街上买回来两盒冰激凌。纸盒,盛着粉红色的半固体,一只极小的木质小勺。这样的东西在他们山里,不光少,就连见也没见过。小蒙盯着纸盒看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就用木质小勺尝了尝,又尝了尝,接着木勺一扔,大声道,拿筷子来!

这样的糗事传得多了,姑娘们见了他,呵呵笑,好比麦田里的麦穗,半天直不起腰来。他也笑,露出一口白牙,仿佛一串白灯笼,衬得脸膛漆黑一片。他是压根儿不在意这些小事的,他的心里,正为更大的事情焦虑着。

白天,只要商场开门营业,他就有一种感觉,他就像夜里的灯关了一般,派不上用场。他就像一把拖把,被放到了角落。但他不甘心做拖把。时间稍久,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些柜台上的女人们做的事,他都能做。

同时他还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谁说销售员只能是女人?城里最大的那家旅游品商场他去过,那里的男销售员,一拨一拨的。

他是从卖螺开始引起我注意的。那天,商场里原本客人不少,又拥进来一群大概是从香港或台湾来的客人。这些五六十岁的女人,差不多已从做一生女人的辛劳中突围了出来,浑身上下洋溢着看穿世事的通透与快活。她们浪花一般拥进来,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又糖果一般撒向柜台的每一个部位,到处都是叫喊声和伸出来的长手臂。营业员已如拉磨的驴子,一刻不停地团团转着,仍是明显的顾此失彼。小蒙当时就站在临窗的位置,按照他的职责,他是没义务操心销售的。直到他看见我也走进了柜台,他才下决心似的挪动起步子。

他没有像我一样走进柜台,而是去了柜台前端的客人堆里。他的旁边,一位气质安静的老太太,正弯腰看着柜里的东西。顺着女人的目光,小蒙发现她正在看着一种螺。那是一种如小狗般大小的深海螺,深深浅浅的橘红外表,坚硬如石,海涛的波纹留下来,形成一组如五线谱般的美丽纹路,圆形的底部长满螺刺,形如皇冠。

太太,你是想看看这只螺吗?小蒙说。别扭而难听的普通话,语气却修饰得十分柔和。

老太太抬起头,看着他。刚才,老太太一直在叫营业员,要看看这只从未见过的巨大的螺,可营业员始终没有听见。但她并不信任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直到看见他胸前的胸牌,眼里的警觉才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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