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神色凝重道:“汤知益出事了。”
我心中一慌,险些将手机砸到地上,“他出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
“我吓你做什么,”陈婉兮缓了口气,“他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抢救呢,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就直接来你家找你了。”
我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自问在职场沉浮了多年,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但是一听到他出事的那一刻,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都拿不出什么反应。
陈婉兮看我已经是木僵的状态,直接牵起我的手,把我往楼下带,“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听围观群众说,他上救护车之前还念着你的名字呢。”
我直愣愣地坐在陈婉兮的车上,外面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她说完还喊着我的名字后,刚才还在家中偷偷流眼泪的我瞬间崩溃,埋在她的膝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陈婉兮果然是个聪慧的姑娘,摸着我的头问道:“放以前你应该很冷静地问我他的具体情况,那什么宋东君不会又来找你了吧?”
我含了满腔的泪水点点头,“你别告诉他……”
陈婉兮叹了口气,“我才不会趁火打劫呢。”
我抱着这原本是情敌的姑娘哭了一路,将这几天身上所有的不痛快都哭得干干净净,末了还借着她的裙子擦擦眼泪,低低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裙子。”
陈婉兮抽了两张纸给我,“很贵的,你用纸吧。”
我又啜泣了几声,慢慢恢复到原状,看着一直冷静开车的陈婉兮,我觉得我在艰辛生活中唯一的一点幸运,就是情敌不是林令仪那样的恶毒女人,倒还是个真的淑女。
要是没有汤知益的话,我多半和她是朋友关系。
车子停在了医院外,我不想在汤知益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我憔悴的容颜,借了陈婉兮的化妆品化了个淡妆,问完医生基本情况后,安安静静地等候在病房外。
幸好他抢救及时,医生将他从生死线上拽了回来,我才稍稍安定了心。
陈婉兮看了看沉睡中的汤知益,低声道:“他从仓库开车回来的路上,被醉酒司机撞到,司机当场死亡,他好歹救了一条命回来。”
我冷冷地开口道:“那司机活该,自己作死,要是还带着他下去,我就让他家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那司机没有家室,也不必连累家人,”陈婉兮一顿,“宋东君很在意你和汤知益的事情吧?”
我瞳孔一紧,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汤知益也太倒霉了些,一出门就是车祸,”陈婉兮的眼眸黯淡下来,“宋东君对你的执念,还没有到要他命的地步吧?”
我暗自攥紧了拳头,宋东君为人十分阴暗,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砍下父亲一只胳膊的事,有时候真想与他同归于尽,又没有这个本事。
“你先等在这里,要是汤知益醒来了给我电话,不会再静音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往电梯走,陈婉兮突然笑道:“你就不怕汤知益先看到我,我会做点什么坏事吗?”
我想了想,对她轻轻笑道:“要是他能被你抢走,我倒是也愿意。”
霓虹灯的光影倒映在雨帘中,出租车强烈的灯光来回闪烁,我撑开医院拿来的黑色大伞站在高级公寓下,曾经以为绝对不会踏进的地方,想不到今日自己送上门了。
宋东君估计做梦都想不到门外面站得是我,他端着一杯酒半醉半醒,一脸茫然地迎接我的到来。
“你……”宋东君愣了片刻,旋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该不会是汤知益每天忙于工作,不能够满足你,所以你来找我了吧。”
我自顾自地走进房间,冷哼了两声,“你太老了,汤知益不至于比不上你。”
宋东君危险地眯起眸子,“怎么,是专门来挑衅我的?”
我转头问道:“你知道他从公司仓库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吗?”
宋东君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你的意思是我专门找人撞得他?”
我虽然被陈婉兮引起了疑心,但脑子还是有的,刚开门的时候他一脸的奇异,要真是他做的手脚,应该早就准备了一箩筐条件等着我,不至于愣了半晌。
“我估计不是,但是我怀疑是有人做的,你能不能……”
“我不能,在我身边历练了这些年,你还当我是慈善家?”宋东君冷冷地开了口。
我来的时候想好了一切,我要和汤知益好好生活,不能再让这个恶魔一次又一次破坏我的幸福,以免我和汤知益温存的每个时刻,都要悬着一颗心提防着他的入侵。
宋东君轻轻喝了一口气,露出赞叹地表情来,“我真是想错了你,原来你是来算总账的,想要和我一刀两断是吧,以后同汤知益潇洒快活。”
“总是这样纠缠我有意思吗,”我白了他一眼,“你不累我累,你干脆说了总价吧,别又是以前陪你一夜两夜的,没什么意思,你一个商人应该知道如何利益最大化。”
宋东君眼底结满冰霜,“你如今倒想起如何教我做人了?”
“实在不敢,你开个价吧,别总纠缠不清的。”
宋东君勾起唇角一笑,那模样阴森的很,“要是我说不呢,你都已经到了我的家里,还想同我谈条件,谁给你的胆子?”
我毕竟受他胁迫多年,和他正面对抗,心底还是发慌的,但总要强装镇定,“爱情吧,不过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来好好谈谈开价吧,我这几年的人脉网也广,总能给你拿点好处。”
宋东君眼神古怪地扫了过来,“什么狗屁爱情,你该不会是带了把枪过来吧。”
他的手一伸,转眼就摸到了我的腰肢上,隔着我半湿的衣服反复摩挲,声音像是撕裂的纱布,“你看看,你的枪藏在这里呢。”
此时袁特助什么的对手不在,我手刀一劈就让他叫嚷了几声,才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这个,你也别想歪了。”
宋东君咬牙打量我半晌,阴笑道:“除了这个我没想别的,你要么脱了衣服战个爽快,要么滚回去继续被我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