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素三步并做两步迈着长腿走了出去，看着一个狼狈的女人拿着一团破布手足无措地站在那。
他皱起眉头：“怎么了？”
她把手中的破布往身前放了放：“喏，给你洗的衣服。”
能把衣服洗成这样的世上也是绝无仅有啊。
“怎么会这样？”钟素故意装作不悦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看到那边有洗衣机就放进去了，洗好就成这样了。”林夕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软软糯糯的。
钟素的心不由得为之一振，但面上不显：“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纯意大利手工制作，市面上买都买不到，定制至少得三万，而且这件是我最喜欢的。”
“那怎么办？”对面的女人瞬间慌了神。
“你都把它洗成这样了，准备怎么办？”钟素挑挑眉，踱步走到沙发旁做了下去。
林夕思考了一阵用商量的口吻说：“衣服的钱我会还给你的，不过分期付款行吗？”
“你打算一个月付多少钱？”钟大首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一个月两千从我工资里扣行吗？”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没有底气。
悠悠的声音响起：“据我所知，你的工资好像没那么多吧。”
林夕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她怎么忘了自己还只是个实习生。
过了会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开口道：“那就每个月一千。”
“一个月一千的话那要还清的话至少两年多。”钟素也不看她自顾自地说。
“那意思就是说在我还清这个之前每个月工资只有两百块。”林夕的眼镜瞪的铜铃般大。
钟素则是悠然自得地点点头。
林夕一下陷入了沉思，局促不安地站在那。
她已经是成年人，不能事事都去找父母帮忙，她也不想麻烦朋友。
可是，如果只靠这些工资的话，她至少两年内都得待在这个公司，而且还是做这个奇葩首席的助理，更何况他还是自己暗恋十年的人，闺蜜的现任丈夫。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还有自己的梦想啊，她最最喜欢的法律专业，还有在法庭上滔滔不绝意气风发的感觉。
钟素看她沉默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断她，他就喜欢看她安静的样子。
人们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
事实上确实如此，林夕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此时此刻透着一丝凌乱美，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铅笔裤搭配显出完美的身材。
因为刚才的事情，她的脸微微泛着红晕，纤纤玉手不停地揉搓着手里的白色衬衫。
他竟有些看呆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可每一次都会带给他一种新鲜感。
或许，今天晚上会发生些什么。
或许，他心里隐隐有所期待，所以潜意识就只定了一个套房。
他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如果再想下去保不齐会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对于外边总想着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对于林夕他总是会莫名地失控。
听到他咳嗽林夕以为他不高兴了，急忙抬起头看向他。
他不自然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去换身衣服一会出去吃饭。”
没等回复他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休闲装，外搭一件军绿色的风衣。
林夕则是换了一件格子衬衫，下边黑色的裤子换成了白色的。
钟素从头到尾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林夕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也看了看自己然后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不是除了衬衫还是衬衫没有别的衣服吗？”他关注的点有点奇怪。
她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还是觉得没什么不妥啊，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钟素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见他率先走了出去林夕也跟了上去。
因为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他们就直接在酒店吃了。
不得不说钟素很会点菜，他似乎对西餐很了解，知道几分熟的牛排口感最好，两个人还很有兴致地点了一瓶红酒。
他看了看对面不怎么爱说话的林夕，心生一计：“其实你可以不用还我钱。”
林夕正切着牛排，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疑惑：“什么？”
“我说你可以不用还我钱，只要……”他故意吊着胃口。
林夕并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她不喜欢逃避任何责任，但这个时候她还是比较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只要什么？”
“只要你帮我把盘子里剩下的东西吃完。”
钟素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带着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林夕看了看对面，他的盘子里就只剩下蔬菜了。
并不是她不爱吃蔬菜，而是她觉得以这样的理由逃避责任不好，她宁愿用自己的方式还钱。
她的自尊心收受到了强大的刺激：“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钟素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是好心给她提供办法，没想到她还不领情。
而林夕却不这么想，她不想为了钱而放弃自己的自尊心，更何况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吃过饭，钟素以自己上司的身份要求林夕陪他出去散步。
两个人一直沿着街道往前走，漫无目的，却难得清净，仿佛远离了尘嚣。
路过天桥下，有很多摆摊卖东西的，还有一个流浪歌手。
他略显沙哑的声音一下就吸引了林夕的眼球，她撇开钟素自顾自地朝着那个歌手走去。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哦喔哦，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为什么要在苏州的街头唱《成都》呢？”林夕自己嘟囔道。
说话间钟素已经走到他身边，悠悠地搭上一句：“因为他傻呗。”
林夕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因为是在晚上所以他没有看到。
钟素看到她一直盯着那个男歌手看心里有点不开心，他这么一个大帅哥站在这还不够她看的吗？
他拉着她的手就走，林夕被带着只能小跑着跟着，她回了好几次头，有一瞬间她感觉他们对视了。
男歌手穿着不合时节的皮衣，下边是一条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破洞裤，眼睛里装满的是哀伤，歌声里诉说的满是心事。
林夕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