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许白瓷与他的父亲非常想象,不过又遗传了一点她母亲的相貌,面部轮廓较深,一看便知道是个混血儿。
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人,以小丫头的个性。肯定会盯着他看个不停。
一想到这里,唐季之胸口的嫉妒就像老陈醋一样,咕嘟咕嘟地往上翻涌。
不过,当他看到许白瓷投射到小丫头身上的目光时,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得意的感觉。
就算他觊觎小丫头又能怎么样?
这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他会把她看的牢牢的,决不让其他任何男人有机会染指。
“许姨,浅浅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唐季之抱着孟浅浅转了个身,冲许定点了点头,便要出门。
眼看着他朝前走了几步,许白瓷忽然道:“等等。”
唐季之脚步一顿,转身疑惑地望着他。
许定稍显愕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突然开口,就连许萍也愣了一下,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这个侄子并不是一个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的人。
唐季之眉梢一挑,那意思很明显——有话直说。
许白瓷轻轻捏了捏指骨,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一进门就急着将人带走,难道都不问问别人的意见?”
唐季之眉头一拧,匪夷所思道:“我带走我的未婚妻,需要问谁的意见?”
许白瓷伸手一指,指的赫然是他怀里的人。
许定面色发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白瓷。”
这一声已经带了警告的意味,是在告诫他,不要胡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可是许白瓷从小被人宠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这一次,他想留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和自己一起玩耍,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要他有本事留下来就行!
唐季之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笃定道:“我说过,她是我的未婚妻,除了跟我走,她还能选择去哪里?”
“也许,她更喜欢呆在这里也说不定。”许白瓷喑哑的声音响起,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要是真的想跟你走,昨夜又为什么会那样狼狈地撞见我?依我看,你只是害怕她拒绝,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趁她熟睡的时候将人带走。”
许白瓷此时的举动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丝毫没有待客之道该有的样子。
即便这对未婚夫妻之间有什么巨鱼,那也用不着别人插手,他分明故意找茬。
“白瓷,客人面前,不要胡闹。”许定难得地严肃起来,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此时如此不顾场合,他也不能无休止地放纵。
“我什么时候胡闹过?”许白瓷理直气壮,言之凿凿,“父亲,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担心她被人带走之后,会遭遇像昨晚那样不堪的事。”
唐季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听他提起昨夜,更是心疼得要命。
昨夜小丫头是穿着睡衣跑出去的,外面那样冷的天,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样的苦,还在不在生他的气。
唐季之想走,许白瓷拦着不让,这叫许萍左右为难起来。
一个是自己的侄子,一个是从小照顾着长大的孩子,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伤心。
还是许定决定快刀斩乱麻,斩钉截铁道:“这件事你没有插手的余地,不要再管……”
“我管定了。”许白瓷的话掷地有声,硬生生截断了他父亲的话。
显然,这一回他是豁出去了。
望着还在昏睡中的人,他胸口涌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楚,这么天真活泼的女孩子,怎么能让唐季之带走呢?
传言中他是一个暴君,以前他还以为是传闻夸大其词,直到他看见昨夜她的狼狈,这才相信,有的人确实狼心狗肺,竟然能让自己的女人孤零零地跑出去。
她要是被他带回去了,还不知道会遭多少罪。
他必须阻止他!
“你真是冥顽不灵!”
许定神色不快,正要严厉地呵斥一声,唐季之抢先开了口:“既然你不相信她愿意跟我走,那好,我就叫醒她。”
此话一出,前厅里的几个人都没话说了。
许萍微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敢这样笃定。
孟浅浅跑出来的事她是有所耳闻的,也知道此事大约与于莱有关,那这件事就不是那么轻易解决的。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见识过太多为爱疯狂的女人,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强大到摧毁所有理智。
只要于莱还存在这个世上,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让他们的关系岌岌可危。
昨天孟浅浅才气急败坏地离家出走,现在唐季之找过来,她肯定会借机作天作地,来显示自己的重要性,说不定会拒绝跟他走。
这小子现在要把她叫醒,真是昏了头了。
“季之,她还在睡,现在把人叫醒不太好吧?”许萍这句话,完全是为了他着想。
“许姨,你尽管放心,我相信她。”
唐季之这话说的异常笃定。
不管他跟小丫头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误会,哪怕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可是下一秒,他们依然会爱的死去活来。
况且这一次,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个外人,这种时候,小丫头一定会向着他。
哪怕他们昨夜才吵过架,他也有这样的自信。
“浅浅?醒醒,浅浅?”唐季之旁若无人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即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唤了两下。
怀里的人有了动静,大约还没有彻底清醒,只是迷迷糊糊地“嗯”了两声,抬起手背揉着眼眶,显然还在犯困。
“浅浅,是我。”唐季之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来接你回家。”
熟悉的声音终于透过耳膜砸到了孟浅浅心里,她又累又饿,昨夜跑了那么长的时间,身上酸痛,心里也委屈。
忽然听到唐季之的声音,她蓦地愣了一下,随即慌忙拿开手掌,瞪圆双眼望着他,仿佛看到了怪物似的。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不认识了?”唐季之好笑地望着她。
耳边就是他富有磁性的声音,眼前就是他略带轻笑的俊美脸庞,刹那间,心底从昨夜累积到现在的委屈和害怕齐齐涌了上来,眼泪夺眶而出。
“呜呜……你个混蛋……”她哽咽着冲他嚷了起来。
此话一出,唐季之的脸色微微僵硬,许白瓷却眼眸一亮,仿佛听到了什么美妙的话语。
就在两人表情各异,都以为孟浅浅不会跟唐季之离开的时候,忽然,孟浅浅用力抬起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唐季之的脖子,呜咽地朝他喊道:“你个混蛋……现在才来找我……混蛋……”
“好好好,是我混蛋,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回家以后,你想怎么罚我,我都受着,好不好?”
他轻声哄着怀里的人,仿佛在哄孩子似的。
目光却透过小丫头的肩膀,落在了许白瓷身上,脸上浮起一丝骄傲的笑意。
这是他的女人,他对她了如指掌,凭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病秧子,也敢跟他争?
不自量力!
既然他想横插一脚,那就好好让他吃一把狗粮好了。
心中暗自盘算着,他便低头,寻到孟浅浅的唇,用力吻了过去。
孟浅浅这会儿刚刚恢复意识,只知道自己在唐季之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全,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
唐季之的灼热的吻印在她唇上的时候,她激动地心脏乱颤,毫不犹豫地就回应了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与他吻做一团。
这一次,许白瓷不止脸色,就连身体也僵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夜那样狼狈的她,此时会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甚至当着大家的面,就吻得不可开交。
他僵硬地扭过头,面白如纸。
许定淡漠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此时微微放下心来,经过刚才这么一出,他总算可以死心了。
“咳咳……”
眼看着气氛有些诡异,许萍连忙轻咳了一声。
耳边忽然响起陌生的声音,孟浅浅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人。
她“哎呀”叫了一声,慌忙朝后缩了缩脖子,窘迫地将脑袋埋在唐季之胸口,羞愤地连耳朵尖都泛起了红色,一只手握成拳头,在他胸口用力捶了一下。
耳边听到他的闷笑声,她更加不好意思,偷偷睁开眼睛,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个混蛋也真是的,既然旁边还有外人在,为什么不提醒她?
早知道会这样,她才不会让他吻呢!
“快回家啊。”她面红耳赤,窝在他怀中小声催促道。
“好,这就带你回家。”唐季之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笑意。
方才与许白瓷不见刀枪的战争,他胜的毫无悬念,想起姓许的那难看的脸色,他就觉得痛快。
然而,这份痛快并没有延续多久。
当他抱着孟浅浅上了车,将她放在座位上,发现她光着脚丫子时,便将她的手脚抱进了怀里。
可是小丫头却“哎呀”一声,皱着眉头望着他。
“怎么了?”唐季之一惊,连忙看向她的脚底板,随即脸色便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