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起来,待桓温去上早朝过后,司马兴男把侍女莲花叫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将房门紧闭,商量如何采取下一步计划,来解决桓温包养‘尤物’的问题;如何采取行动,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二人商量来商量去,总觉得就这样无的放矢对峙下去,很难抓住桓温的要害,关键的问题,就是要有最有力的证据。怎样才能找到最有力的证据呢?最后还是莲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司马兴男听完莲花的述说过后,喜得她一把拉住莲花的双手,一边用力摇晃,一边夸赞她说道:“好孩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涉世也并不深,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一个办法来。这样,就不愁拿不到他桓温的把柄了!”
莲花对司马兴男说道:“不过,公主奶奶,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要置办些道具货物来帮衬,恐怕也要花费些银子呢。”
司马兴男说道:“花钱么,不怕,反正咱家有的是银子,为了能找到有力的证据,花再多的银子也值得!”
莲花说道:“如果奶奶觉得这个办法行的话,那我可要去做准备了。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如果因此而得罪了老爷,那奶奶你可要为我做主哇!”
司马兴男一拍大腿,慷慨地应承道:“不怕!有奶奶我罩着你,你怕什么?我这样做,不也是被那个良心叫狗吃了的人给逼出来的吗?一个堂堂的晋朝大将军,却也经不住美女的诱惑,身边有我这个不能说是美丽如花,却也容貌不俗的公主作陪,他还嫌不满足,却硬是被那个不知美丽到什么程度的妖精婆娘给弄的神魂颠倒了;是喜也,是悲也,还是哀也,真叫人难以琢磨!莲花呀,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去做,要放心大胆的去做,要是捅出什么漏子来,一切有公主我来承担!”
就在司马兴男与侍女莲花商量事情过后不久,在金陵的滴水巷口附近,出现了一位头戴斗笠,身穿农家服装的串街小贩,就见她肩挑一副小扁担,扁担两头各悬吊一只小竹筐,竹筐内装的是诸如女人用的雪花膏,金银簪子,梳头用的润花油,还有头梳篦子等物,真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数不枚数。
卖货人手摇一支拨浪鼓,一边摇一边吆喝,还不错眼珠的往巷子内张望。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卖货人总是身不离巷口,眼不离巷道,好像她在专等约好的熟人一般。整整一上午,无论卖货人如何喊叫吆喝,问津的人却寥若晨星。眼见日已西斜,她还是一样东西也未卖出去。最后,她只好悻悻的离开了巷口。
第二天,这位卖东西的女货郎,又按时出现在了滴水巷巷口。她将肩挑的竹筐放在地上,用随身带的绢帕擦去脸上的汗水,一边吆喝,一边不住的用眼朝巷道内张望,半天又过去了,仍然是始终不见有人走出家门,自然她的货担也就无人问津。她心中纳闷:“难道我前几天的侦查是错误的?可是我明明看见,桓老爷是是朝这条巷子里走去的呀,怎么会看不见一个人影呢?”
她心中暗想道:“莫非巷子太深,宅院又大,住在里面的人听不见我的吆喝?”
于是,她决定挑起担子,走进巷内,挨门挨户的去吆喝,这样肯定会有人听得见的。她挑起货郎担刚要进巷口,却忽然远远地看见有一个官人模样的人,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当她再次定睛观瞧时,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家的相公桓温大将军!她这一惊非同小可,竟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她想,一旦让来人认出了自己,那她与司马公主所定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事不宜迟,要马上躲避,于是她挑起货郎担,急匆匆朝另一条巷子走去!桓温是被她躲开了,但是桓温走进巷子后,到底进了哪一家的门,她却没有看清楚!
不必再多介绍,这位冒充货郎的人,就是司马兴男的贴身侍女莲花。莲花又气又恼,只好悻悻的挑起货郎担,向桓府附近的一个小院落走去。这里是桓府一个看门人所独居的院落,莲花哄骗看门人说,自己之所以兼营货郎这个行当,为的是多挣些银子好贴补家用,看门人与莲花都是贫寒人家出身,自然也是爱屋及乌,惺惺惜惺惺,也就不去过多的过问她的事情了。
莲花回到桓府,将今天所遇到的惊险一幕,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对司马兴男学叔说了一遍。
莲花对着司马兴男一吐舌头,说道:“公主奶奶,这要是被老爷发现了,他会不会将我打死呀?”
司马兴男说道:“他敢!好歹我也是前朝皇帝司马绍的女儿,打狗还要看主人哩,对于我身边的人,他桓温还敢不给我面子?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也决不允许他动你一个手指头!”
莲花说道:“我们这些做奴才和下人的,一无钱,二无势,有的只是两只会劳动会做事情的双手,要是被主人给开除了,就连吃饭的门路也给断绝了。所以,莲花恳求奶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为莲花做主才是啊。”
司马兴男安抚莲花,说道:“这件事情,从始至终,我司马兴男都是始作俑者,点子是我出,主意是我拿,我绝不会做那种房倒众人推的混账事情!我所担心的倒是,此事一旦被他姓桓的发现了,咱这破‘尤物’的计划,恐怕就成为悬案了!要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不说,我还不给这个不争气的男人给气死呀!”
正在二人说话之间,忽听府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司马兴男小声对莲花说道:“孩子,一切如故,不必心慌,你凡事都要看我的脸色行事!”
桓温走进屋内后,看见妻子司马兴男面色紧绷,神情不悦,便小心翼翼的走到妻子身边,低声下气的问道:“夫人为何不高兴?是不是下人又惹你生气了?”
司马兴男仍然脸色紧绷,喃喃的回答:“谁也没有惹我生气,我是闲极无聊,自己生自己生气呢!”
桓温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实在是奇哉怪哉也!既然没有人惹夫人你生气,你自己却倒找起气来生,这,我实在想不通!”
司马兴男问道:“桓将军,你哪里想不通?”
桓温回答:“你自己给自己找气生这件事呗!”
司马兴男怏怏的说道:“这你还不明白?这就叫做饱食终日,衣食无忧,闲极无聊,靓妞挠心嘛!”
桓温明明知道,司马兴男这是在讥讽于他,但却故作不知,而且有意再气她一下:“这么说来,是你身边的下人惹你生气了?如果你觉得哪个下人不满意,我马上再给你换一个好的就是了!”
莲花一听桓温此话,吓得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司马兴男听完桓温这番话后,气得她腾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一拂衣袖,说道:“恬不知耻!”
然后一扭身子,走进了闺房,又咣铛一声,将房门关死了!
眼见此景此情,桓温只好无奈的又摇了摇头,也到自己的房内去休息去了。
桓温明白,无论怎么说,到底还是自己有错在先,难免不叫人家司马兴男不生气。虽然自己死不认账,但是司马兴男怀疑的事情总还是存在的,以司马兴男那种火爆子脾气,现在肯定已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了;所以,尽管自己死扛着不认账,时间一久,也是纸里包不住火,真相总有被戳穿的一天!由于两人话不投机,所以当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破晓,桓温在睡梦中即听到宅院内有响动的声音,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这才看见,原来是司马兴男已经早早起来,独自一人,在院内习练剑法呢。就见她时而前跳,时而后退,时而俯冲,又时而转身,剑锋所指,寒风阵阵,剑光闪耀,气势逼人,真与战场上与敌人拼杀搏斗的勇士相似!
看罢多时,桓温不禁感叹道;“你司马兴男要是个男人该有多好,那样,你就可以走向战场,去杀敌立功,报效国家了。只可惜你是一个女流之身,虽然你有满身的武艺,却也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此时,只见司马兴男一个急转身,剑锋所刺,直指桓温,桓温被吓得一缩脖子,急忙一闪身,躲进了屋内。再看司马兴男,只见她迅速调转剑锋,对桓温竟然视而未见,仍然在继续练她的剑法。桓温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就是为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嘛,你何苦把我管得如此之紧呢?你的父亲司马绍在世的时候,不也是妻妾成堆,妃嫔成群吗?那时你的生母又该当如何呢?天子尚且如此,我等大臣们如何就效仿不得?真乃多管闲事,多此一举!”
正在二人相视无语,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忽见宦官刘公公忽然跑进府门,大声对院内呼喊道:“桓温接旨!太后有令,命你马上进宫,有要事相商,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