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我听了孙雅说的，的确有些动容。
到底是旁观者清，我没有孙雅这么淡定。
不过毕竟人都只能接收自己看见和听见的，至于别人想什么，不付诸实际，是绝对不知道的。
他能给我做口粥喝，对我来说真的已经是很有心了。
女人就是这样，别人给自己一个好，就能还人十个好。
我脸上的烦躁渐渐消退，片刻后，进屋甩了包。
墨衡倚在藤椅上，闭目假寐，却幽幽回问：“怎么？没男人不行？犯贱的自己回来承认是我养的。”
我看着他那张脸，真觉得怎么瞅怎么欠揍，像条大咸鱼。
不过一想到早晨那个糊粑粑的粥，知道是他亲手给我做的，心里火就消了不少，嘟囔一句：“我度量大。再说，本来也算你养的，不吃亏。”
墨衡没吭声，摇椅晃了几下：“走吧，以后不养你了。”
我像个生气的黄牛，没处发泄，恨不得拿脚后跟使劲刨他几下，拗着脾气答：“这里是我家，要走也不是我走。”
我刚说完，墨衡眼倏地睁开，一记冷冽的眼刀子射过来。
“你什么时候姓伍了。”
“什么……什么时候……？”我缩了缩脖子，被他这样给吓得不敢再刺毛。
“这是伍家的老宅，何时成了你家。”
“我是他家养女……当然是我家……你你你……你那么理直气壮做什么！你还不如养女！”
“呵。”他笑了一声，没再接话，又进入了老年生活，在那摇摇摇。
我自己一人也无聊，看着这条咸鱼也怪烦的，就拎着包跳下地，想出去外面看看集市有没有卖吃的。
这几天没吃好没睡好还惹一肚子气，我这嘴馋了点，想吃点好吃的补补。
墨衡掀开眼皮，见我出门，沉声问了句：“去哪？”
我站住脚，刚想回答，心底又笑了，还说不管我，这不是也想知道我要去哪嘛，嘿嘿……
但脸上状若不悦的答：“你管我去哪，你说了不养我了，我还不自由了？”
墨衡再没说出什么来，只瞪着我，满脸不爽。
孙雅见我一脸阴郁的拎着包出来，吓得一颤：“姑奶奶，你俩又吵了？”
“没有……”我抿唇低笑：“他没说过我，在那郁闷呢。”
孙雅哦哦两声：“没吵就好……”
我让她在家等着，就去外面集市溜达了一圈，此时正好是早晨，有很多农户拿了自己家的东西在那卖，比不上城里的大市场东西多，不过新鲜又纯粹，有种幸福的味道。
但也不知道是此时入秋了还是怎地，满地都是卖鸡的，不然就是金灿灿的苞米。
我看着那些鸡，就想起家里的狐狸。
脸怪白的。
比起之前，的确是蔫多了。
虽然明知道吃鸡补不了魂，但我还是买了五只鸡，让卖鸡的男人给杀了俩，又顺手买了点调料，手里的余钱弄了点土豆玉米粉条和大米什么的，足够吃到二十八号。
鸡老板像是遇见了大客户，见我买这么多，亲自给我送回了家。
我才刚进门，就看见墨衡在门口负手而立，像个教书先生似得死板板。
孙雅立刻招呼：“小满回来啦！你去哪啦这么久，我们都等急啦！”然后使劲眨巴眼，示意我着急的是墨衡。
我没说什么，老板嘿呦嘿呦的把鸡和土豆都给我放在门口，然后列出一口白牙：“原来是小满啊，这么久没见，都长高啦！”
我也乐了：“是啊长青哥。你也壮实了很多。”
他倒是惊愣：“哎？你还认识我呢！”
“不然你以为满集市我干嘛就买你家的鸡？这么多年没见，刚才我看那和你一起站着的，是你媳妇嘛？结婚啦？”
他算是村子里唯一几个不欺负我的男孩之一，是老实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和他没仇没怨。到了如今，也勉强算是熟人。
“哈！没有媳妇，那是我表妹，来帮我养鸡的，没人看得上我这臭养鸡汉。”
“哪有这事，不至于，至少跟着你天天有鸡吃。肯定有人喜欢。”
“哈哈！这倒是，明年我还打算再养点小鹅。”李长青哈哈的笑了几声：“不说啦我得赶紧回去卖鸡，没事就到哥家里来坐坐啊！”
“好嘞，我得空肯定去！”
一番寒暄，李长青走了，我转身去收拾那几只鸡，三只活的捆着脚咕咕叫，两只死的装在袋子里。
土豆什么的已经被孙雅收进了屋里，墨衡还站在门口。
我看他这模样，忍不住讥讽：“不进屋做什么？在这当门柱子吸收太阳光呢？”
墨衡难得没还嘴，默默转身进了屋，又坐在摇椅上开始闭着眼摇晃。
我啧了一声，摇摇头，不想搭理这个老年孤独症患者。
之后我和孙雅收拾了鸡，又焖了一锅香喷喷的米饭，这米饭在上面蒸，鸡在下面炖，一大锅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
孙雅顺便修了下鸡窝，把那仨活鸡养进去。
我趁着她在外面，又进屋去撩墨衡。
他躺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我就在后面偷偷踩他的摇椅，就像荡秋千似得，被干扰了总是不爽的。
墨衡低训一声：“滚。”
“我不。”我侧身也躺在摇椅上，勉强挤出屁大点地方：“我也晃晃。”
他蔑了我一眼，倒是没烦，和我一起挤在摇椅上，幽幽的问。
“你闲着了？”
“嗯，闲着了，鸡快好了，就等吃了。”
“不打算去你长青哥家坐坐么？”
这带着酸味儿的话一说出来，我真是呛得鼻子都要哭……但嘴却是拢不住的笑，搂着他的胳膊含糊着答。
“晚上再去吧，白天人忙着呢……”
他眯了下眼睛，说话的声音毫无起伏：“半夜而去，你是打算偷鸡，还是偷人？”
我坚定的答：“必须俩都要。”
墨衡哼了一声，终于气愤，甩开我的手：“去了就别再回来。”接着翻过身，侧躺在摇椅上，嗤了一句：“改不了的贱。”然后就再不搭理我。
这好像是他第三次说这样的话了，不过我的确是挺贱的，闲着没事儿自己来找个骂。
我摸摸鼻子，毕竟是我先气他的，也没生气，而且他估计比我更恼火，我是赚的。
其实我更怕的，是像孙雅说的那样，墨衡的棺材被撬开，到时候一切都是未知数。
也不知道还能和他在一起几天……即使是这样吵架斗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怕就怕连人都再见不着了。
没多会儿，外面的大锅时间差不多了，我掀了锅，看见那一锅的鸡，转眼切了粉条填进去，粉条吸了炖鸡的汤，晶莹透明，看起来更美味儿。
夹了两只鸡翅膀放在碗里，端进了屋。
我可真是讨嫌没够，心里笑着，但还是把鸡翅递到他面前，像逗狗似得晃了晃。
他瞬间就睁了眼睛，看着那鸡翅，犹豫了一下：“想让我晚上放你走？”
诶？这剧情发展也不对啊？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0，不会这狐狸一吃醋，把智商都给吃没了吧？
我拿个鸡翅膀来，就是为了讨好他晚上放我出去？去偷人？我怕不是个傻子吧？偷人还得先知会一声？
再说，我和那李长青一看就是客套着，他还当真了？
我嘴里叹了口气，试探着：“那你放不放？”
“你爱走就走，与我何干。”说着就又翻身，转过去，眼不见为净。
还以为他会说‘不可能、你就是老子的人，死也给我死在我手里。’之类霸气的话呢？没想到这么不刺激。
前几天还说让我别想结婚了呢，这回就变卦。
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拿着鸡肉转过去：“是给你吃的，整只鸡都是给你炖的，我晚上不走，就在家陪你。”
他冷着脸答复：“不需要。”
“墨衡。”热脸贴冷屁股也有个度，我把鸡翅往碗里一搁：“我没心情给你做心理辅导！你爱孤僻也好，爱怎样都行！我受够了！鸡翅放着，你爱吃不吃！像谁乐意搭理你似得！混蛋！”
接着甩手就出了门。
太郁闷了，太烦了！简直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我好打我能想打他一顿！
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霸气的墨衡，这样的墨衡，太让我烦心。
结果和之前我许愿说想要墨衡抱我一样，才在外面坐了两个小时，墨衡就满脸阴郁的出现在我面前。
一把扯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把我抱在怀里！
“墨衡……”我颤抖着手，这还是我来找他之后，他第一次次主动抱我。包括昨晚那次爱爱都没搂抱我……
没等说什么，他的吻就落下来，依然和从前一样，捂着我的后脑勺，让我无处可躲。
“唔……”当这个吻持续了太久，我觉得整个嘴里到处都被他的给搅遍了，终于受不了抵住他喘了几口气。
他知道这是我的极限了，又恋恋不舍的在我唇上舔了几下，轻声开口。
“鸡很好吃。”
“……所以呢？你吃饱了？”我头昏脑涨的看着他，心咚咚的跳。
“当然……”墨衡轻佻一笑，腰胯磨蹭了几下：“但你的小狐崽子还没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