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锦幼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夏伊正在削苹果,她三步作两步走了进去。
正在用平板玩游戏的小萝莉看到眼前一亮,脸上浮现甜美的笑容,“祁阿姨!”
夏伊抬头看到是她,脸上的表情转瞬之间化为不喜。
“你怎么来了?”夏伊再次低下头,手轻微的一抖,红色的苹果皮彻底断掉脱落。
祁锦幼深吸口气,勉强冷静下来,“那天在路上开车撞我不成,把泽安撞伤的人是不是你?”
才削好皮的苹果“咕咚”一声摔落在地,还滚了两圈才作罢。
夏伊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手指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她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锦幼上去拉起她,抓住她肩膀的手上浮现青筋,“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害得有多惨!”
夏伊皱紧了眉,用力甩开她的双手,面露嫌弃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虽然不知道你碰到了什么,但请不要随便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祁锦幼格外火大,“夏伊!”
夏伊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显然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们不要吵了……”小萝莉害怕地拍住自己,承受不住房子里的火药味哭了起来。
祁锦幼脸上的神情一滞。
夏伊狠狠剜了她一眼,怜惜不已地上前轻抚小萝莉的背。
“祁锦幼,你跟我出来。”
祁锦幼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她机械似的回头,看到是褚冥裂,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前脚刚走出去,她就被拉到了远处的走廊。
“祁记者,有什么火,别当着孩子的面发,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褚冥裂倏然松开了她,眉梢紧蹙,薄而冷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祁锦幼眼底掠过一丝惭愧,头低得几乎快埋到胸口,“那我去给她道个歉。”
脚步才迈开一步,手就被拉住了。
她转头朝褚冥裂看过去,眼底满是讶异和不解。
“不必了,别再把她吓着了。”褚冥裂双手放进西装口袋,锐利逼人的凤眼略微上扬,“你们因为什么吵的?”
祁锦幼拳头不由自主的握得发出声响,义愤填膺,“夏伊撞伤了泽安,我要让她负起法律责任!”
“是么?”褚冥裂狭长的眼角上扬,眼中黑沉沉的一片,“你倒挺关心齐泽安的。”
祁锦幼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气四溢,“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泽安可是因为救她才受了伤,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褚冥裂怒板反笑,身上的寒冷气息瞬间蔓延开来,他一字一句地宣布,“我会护着夏伊。”
祁锦幼无比困忧地抚额,抬眸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眼,放轻了声音,“褚总,做错了事得付出代价,不能不讲道理吧。”
褚冥想只笑不语地斜睨她,一派轻松自在的模样显然是不为所动。
祁锦幼待在走廊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烦得半死,张开想说什么,对上褚冥裂的眼睛又忽然明白说了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稚嫩童音的手机铃声悠扬响起。
祁锦幼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一看,一脸无可恋地按了接听键,“你好。”
“祁锦幼,我要你好好照顾你哥,你就是这样照顾的!”继母在电话那头仰天长啸,“要是你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祁锦幼被大嗓门吼得耳朵嗡嗡作响,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机拿远点。
等到电话那头骂得累了,她才拿近手机,声音弱弱的开口,“许阿姨,我哥他怎么了?”
“呜呜呜……他又遭到恐吓了,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连累了你哥!”
继母由起先的慌乱无助,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祁锦幼下意识朝旁边穿着一身量身剪裁西装,身上威严气势不增反减的褚冥裂看了过去,恍然大悟。
她连忙打断依旧在骂骂咧咧的继母,“许阿姨,我保证把我哥安全的送回去,你放心。”
说完不等那边说什么,她当机立断的挂了电话。
祁锦幼怒气冲冲盯住褚冥裂,“告诉我,你把我哥怎么样了?”
“就是绑了他一天,在他头上放个苹果,叫保镖朝他头上的苹果扔刀子。”褚冥裂肩膀侧靠在墙壁上,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只是没想到他吓尿了……”
祁锦幼火冒三丈,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忍无可忍,“那样换成谁都会吓到!我不管,你把他给我放了!”
褚冥裂眼眸微闪,微凉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这恐怕不行。”
祁锦幼暗暗磨牙,一把拍开他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祁锦幼单方面和褚冥裂陷入了冷战。
早上醒来下楼吃早餐,看到他就转身上楼——
“锦幼,你不吃早餐,对孩子不好。”蓝明菲站起来劝她。
祁锦幼瞪了一眼餐桌上不动如山的某人,冷哼一声,凉凉的声音显然意有所指,“看到某个人我就饱了。”
“可以理解。”蓝明菲露出了然的微笑,端起碟子里的面色和牛奶过去递到她手上。
祁锦幼拿过东西就上楼了。
她一走,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褚冥裂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令颜寒差点把刚吃的早餐吐出来。
“女人生气的话,哄哄就好了。”颜寒凑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毫不掩饰眼中的幸灾乐祸,“她现在怀孕了,有点阴晴不定很正常。”
褚冥裂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用餐巾擦嘴,状似漫不经心道,“你说该怎么哄?”
“给她所有女人想要的一切。”颜寒抿了口牛奶,一副了若指掌的表情。
蓝明菲白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中午,祁锦幼从楼上下来,打算拿点吃的填饱肚子,结果看到客厅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玫瑰花,几乎晃花了她的双眼。
她脚底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板上。
“这花谁弄的?”
就在她擦眼睛确认有没有看错的时候,颜寒从外面走了进来,朝她挑了挑眉,拍了拍掌,“看到这么多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祁锦幼嘴角抽搐,进了厨房从冰箱拿出面色和牛奶走了出来,拉开椅子在餐桌面前坐下,尽量好声好气地开口,“我说,能不能不把这么多玫瑰花放这?”
到处都是血色乎拉的,乍一下没看清还以为是血。
“你不喜欢?”颜寒面露震惊之色,赶紧坐她对面,“上次小褚送你一卡车的玫瑰,你不是泡澡泡得很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