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心硬如铁的人,也总有一句话,触动你的泪腺。而你的母亲,每一句话,一言一行,都是为你好。我眼睛里的湿意,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如何跟我妈开口。
我是她的女儿,她为我操心了二十四年嫁人了还要继续操心,继续为女儿操心会外孙操心。可是,面对她,我的委屈,竟然什么都不敢说。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雀跃的汹涌而来。我按了按鼻子,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点,对我电话里的妈妈说:“妈,长途电话费贵,我先挂了,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啊!”
不等我妈回答,我就率先挂了电话。
哭够了,擦干眼泪,我掏出手机,打开软键盘,开始拨打我妈的号码。
原本只是简单的按下去,就会接通了。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我却怯场了。
我的手,颤抖了。
我很想知道,这个时候,这个我犹豫难过的时候,温宁在哪里?我老公在哪里?
我终于忍住了眼泪,佯装愉快的口气,跟我妈讲话。
“初初啊,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啊?鼻子怎么抽抽搭搭的?是不是哭了啊?”我已经很努力控制自己了,可是,我的母上大人,总是那么的了解我。隔着这么远的电波,她依然可以猜到,我哭了。
没等我回答,我妈继续说:“初初啊,是不是你这怀孕了之后就多想了啊?女人怀孕之后都容易想太多的。你这孩子,我还不了解你,就喜欢瞎想,还死倔。人家温宁也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孩子,工作很忙,要是懈怠了你,你就别使小性子。别计较了好吗?”
妈蛋,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个时候,我妈第一反应,竟然想到的是我无理取闹跟温宁瞎胡闹跟他使性子。这是我妈吗?这是我亲妈吗?她知道我流产了躺在床上孤独无依吗?她知道我刚刚还为她感动得涕泪横流吗?温宁那货,做了何家女婿不到一个月,竟然就获得了我妈无比的信任,这不科学啊?
我妈在电话那边唠唠叨叨,我忽然觉得非常的喜感。拜我妈所赐,我终于不想哭了,这个时候,我诡异的发现,一想到温宁,我竟然懒得怪他,竟然会觉得我们其实都是无辜的其实都是被上帝玩弄的苦逼货。
“温宁,温宁.......”我打完电话,大声的唤了两声。他不在外面,真的不在。
直到我睡着了,温宁也没有回来。
温宁去忙活了,顾不上他的老婆我。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一天,在我流产住院,他打了我一巴掌我把他赶出去的那天,他背着我,陪一个叫做潘喜喜的女人,在妇产中心的五楼人/流室做了手术。潘喜喜,那是一个很漂亮,同时私生活也与漂亮程度成正比的美女。
温宁也不知道,他的这一切,被医院的摄像头,尽数摄入囊中。若干年后,成了别人反扑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