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伸手又拿过一罐啤酒打开,苦笑道:“我不喝酒还能做什么呢?”
顾倾城见状也不阻止她了,索性自己也陪着一起喝。
与此同时,“夜色”不远处的路边,钟素一把把安然甩在地上。
他蹲下去,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疯女人,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你在挑战的我的底限。”
安然在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却装作乖巧的样子:“亲爱的未婚夫,你在说什么呢?然然怎么听不懂啊?哎呀,你弄疼然然了。”
其实她并没有喝醉,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林夕彻底死心,钟素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至于林夕嘛,只要她明天撒个娇道个歉说自己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就会原谅自己的。
她甜的发嗲的声音让钟素感到很烦躁,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仿佛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过了会他才站起身,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那句“你暗恋了人家那么多年”,林夕真的暗恋自己吗?
路灯下他的影子拉的好长,修长的身材显得整个人更加孤傲。
“好自为之。”他吐出这么四个字就要转身离开。
安然趴在地上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脚踝:“小素素,你也不希望明天一大早得到自己的未婚妻横尸街头的消息吧。”
钟素感觉到束缚,不耐烦地用脚踢开,边走边打电话:“‘夜色’,安然。”
很快,跟了他很多年的助理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收了线他坐上车绝尘而去,丝毫没有留恋。
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今天发生了太多计划之外的事情。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干净利索地解决,唯独牵扯到她。
林夕,这个在他心里住了很多年的名字。
四年后的今天重逢,紧张和激动都无法形容他的心情,而也就在对视的一刹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如此想她,深入骨髓。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熟练地拿出一根烟,“啪”一声火光摇曳。
钟素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是从开始学着打理自家公司开始,还是从她离开这个城市去外地上学开始。
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每个讳莫如深的晚上,青春的记忆催使他点燃一根香烟,烟头在指间明明暗暗。
直到偶然发觉天已经大亮,他才意识到自己一晚上都没睡。
深夜,街道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漫无目的地开着,最后索性飚起了车。
他把车顶摇上去,凉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回忆在脑海里充斥着,让他无法逃离。
安然蹲在路边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不一会钟素助理欧泽的车就到了,把她弄到了车上绝尘而去。
酒吧里,林夕她们两个人还在喝着酒。
啤酒的泡沫一阵阵从心头涌上来,就像那些回忆的泡泡慢慢飘然于脑海。
遇见他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天连空气的因子都是安静的美好的。
即使是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在沙发上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自己的手机,此刻它正躺在沙发的一角散发着蓝色的光。
林夕扑过去看了看屏幕,嘟囔着“今天不是和他们说不回家了吗”。
顾倾城似乎是喝嗨了,她觉得这个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不满地大叫道:“谁呀?”
她对着他们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尽量装作正常的声音:“喂,妈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顾倾城没有配合她,依旧大声地笑个不停。
林夕只好捂着传声筒去门口打电话。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那得问问你这个好女儿啊。”
她本来有些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你身边。说,顾倾城是不是在那!”
对方语气凶狠,似乎故意放了扩音,林夕父母被堵住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些声音都清晰地传到林夕的耳朵。
“我不认识什么顾倾城!”林夕这才听出了对面是顾倾城的哥哥,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顾倾城听林夕说到自己的名字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她示意她打开免提。
对面陌生男子继续说着:“别以为我没听到,刚才那个大笑的人就是顾倾城。告诉她,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再不出现,休怪我对她好朋友的父母下手。”
林夕示意顾倾城别说话:“顾倾国,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
“犯法?哼,你以为我会怕吗?大不了再被关进去一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林夕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顾倾城和你父母只能选一样。”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顾倾国,你个王八蛋!”顾倾城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啤酒罐砸在地上摔得叮当响。
林夕此刻最担心的是她的父母,顾倾国从小就是街头的混混,打架流血的事情干的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不知道这回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倾城我们报警吧。”她想扯开嘴角笑一笑,可没想到这个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这次欠了一个亿的赌债,你也知道那些追债的人有多凶狠,他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根本不会去你家。”
“对付他这种无赖专员根本没用,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不会让叔叔阿姨受到伤害的。”顾倾城恢复了平时干练冷静的模样,她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就走到一边打电话了。
听顾倾城的意思像是找谁带人过去。
林夕心神不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尖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她看着不断闪烁着光芒的手机屏幕,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