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素起身把门打开，门口站着欧泽，他一脸沉重的表情。
“说！”他一开口就是气势压人容不得他半点犹豫。
“那些医生都说对于林小姐的病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嗓子治好比登天还难，所以他们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我拦都拦不住。”
“就这点事，也值得你这样惊慌。”钟素保持淡定，“国内的医生无用就去联系国外的！”
欧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意料之外地没有大发雷霆，不过他还有件事没有说。
“还不快去！”看他还不走钟素的声音又冷了几度，不过他现在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和冷静，要不然林夕的病更是束手无策。
事后他给顾倾城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让欧泽去了夜色几趟她也闭门不见。
难道两个人闹了什么不愉快？
虽然按照林夕的性格是不会和她别人起冲突的，但现在看来她能依赖的也只有自己了，所以他必须打起精神。
“我……”欧泽支支吾吾地不知从何说起。
“说！”钟素语气冷冽。
欧泽本来怕说出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但现在看来瞒也瞒不下了：“本来这次招标我们志在必得，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招标会暂时搁置，主办方还没有决定说要商量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程咬金就是薛红梅，文烁的母亲，文氏现任的财务总监。”按照她的实力担任执行首席的职位都不为过，只是她为了锻炼自己的儿子甘屈居下位。
在这个节骨眼回来，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城郊那块地，其实可能会有更大的阴谋。
当年钟汉阳夫妇出事前见得最后一个人就是文家老太爷，他不得不扛起重任，没多久他就得到了薛红梅出国的消息，这样一去就是好几年。
时至今日回来，钟素觉得用不了多少时日这座城市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首席说的没错，就是她，这女人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手段。”欧泽看着他严肃的表情道。
“好，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分寸。”钟素右手的两根手指不停地搓着，这是他思考的时候常有的动作。
欧泽也没再坚持说了声“是”就径直离开了。
他相信钟素的实力，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把他打垮，自己尽力把其他事情做好不惹他心烦估计他的怒火就不会殃及到自己身上。
待到他走后，整个走廊里就安静了下来，因为是VIP病房，所以每个楼层只有一间，他难得有点独立思考的空间。
他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往里边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紧皱着，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帮她把眉头抚平，温柔的眉眼看着她，仿佛望穿了千山万水，望到了他们的未来。
接着他拿起她放在被子外边的手亲了亲，轻轻地放进了被窝里。
“晚安，好梦。”他轻启薄唇，声音沙哑而又性感。
他把病房里的灯关上，站在黑暗里不知道在看着什么，透过空气他的呼吸轻盈，他默默地注视了很久很久，才悄悄地离开病房。
他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坐下，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手里，任由它慢慢燃尽灰飞烟落。
从后面看你一定会看到一个异常落寞的身影，高大挺拔却被抽去了什么东西，或许是灵魂，也或许是别的什么。
他从来都是这样悲伤而孤独，高冷和冷漠都是他的保护壳，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从小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而又冰冷的夜晚。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没时间陪他，长成花季少年明明是最叛逆的时期，别人家的孩子都在任性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懂事了，帮着家里料理公司的事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资聪颖，他上手很快，小小年纪比起公司的一些元老办事能力都强。
所以父亲也会因此多看他两眼，他也更加卖力地学习生意场上的规则，眼看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家庭越来越和睦，父母却因为一场事故一个不知去向，一个现在还躺在床上。
直到香烟燃尽直至手指他才觉得吃痛条件反射性地把烟头扔了个老远。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开车回了家，正好林夕的行李箱还在他家，他就整理了几件她和自己的衣服，接着就又赶回了医院。
连着几天他都在病房里办公，吃住也都在那，一直陪着林夕，衣不解带。
有时候林夕看着他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忙活，不禁就想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可能会去一个远离世俗喧嚣的小村落，盖上一座不大不小的房子，不用太奢侈的布置，只要温馨就好。
她和阿素住在里边，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没准以后他们还会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
有时候她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勾起嘴角，回过神来也就当自己是在胡乱幻想，不必当真。
钟素工作的时候她就看杂志或者喜欢的书，有时候也会帮他拟订和检查合同，两个人配合地异常默契。
日子也就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间三天就过去了，林夕拨棱着手机上的日历发现再没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今年的中秋节赶到了十一假期，原来她回来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想什么呢？”钟素打完开水回来就看到她在发呆。
其实这些事并不用他做的，只是他喜欢亲力亲为地照顾她，虽然请了护工但也只是打扫一下房间里的卫生。
她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她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办法回家，更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免他们担心自己。
“是不是想家了？”钟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没有回答，径直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我不想在这了，我想出院。
在这住的这些天花钱不说，病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医生每天例行公事地检查，却始终拿不出可行的治疗方案。
钟素这些天也一直联系国外的医生，本来打算过了中秋就带她过去。
他现在左右两难，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出院，不出院怕她在这闷得慌，出院又怕她的病情继续恶化。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首席，你快过来一趟，有急事！”欧泽知道她这边的情况，不是很重要的情况断然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就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给他看：你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