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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亲情

“小珍,你还没有离开?赶快回去吧,你家主子应该在找你,你既然知道这里是禁地为何还要偷偷来此祭奠?”

君宛灵看到小珍,全身的武器都缓慢地卸下来,声音也温柔起来,害怕自己给这个慢慢靠近她的小羊羔多点惊吓。

冰凌姐!

小珍心里暗自喊着,就猛扑到在君宛灵的怀中,嘤嘤哭泣着,她从未有过放松,抱着眼前唯一对她好的姐姐,终于可以痛快的哭一场,眼睛被泪水湿润了,看不清楚四周的环境,模糊一片,只感觉到抱住的身体缓慢地传来热流,知道这个人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身上味道太像死去的亲姐姐。

伸手摸了摸小珍的头,接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一个如此瘦弱的小女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君宛灵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坚强,身体里有着自己都没有的坚强。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哭了小珍。”轻轻的把小珍搂在怀里,感觉怀里的人不再颤抖才慢慢的放开。

“你要是想祭奠跟我说一声,在我的别院也是可以的。”回答她的是沉默和小珍又低下去的满是泪水的脸。

可能是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君宛灵紧紧搂住她,向自己的庭院走去,想让自己的热度传递给弱小的身躯。

“外面的月色很好。”

一路上,小珍缓缓地止住哭声,听见君宛灵的华,才抬起头,肿得像核桃般的眼睛看着那片莲花池,月光倾洒在荷塘上,水波轻轻地摇晃着,让月亮的倒影散发出粼粼光。

她又将眼光看着那只牵起自己的细白的手,两手轻轻地摩擦,热量正缓缓地传递过来,这时,她是从心里敢到温暖。

回到房间,君宛灵赶紧给小珍沏了杯热茶递到她的手边,这是小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待遇,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呆呆地将手伸向茶杯,紧紧的握着它,看着水气从杯中冒出,逐渐地消失在空气之中。

看着小珍傻傻的样子,仿佛想从茶杯处获得驱赶寒冷的温度,虽然现在还是盛夏,君宛灵叹了口气,坐到小珍的对面,看着她。

“小珍,如果累了就在我的床上休息吧。”

小珍听到这话,赶紧摇晃脑袋,春风楼的规矩,不是接客的姑娘,不能身穿绫罗绸缎,更不能穿金戴银,她赶紧举着双手摇晃着,不希望冰凌姐被其他的人抓住把柄。

“呵!我忘记你是哑巴了!”看着小珍失落的眼神让君宛灵痛心,她赶紧说道:“既然你能听到,说明你并不是天生,如果是后天造成的,我以办法可以让你开口说话,可惜现在无法知道你的具体致哑原因。”

小珍使劲地点点头,她虽然知道自己开口说话只是一个梦想,但是有机会她还是要试试。

她将食指沾着茶杯里的茶水,在檀木桌面上写着:我是被人毒哑的。

君宛灵看着她用茶水写出的秀丽的字迹,惊奇地望着她,嘴里喃喃道:“你……你会写字?”

小珍缓慢地抬起头,带着羞涩地点点头。

一般穷苦家的孩子都目不识丁,况且是一个小小的青楼丫鬟居然能写出这样娟秀的字迹,君宛灵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小珍看着她的样子轻笑,再一次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着:其实我和姐姐是被舅舅卖入青楼的。

这是什么世界,自己被李柔那个坏女人卖进青楼也就算了,把自己亲人卖掉来养活自己也太过分了,虽然这样的事情在穷人家里经常发生,但是一想到如此文静的小珍被卖入时,哀求她舅舅的情景,真是让人心疼,君宛灵伸出手覆盖在小珍的手背上,无多言语的安慰,让小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思。

突然小珍将手抽了回来,起身走到书桌前,拿上砚台、笔、纸,缓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朝着君宛灵摇晃着手里的笔,满脸的笑容。

“嗯,这样的确是方便多了。”

小珍点点头,笔沾着墨汁,在纸上飞快的书写着,很快她就写完一张递到君宛灵的面前。

君宛灵接过纸条,小珍莞尔一笑,继续在空白的纸张上飞快的写着,看着她的样子,君宛灵赶紧看着手中的字条,她知道小珍要告诉她一些事情,也许其中就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冰凌姐,你看完一张就烧掉一张吧。你刚来,春风楼里的规矩春妈妈应该没有给你全说完,既然进了这里就要把以前的事全部忘掉,也不许在提。刚才你看着我的表情肯定是在可怜我家中贫苦被卖入青楼,其实实事并不是如此。

纸条到这里就完了,君宛灵伸向桌面上的照明的灯笼里,燃烧的纸屑在灯罩里来回的飘荡,让烛光更加明亮,看着她面前越来越多的纸条,她知道自己要看一个长长的故事。

我生在富贵之家,家财并不是富可敌国,也让我们一家几百口不愁吃穿,娘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虽然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客死母亲的扫把星,但是父亲和姐姐依然疼爱有加,一直在这样温馨的环境里长大,但是好运并不是常常伴随于我。

在我十岁那年,父亲去办货,在路途中被山贼所杀。之后一直都是姐姐在细心照顾我,姐姐比我大六岁,正式谈论嫁娶的时节,但是姐姐为了我为了家族的生意,拒绝了许多求婚者,独自一人挑起了重担,陪我玩耍的日子越来越少。

她时常对我说要提防舅舅和舅妈,但是我年少无知听信了舅妈的花言巧语,误以为将整个家族生意转手给了她们,姐姐就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我错了,当舅舅他们完全掌控家族的生意时,就是铲除我们的时候。

为了让我们永远不能回家阻碍他们,就这样,我和姐姐被他们从鸣雏城千里迢迢卖入隍城的春风楼。

姐姐并没有责怪我,她常常搂我看着窗外的月亮说:你是我的妹妹,唯一的亲人,我不对你好还有谁对你好呢?我们现在的情况下,姐姐不指望你能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至少不会让你受到欺负,受到饥寒。

其实在春风楼的日子并不快乐,由于我姐姐长的标致,春妈妈不会放过她的,但是姐姐一直都不屈从,死都要保持自己的清白,由于姐姐的倔强,春妈妈又不肯放人,只好先让我们姐妹俩做打杂的活路。

虽然姐姐穿着麻衣,未施粉黛,依然清纯可人,很多顾客点名要她陪坐,但是姐姐的倔强让春妈妈没辙,她害怕死去这个摇钱树,为了逼我姐姐就范,就将我赐给当时春风楼一位红牌姑娘当丫鬟。

从此我们姐妹相见的时间不多,我服侍的小姐常常对我拳打脚踢,我都忍了,我不想在让姐姐担心,自从被卖入青楼以后,一夜之间自己长大了不少,姐姐心中的痛苦我明白,不想去触及,直到有一天,姐姐看见我背上的伤痕。

她从后面搂着我,嘤嘤地哭泣,责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让我受了委屈。

那一夜,我们拥抱着、痛哭着,相互取暖、相互安慰。

翌日清晨,姐姐对春妈妈说自己愿意接客,但是唯一的条件必须是我做姐姐的丫鬟,姐姐能答应这个要求,春妈妈当然很快就将我调回姐姐身边。

虽然姐姐答应接客,但是由于她的才华,让很多文人雅士都愿意花上大量白银,只须和姐姐秉烛夜谈,姐姐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在春风楼挂上了红牌,值得庆幸的事,姐姐依然是纯洁之身。

后来有一位公子看上我姐姐,要娶姐姐为妻,能在青楼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子,又不嫌弃我们姐妹是青楼女子,而且还是正房,我们姐妹当然为能上岸暗自高兴,就在这个时候……

君宛灵看到这里,纸上的字到这里没有了下文,而且纸张上有些字迹有写模糊不清,还有些湿润,她抬起头看着埋头写着纸条的小珍,她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缓慢地流下,一直汇聚到下颚,泪珠承受不住太多的同伴,就挣脱出来,在空中缓慢地坠落下来,滴在纸上,将上面的墨汁缓慢地向四周晕散开来。

“小珍,心里难受就不要写了!”

小珍抬起头,用衣袖将眼泪擦汗,坚定地摇摇头,继续埋下头写着。

君宛灵将手里的纸条放进灯笼里,看着小珍的样子,她发现眼前的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坚强,也许世态炎凉造就了这样的小珍,如果当年养父没有在路边收养我,或许我和小珍一样被卖入青楼,或者早已饿死街头,而小珍的故事依然继续上演着。

这件事情,让很多春风楼里的姑娘非常嫉妒,有的人在此等了几年都不能找到一个有钱的男人上岸,而姐姐只是短短的三个月就能嫁给一户好人家,就再此时,她们开始酝酿着除去姐姐的计谋,就在公子给姐姐赎身的那天晚上,毫无交情的她们来到姐姐的庭院。

她们骗姐姐,说她能找到好的归属,她们为她高兴,要给她一个特别的见面礼。说完就骗姐姐喝下有猛汗药的茶水,让她昏死过去,她们将姐姐装进麻袋,让外面的护院抗着她出了庭院,当时我很害怕,只能偷偷的跟着他们来到了春风楼的禁地—逍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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