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长虹,化作极光,闪烁在头顶之上,生死鳄鱼想要逃离,此时已是来不及了,伴随着一声无比凄厉的哀鸣声响彻,长虹落地,顿时鲜血飞溅。
冼双刀攻击的地方拿捏的比较准确,正是方才大管家击破的地方,此时再次遭受重击,生死鳄鱼显然已是穷途末路,一声悲鸣,顿时一命呜呼,生机尽断,缠绕在周身的黑气,顿时消弭一空,挥散在空气之中。
“噗...”
此时的冼双刀已是到了奔溃的边缘,一连三次出手,每一次都是致命一击,体内的死气,此时已是彻底的占据了主导权,黑气缠绕在周身,不断的消磨这他的生命。
“家主!”大管家一声惊呼,连忙扶住冼双刀,苍老的容颜,满是焦灼,望着面色漆黑,已然昏迷不醒的冼双刀,脸上的泪水,滚滚而下。
哭了半响,大管家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之中,精光闪烁,旋即猛的弹跳而起,朝着生死鳄鱼的尸体奔去。
死去的生死鳄鱼,体温还没有散去,鲜红的血肉之中,有着丝丝白雾冒出,作为冷血动物,还能够拥有体温,当真是十分的神奇,此时大管家已是顾不了那么多,槁木似的双手,用力的在生死鳄鱼的尸身中寻找,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双手和衣衫,找了半响,终是在尸体的心口位置,照出一颗全身漆黑的珠子,足有拳头大小,握在手里,令人心悸。
“怎么会这样?”大管家面色一惊,再次弯腰下去寻找,无奈,找了半响,依旧一无所获,死鳄的体内,除却一颗死气珠外,并无半点生气。
冼双刀此时悠悠的醒转,望着面色呆滞的大管家,微微一笑,似乎在顷刻间明白了什么,“走吧,咱们回家!”
大管家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想要反驳,此时却已无力开口。
当两人走出空间壁时,冼如风和昆奴立刻迎了上来,望着两人狼狈的身形,什么都没问,只是相互扶着,慢慢的往冼家赶去。
东风镇,路家。
路超延自从上一次在夺镖大会中,被血焰火球炸伤之后,就一直闭关休养,身躯之中,五脏六腑皆是被炸的移了位,若不是家中的女药师医术精湛,恐怕此时,早已魂归西天了。
家主受伤,家中的护卫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坚守岗位,整个路府,在这几天内,一直闭门谢客,严禁任何人出入宅院。
坊间的谣言传的很快,许多人对于路超延这次受到的屈辱,都持有一份幸灾乐祸的态度,有的人说路家就是千年老二,即便是夺命双刀不出,他也休想夺得头筹,也有人说,路超延可能已经嗝屁了,被那血焰火球炸成重伤,命不久矣,总之众说纷纭,整个东风镇,顿时疑云重重。
期间,路家除了去拍卖场购得一些珍贵的灵药外,并无任何的举动,对于冼家的报复,也是迟迟不见动静。
路超延苏醒之时,只感觉全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剧烈疼痛,好似无数细针,齐齐扎入自己的肉中,令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瞬间紧绷了起来。
胸口之上的沉闷感觉,宛如被巨石压着,令得人喘不过气来。
时飞那个臭小子的血焰火球,威力果然非同凡响,若非路超延的一身软甲和护心镜保护,恐怕就是大罗金仙,也是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了。
女药师的动作很小心,每日都要来给路超延换药,显然已经习惯了,胸口处的淤痕,已经渐渐消散,只是还有些淤血,一直淤积在路超延的胸腔之中,需要时间来慢慢驱散。
“花舞,我...我的伤不碍事吧?”路超延眼睛血红,望着身前的动人女子,有气无力的问道。
“还需要好好的静养,暂时不宜妄动!”名叫花舞的女子微微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减,“家主此次受伤极重,若不是靠着几株珍贵灵药,恐怕真是没救了!”
路超延微微点头,嘴角竟是浮现一抹微笑,“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花舞眉头微皱,来到路家十来年,她始终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敬而远之,小时候听长辈说到过一种毒蛇,身材娇小,却是剧毒无比,有些贪心的猎人,为了获得毒蛇的毒液,大肆的捕猎,过了十数年后,凡是参与捕猎的猎人们,皆是死在这种毒蛇的毒液之下,隐忍十年不发,只为等待致命一击,路超延就是这种毒蛇,只是此时,毒蛇的耐性似乎已经被磨完了,眼神狰狞,一触即发!
“冼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路超延望着花舞,孱弱的身躯,有着浓烈的杀气涌现。
“暂时没有,听说赢得镖王的称号,很是高兴,好像还大肆庆祝了一番!”花舞微微摇头,目光之中,有着丝丝疑惑浮现。
“家主打算现在动手?”花舞终于包好了最后的伤口,试探性的问道。
“我可不习惯等着别人主动上门讨债!”路超延微微一笑,“给我传令给家族的长老们,调动路家一切力量,将整个冼家给我死死的围住,我要逼冼双刀出手,这一次,我要让整个冼家,彻底从东风镇消失!”
花舞微微颤抖,旋即淡淡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幽静的房间内,路超延,一脸微笑的躺在床上,仰望屋顶,嘴角的笑意,无比的狰狞,“冼双刀,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向我低头!”
路家的动作很快,三名长老,带着路家的护卫,将整个冼家围得水泄不通,耀眼的长刀,横至在胸前,狰狞的面孔中,满是杀气。
冼家乱了,东风镇也跟着乱了起来,明眼人都知道,路家这一次是要下死手了,从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看来,冼家的灭亡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场风暴正在凝聚啊!
此时的冼家,早已失去的主心骨,冼双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冼如风渐显苍老,生机脆弱,冼夫人心力交瘁,整日陪在丈夫和女儿身边,早已无力还击,唯有大管家和儿子冼威,手握长刀,与护卫们誓死守护冼家。
昆奴的伤似乎很严重,全身有三处肋骨断裂,只是他一直咬着牙不说,如今经过药师的治疗,绑的跟粽子似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完全不理会外面的热闹。
大哥死了,他心里顿时觉得空荡荡的,小姐整日躲在房间里哭泣,自己也是爱莫能助,索性蒙上被子,倒头大睡,享受片刻清闲。
路家的人马只是围而不攻,三天三夜,几乎没有松懈过,冼家的人一旦露头,立刻杀无赦,吓的家中的仆役蜷缩在一起,不敢出门。
拍卖场的力量一直隐藏在暗处,路家没有攻进来,他们就一直不出现,就这么双方僵持着,十日时间,转瞬即逝。
拍卖场中,莫老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上的黑晶卡片,低头不语,身后,三名黑衣老者,躬身而立,神情严肃,气息沉稳。
“掌柜的,十日时间已过,我看我们还是将人撤回来吧,想必那时飞,已然成了生死鳄鱼腹中的食物,咱们再等,也是徒劳啊!”一名黑衣老者躬身上前,语气诚恳,声音低沉。
“是啊,掌柜的,为了一个徒蛮境界的蛮者,得罪路家,可是得不偿失的,更何况,如今冼家大势已去,咱们必须得丢车保帅啦!”
“不错,再这般耗下去,等到那路超延恢复实力,定然会发现我们拍卖场也牵扯其中,到时候想要洗清自己,就难了!”三名老者同时出马,皆是想要撤出这场两大家族的争斗。
莫老头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们知道生意人的道德底线吗?”
三位老者稍稍一愣,旋即微微摇头,“属下不知!”
莫老头也不介意,轻笑一声道:“做生意,首先得讲究诚信,在利益面前,诚信是基础,我与那时飞有着十日之约,如今十日已过,按道理说,就算我撤出这场争斗,也是无过,相信那时飞,也不会责怪我们拍卖场的!”
三位老者微微点头,显然比较赞同莫老头的话语。
莫老头稍稍沉默,接着道:“这其次嘛,生意二字,讲究机缘,机缘二字,则是变幻万千,想要生财,必须敢于冒风险,有时候,赌博,更能诠释生意二字的精髓,我们拍卖场打开门做生意,如果连做生意的精髓都掌握不了,那还不如趁早关门的好,我与那时小子,机缘颇深,此次虽说约定的期限已过,可是老朽还是决定搏上一搏,赢了,我拍卖场势必一飞冲天,输了,我也不见得会怕了那小小的路家,这件事不必再议,诸位长老赶紧回到冼家,只要路家敢动手,不必请示,予以重击,我倒要看看,是他路家的底蕴深厚,还是我拍卖场的实力强大!”
“可是...”莫老头深厚的三名老者似乎还想再争辩什么,话未脱口,便是迎上一道极其锐利的目光,连忙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空空如也的阁楼之上,莫老头孑然而立,矮小的身材,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高大,“时小子,老朽可是又在你身上下了一次重注,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路家的围困,在历经半个月之后,终于有所异动,路超延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此时已是亲至冼家,杀气腾腾。
“冼双刀,出来受死吧!”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声响彻冼家内院,路超延傲然站立在院落之中,满身的肃杀之气。
冼双刀满脸苍白的出现在院中,身上的死气,已经将他折磨的变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皱纹密布,就连走路都是颤抖不已。
冼夫人手持黑色长弓,站在冼双刀的身旁,满脸的警惕。
望着突然出现的冼双刀,路超延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冼双刀,你果真身中死气,命不久矣,当真是瞒的我好苦啊!”
冼双刀并没有说话,而是端坐在院中的椅子上,一双凹陷的双眼,死死的盯住路超延,脸带微笑,“你我争斗了二十年,你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即便是到了今天,你也不可能赢我,纵使你将我冼家满门杀害,你依旧还是这东风镇上的千年老二,一个笑话而已!”
苍老的冼双刀,即便是连说话都微微颤抖,也阻挡不了他拿一身逼人的英气,笑对生死,铁骨铮铮,纵使英雄迟暮,宝刀生锈,也难以掩饰当年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