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自由自习了两天，终于迎来高考。
最后一场考试交卷后，慕雨走出考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艾妮跟她前后脚出来。
“小雨，今晚要不要去嗨皮一下？庆祝自由来临？”
“当然，等柠檬、莫漠出来，我们一起去。”慕雨兴奋的拍了艾妮一把，“你都跟我想一块去了，真是闺蜜没白当。”
“那是当然，我要是个男的，你肯定是我女票。”艾妮得意的笑着。
两人等了一会，莫漠跟柠檬陆续出了考场。
“我……我哥哥不会让我去的。”柠檬很是纠结。
她内心其实是很想去。
但一想到自己哥哥发怒时候的样子，她就浑身一阵哆嗦。
“柠檬，你也太听你哥哥话了，只是同学几个一起去唱唱歌，聚聚，难道你哥会因为这个而吃了你？”艾妮大大咧咧的怂恿，“不如，你先跟我们去，然后来个先斩后奏，反正是你亲哥，事后卖个萌，撒个娇就过去了。”
“可……”柠檬的脸都快要揪成一团了。
“柠檬，没事，不要勉强自己，如果真的不能去，也没关系。”慕雨大概有些知道柠檬的情况，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
“可……我想去。”柠檬小心的抬头望了眼莫漠，又迅速低下去。
“那就去吧，咱们去KTV开个大包，随遍闹随遍玩，吃喝玩都在那解决。”艾妮愉快的替柠檬做了决定。
为了让柠檬躲过门口接她的车，四人决定翻墙出校。
慕雨跟艾妮经常做这事，动作麻利得不像话。
而柠檬却看着比她只高一点的墙一阵发呆，要翻墙？她不会……
“我托你一把，送你过去。”莫漠淡然开口。
“喔。”柠檬点点头，双后抓住围墙顶。
莫漠双手扶住柠檬的腰，用力往上送。
感觉到腰上的那双手，柠檬没由来的脸一红，动作有些慌乱，双脚乱蹬，怎么也找不到落脚点。
“再不上去，我就要托你屁股了。”莫漠说得很自然，不带一丝别的想法。
可就是这样一句十分禁欲的话，让柠檬脑门一热，下意识一个用力，像猴子似的翻了过去。
莫漠也紧随其后，翻出围墙。
四人打了辆车，直往KTV赶。
到了地，开了个大包，点了大堆小吃跟酒水。
“来来来，庆祝我们恢复自由，不许喝饮料，要喝酒。”艾妮倒了四杯冰啤，“为了自由干杯。”
莫漠顿了一下，但还是端起了酒。
柠檬咬咬牙，尽量将自己哥哥发怒的样子甩到脑后，也跟着端起酒。
四人碰杯后，将各自的酒干完。
“真爽。”慕雨放下酒杯，第一个跳到点歌台找了首自己喜欢的歌。
将包间的灯关上，打开五彩灯，音乐声一响，她立即又蹦又跳的嗨起来。
“如果说你要离开我，请诚实点来告诉我，不要偷偷摸摸的走，像上次一样等半年……”
她的声线很糯很甜，但气势却很足，音调完全跑偏，几乎是一路在吼。
艾妮一边皱眉捂耳，一边带劲的大喊，“小雨，没吃饭还是怎么的？今天怎么吼得跟小绵羊似的？”
听到挑衅的话，慕雨竖起根尾指，几乎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用在吼唱上面。
如果KTV包间是纸糊的，估计得被她吼得抖三抖。
柠檬目瞪口呆的望着，内心小冲动在被慕雨跟艾妮的心奋调动。
可，她还是放不开自己。
艾妮在舞池中配合慕雨的吼唱跳着，跳了一会又蹦回沙发，倒了满满四杯冰啤，“来来来，喝起来，自由是多么好的东西，酒也是好东西，哈哈，好东西跟好东西更配。”
“好嘛，喝酒也不等我。”慕雨拿着话筒跑过来，端起一杯就跟艾妮干起来。
喝完了，继续又唱又跳。
柠檬羡慕的抿了抿嘴，拿起一杯酒慢慢喝着。
她想起自己也曾经这样疯狂过，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莫漠没动，他确实不喜欢喝酒，因为他不喜欢不清醒的感觉。
“莫漠，我是不是很没用？”柠檬握着酒杯，小心瞥了眼莫漠，“我什么都怕，什么都要听从安排，我不敢做自己。”
“这都是你的选择。”莫漠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慕雨，开口回答。
“我……”柠檬咬了下唇，脸色渐渐绯红起来。
莫漠说得没错，这都是她的选择，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将握在手里的酒杯放在唇边，又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啤酒下肚，凉遍了全身，但就是这凉，让她忘掉了好多不好的回忆。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慕雨唱完，艾妮接着唱。
莫漠始终保持着清醒，而柠檬，一杯接一杯，早已经喝得迷糊。
她把头靠在莫漠肩上，感觉很是安全。
这个不喜言词，没有表情的男生，让她第一次觉得安心踏实。
四人不知道嗨玩了多久，直到包间门被踢开，电灯被人打开，音响线被人扯掉。
原本喧闹的包间立即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慕雨和艾妮还抱着话筒，醉眼迷离。
“干嘛？打扰我们唱歌可是大罪。”慕雨打了个酒嗝，不满的指着闯入者。
当她看清闯入者是谁时，脸色大变，瞬间收回伸出的手，转望向柠檬。
宫祁焕站在包间门口，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靠在男生身上的少女。
少女脸色酡红，手里还紧紧握着个刚喝到一半的酒杯。
她靠在男生身上的样子，像根针，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小七，过来。”他站在原地不动，声音冷得似冰。
柠檬迷糊的睁了睁眼，她听到了那两个字，从来没有人那样叫她，除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踉跄着起身，手里的酒杯没握稳，哐的一声跳落下地，咕噜咕噜一直滚到宫祁焕脚边才停下。
“哥哥……”柠檬的声音里含着重重的颤栗，不安跟恐惧交织在一起。
她一步步往门口挪着，每走一步，心都要揪一下。
“宫少，柠檬是我叫来的，我们都是同学，出来聚聚没什么。”慕雨拉住柠檬的手，挡在她前面。
艾妮这才醒悟过来，吓得也是打了个激灵。
站在她面前可是宫家宫少，那个比肖臣还要牛逼的男人。
宫祁焕黑眸一敛，脸上涌着极度的森冷，“小七，我再说一遍，过来。”
柠檬瑟瑟一抖，几乎是用哭腔开口，“慕雨，我……我要走了，你放开我。”
慕雨抿了抿唇，松开握住柠檬的手。
柠檬几步挪到自家哥哥身边，扬起手，乖巧的伸向他。
宫祁焕牵住那只主动伸过来的小手，嫩嫩的，滑滑的，“这才乖。”
听到乖这个字，柠檬几乎都要掉下眼泪。
“那个男生是谁？”宫祁焕冷眼望向莫漠。
“同学。”
“只是同学？”
“只是同学。”
“好，信你一回，我们回家。”宫祁焕牵着柠檬，径直朝外走去。
艾妮缩了缩脖子，凑到慕雨身边，“小雨，柠檬这哥哥也太变态了，看自己妹妹的眼神像看小情人似的。”
“艾妮，不要胡说。”慕雨瞪了眼艾妮，“祸从口出。”
“是是是，我可惹不起宫家。”艾妮冲到门边将门关上。
“不知道柠檬会不会有事。”慕雨担心的喃喃自语。
“小雨，咱还继续吗？”艾妮去看被扯断的音箱线，“这宫少也太狠了，这线扯成这样，是他赔还是我们赔啊？”
“柠檬都走了，我们也撤吧。”慕雨抓了抓头发。
“那好吧。”艾妮叹了口气，不情不愿。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因为喝了不少酒，走得很是歪歪扭扭。
莫漠跟在后面，替她们拿着包。
三人走出KTV，艾妮忽然捏了一把慕雨的胳膊，“疼不疼？”
“疼死了，你干嘛？”慕雨倒吸了口冷气。
“那我不是在做梦？那真的是尹学长？”艾妮兴奋的指着不远处。
“好像真的是。”慕雨也看到了，点点头。
“你跟莫漠自己坐车回家，我得去追尹学长。”艾妮接过莫漠递上来的包，扭头就往前面跑。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慕雨摇摇头，只好挽住莫漠的胳膊，“莫漠，还是你好，我们回家。”
“累不累？”莫漠开口。
“累。”
莫漠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慕雨甜甜的笑了笑，扑倒在莫漠后背。
莫漠背着慕雨，朝马路走去。
他背着她，很轻，她的身体软软的，一点也不硌人。
慕雨细长的手勾住莫漠脖子，她的脸倚在他的背上，有个弟弟就是好。
已经是午夜，马路上车流量并不大。
出租车就更少得可怜，加上这片是商业区，每辆驶过去的出租车都是满客。
莫漠背着慕雨，迎着马路一直朝前走。
路灯洒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
“莫漠，你以前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没有。”
“现在呢？”
莫漠顿了一下，“有。”
“真的？是谁啊？柠檬吗？”慕雨闭着眼，咯咯笑着。
“你、夏叔、芊尘。”
“莫漠，我很快就要订婚了，真好。”
“嗯。”
“我觉得我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变成我弟弟。”
“嗯。”
“那你至今为止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是什么？”
“跟你住在一起。”
慕雨被逗得又是一阵咯咯乱笑。
“没车吗？那你要背着我走好远好远才能到家。”
“嗯。”
两人一问一答，走到最后，慕雨实在支撑不住，趴在莫漠背上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