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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大半夜的窃窃私语声

薛小年的家,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以往我家打个柜子啥的玩意儿,我都跟着老太太过来。

薛木匠别看平时不吱声不蔫语的,但是手艺活做的特别精致,不光是我们家,就是其他村子里的人,有的也来找薛木匠做东西。

用老太太的话说,人气旺的地方,走起路来那都是带着风的,所以别看薛木匠院子不大,但那还真是种茄子茄子多,种柿子柿子多,每年种的东西都吃不完,要挨家挨户的送。

但是眼下,这才是七月初的天气,正常来说,这个季节正是蔬菜成熟的最好时候,就连我们家的黄瓜都能摘下来吃了,可再看看薛木匠家的院子,不知道咋的了,无论是黄瓜还是柿子,那都蔫了吧唧的耸搭着,就这瘪瘪瞎瞎的样子,估计就是扔了都没人捡。

而且,才刚在我家院子的时候,那天气是闷热闷热的,我走的时候刘凤还搁院子里喊呢,让大舅赶紧收衣服,看这闷热的天,估摸着是要下雨了。

可如今再看看薛木匠的院子,才一进门,一阵冷风平地而起,就连姜庄都跟着皱了皱眉。

我冷的一哆嗦,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臭!特别臭!恶臭恶臭的!

可是这股臭味我却闻不出来源头在哪里,满院子的臭气熏天,就跟啥玩意儿烂了似的。

薛小年不知道是习惯了这温度,还是没闻到这股味道,啥反应都没有的,挎着我的胳膊,还和姜庄没话找话呢。

“大哥哥,你还没说呢,你家到底住在哪里啊?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从特别大的城市过来的吧?”

姜庄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全程沉默着,就好像根本就没听见薛小年说的话似的。

要说薛小年这股劲头,我不服还真是不行,无论姜庄怎么忽视她,人家就是该怎么问还怎么问,该怎么笑还怎么笑,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要是我,我可受不了,得瑟啥啊?忽视谁呢?

“进来吧。”薛小年很是热情的打开了门,当然,这股热情并不是对我,她用满是肥肉的身子,直接把我挡在了一旁,对着姜庄伸出了手,“大哥哥你别客气,也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

姜庄点了点头,长腿一迈的走了进去。

薛小年一看姜庄进门了,跟身后长了尾巴怕被门夹着了似的,赶紧也跟着走了进去,完全就不管我了。

好在,我已经习惯薛小年这态度了,自己动手又拉开门,跟着走了进去。

才一进屋,薛木匠的声音就从里屋响了起来:“小年你回来了?”

薛小年答应了一声:“嗯呐,我和喜妹,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薛木匠“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反应。

薛小年也无所谓薛木匠的冷淡,打开她自己屋的屋门,让姜庄进屋,我因为走在最后面,等她和姜庄进屋了,才走到大屋的门口。

大屋的房门紧紧地锁着,门窗上垂着一块厚厚的布,啥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薛木匠自己搁屋子里干啥呢,仔细听,能听见顺着屋子里发出来的声音。

“当……当……当……”

这声音虽然特别有规律,但却又沉又闷,光是听了就让人上不来气。

我受不了这声音,刚要迈步离开,就听薛木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屋子里响了起来。

“别来了……我做……别闹了啊……没事儿,我就是心思吧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整完的……啊,不是……你别生气……”

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站在门口听了半天,越听越是迷糊,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自言自语啊?

“谁?谁在外面呢?!”就在我琢磨着的时候,眼前紧闭的房门忽然就被打开了,一道阴风扑面而来,薛木匠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薛木匠的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原本一根一根的头发,擀毡了似的,一撮一撮的全都打柳子的黏在头皮上,原本黝黑的脸,散着铁光的青色,一双眼睛凸起在眼眶子的瞪着我,密密麻麻像是蜘蛛网的红血丝,爬满了白眼仁儿。

这,这才几天不见啊?好端端的人咋就变成这样了呢啊?

他像是不想认识了我似的,又好像记得我,看着我半天,才硬邦邦的说:“你咋来我家了?”

这和我以前认识的薛木匠完全判若两人,以前的薛木匠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每次只要一看见我,总会露出很憨实的笑容,贼心切的喊着我“喜妹”,可是现在,他说话的语气硬的能砸死人,冷冷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感情。

我朝着他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叔,我是来找小年玩的。”

搁薛木匠身后的大屋,就跟他那头发似的,乱糟糟的一团,铁锯,板子,啥都有,零零散散的在炕上,地上全是木头屑子。

薛木匠很是防备了挡住了我的视线,还是毫无感情的说:“啊,知道了。”然后,根本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咣当”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我愣在门外,只听屋子里又想起了薛木匠的声音,这次和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声音小还带着害怕和讨好。

“喜妹来了……啊,别着急……你别催我,我知道……放心吧,很快的,我答应了你,就一定……”

“苏喜妹,你干啥呢?”跟姜庄进屋好半天的薛小年,终于良心发现的想起了我,打开她那屋房门,探出脑袋喊我,“咋的,来我家还得我请你才进屋啊?”

“没。”我转身朝着薛小年走了去,想着刚刚薛木匠搁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小声问,“你爸那屋还有别人啊?”

薛小年白了我一眼,把我让进了屋之后,不耐烦的说:“你有病吧?这么晚了,我爸屋里咋还能有别人呢?”

这么说,那屋子里就薛木匠自己?

可如果屋子里当真只有薛木匠自己的话,那他刚刚那些话又是跟谁说的?

提前进屋的姜庄,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听见我进屋了,才抬起头说:“原来没走丢啊?”

我横了他一眼:“你才丢了。”

姜庄无所谓的扯了扯唇角,低头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

我好奇的扫了一眼他修长手指翻动着的书,《唐诗宋词三百首》……还真能装大尾巴狼啊,多大的人了,还看唐诗宋词,装哪门子的有学问!

“大哥哥,你平常也许看这些东西吗?”薛小年倒是很受用,巴巴的搬着凳子坐在了姜庄的身边,“我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看这些东西,特别好,我最喜欢的就是李清照,她……”

薛小年像是广播里的播音员似的,也不嫌累得慌,就搁姜庄的耳根子旁边巴巴个没完没了。

姜庄还那样,完全屏蔽了薛小年,自己翻书看得好像特别认真。

反正也没人搭理我,我坐在炕边,就打量起来薛小年的屋子,话说薛小年的屋子虽然小,但还真是五脏俱全,尤其是放在东北角的那个梳妆台,特别好看。

想当年李秋菊带着薛小年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就张罗着让薛木匠给薛小年打了这么一个梳妆台,说城里的姑娘们都有,上面摆着化妆品啊啥的,特别显身份。

等梳妆台打好的那一天,李秋菊就邀请了全村人去她家吃饭,为的就是显摆显摆她家薛小年那梳妆台。

说实话,那梳妆台当时把我们村子里的女孩子,羡慕的啊,眼睛是一个比一个红,从那之后,我们村里的小闺女,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当木匠的爹。

“苏喜妹,你知道李清照不?”薛小年忽然就问起了我。

我皱了皱眉:“谁啊?不是咱们村儿的吧?”应该不是我们村儿的,不然我不能没听说。

很简单的一句回答,我反正觉得很正常,可薛小年就好像听见了啥不得了的笑话似的,那家伙笑的,前仰后合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一边笑,一边问着身边的姜庄:“大哥哥,你说好笑不啊?苏喜妹连李清照都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我们村儿的呢。”

姜庄没搭理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薛小年想了想,又说:“瞧我这记性,苏喜妹长这么大还没上过学呢,上哪知道李清照去啊。”

我实在是没理解薛小年究竟笑的是个啥,就问:“你到底笑啥呢啊?是不是那人不是咱们村儿的?”

薛小年笑着点头:“嗯呐,不是咱们村儿的,是别的村的。”

我就哦了一声:“我就说不是咱们村儿的么。”

那薛小年就又跟精神病似的开始笑。

“啪!”一直看书的姜庄,把书合上了,站起了身子,“也不早了,睡吧。”

薛小年还真是惯着姜庄,姜庄说睡觉,她连犹豫都没有,赶紧脱鞋上炕,从炕柜里往外拿被和褥子。

我虽然惦记着薛小年家的事情,但也知道不能搁这这么一直挺着,熬一夜我也受不了。

薛小年家的炕是通的,从左到右全是炕,别说睡三个人,就是七个那都不带挤挺的。

铺被的时候,薛小年把啥好的都给姜庄,还主动给姜庄铺被,我坐在一旁看着也是看着,索性就问:“薛小年,你爸到底咋的了?”

才刚还满脸笑容的薛小年,登时就僵住了笑容,好像是想到了特别可怕的事情似的,整张脸都白了。

咽了咽吐沫,才小声说:“我,我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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