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风景比北城要漂亮许多,这个季节的山里,总是有太多不知名的野花争相开放,夹在在或黄或绿的大树间,偶尔有小鸟盘旋在车子的上方,让许棉想起香樟镇。
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家民宿的门口,许棉诧异的看着赫连祭。“不去月老庙吗?”
“这个时间去的话太晚了,月老庙要徒步走上四十分钟,回来的话天都黑了,今晚暂时住在这里,明天我们早上再过去。”赫连祭总是把一切都想的那么周详。
“嗯。”许棉跟着赫连祭下车,看着他把装满零食的口袋拎了下去。
民宿是很古朴的木质小楼,看样子已经有些年代了,但是依旧很结实,老板是一个脸有些黑的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浮现淳朴的笑意,是个很地道的农民。
“给我一个房间。”赫连祭的声音清清冷冷,跟外面的冷风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季节没什么人,你们自己上楼挑,看上哪个房间就用哪个房间,我这里的门都不上锁。”老板笑着说道。
赫连祭带着许棉上了楼,木质的楼梯,踩上去有些响声,让人安心。
赫连祭推开其中一间房间走了进去,房间很大,也很干净,蓝白色的格子床品,配上原色的木床,一对木质椅子,一个茶几,就构成一个房间,像是秦迹大学时代的宿舍。
许棉走到床前,整个人扑了上去,“好舒服。”
坐了四个小时的车,身体都要散架了。
赫连祭看着床上的小女人,眉眼间都是笑意。
许棉这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赫连祭,有些不好意思的爬起来,面颊绯红。
赫连祭把零食口袋放到一旁,站到窗口,窗子的对面刚好能看见整个小镇。
这个时间刚好是黄昏,没有了高楼大厦,也没有了车水马龙,安静的看着天边的火烧云,还有袅袅炊烟竟然有些宁静的惬意。
许棉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眼睛都亮了。“好美啊。”
赫连祭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喜欢吗?”
“喜欢。”
“那我买下这里。”他说的那么轻松,似乎在说买一块糖。
许棉也只当是玩笑话,笑容甜甜的。“好啊,那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赫连祭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
“咕噜噜……”
许棉的肚子不适时的响了起来。
“饿了?”他眼底笑容明显。
“不许笑。”哪个女人都想时刻保持优雅的形象,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一点都不想要出糗,即便“优雅”这两个字跟她没什么关系。
“好,不笑。”他的语气难得温柔,走到茶几前把口袋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零食,都是许棉爱吃的东西。
许棉看见吃的,笑颜如花。左手拿着一盒薯片,右手拎着一袋瓜子,“好像上学的时候秋游。”
“那你就当成是秋游好了,我是你的监护人。”他笑着打趣。
同样的话,秦迹也说过,只不过是六年前的秦迹。
那时候许棉的成绩有些烂,有时候开家长会,许棉不敢告诉父母,秦迹就顶着哥哥的头衔来开家长会。秦迹大她5岁,穿上西装好看的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原本刁钻挑剔的班主任,也是一口一个许棉哥哥叫的尤为亲切,自此之后,她的班主任找家长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是真的有事情,有时候不过是见秦迹的借口罢了。
为了这件事,许棉还吃醋的把自己闷在家里,不肯见秦迹。
秦迹就从窗户爬进去,手里拎着零食,把许棉哭的稀里哗啦的。“以后不要再爬窗户了,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摔下去刚好就可以赖着不走了。”那时候的秦迹,声音好听的像是广播里的下午茶主播。
“在想什么?”赫连祭把果粒橙打开,插了吸管,放到许棉的唇边。
许棉低下头,抽出七零八落的思绪,“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
“猜的。”他掀动嘴唇,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许棉小声的嘀咕:“猜都能猜这么准,果然是禽兽。”
身体忽然被人压倒在床上,黑色颀长的身影笼罩住她纤细娇小的身体,身上的男人邪魅的凝着她的脸。“你说我是禽兽?”
“不不不,您怎么能是禽兽呢,您是……”禽兽不如,只是后面的两个字,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我是什么?”他知道她在心里骂他,还是忍不住故意逗她。
“是啥都行。”许棉大脑一片空白。
“你可以慢慢想。”赫连祭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逐渐升高,烫的许棉的脸有些红。“你的脸红了。”
“天气热。”许棉胡乱的瞎编。
“说谎的女孩不乖。”他俯首,吻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那么轻,像是蜻蜓点水,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能引起许棉心里的悸动。“赫连祭,不要……”
赫连祭停下动作,眼底隐藏着情绪。“我不会碰你。”
他起身,重新坐回沙发上,双腿交叠,慵懒的坐在那里,喝着灌装咖啡。
许棉咽了口口水,这个男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优雅的让人想要掐死他。“你这个时间喝咖啡,不怕晚上睡不着吗?”
赫连祭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没关系,有你在。”
许棉咬牙。
有你在是什么意思!
“那个,赫连祭……我们谈谈吧。”有些话还真是难以启齿。
“好。”他挑眉,凝着她的脸。
许棉清了清喉咙。“我看这里房间还挺多的,要不我们分开住吧。”
“也好。”赫连祭好脾气的答应了。
“真的啊,那我去订房间。”许棉开心的跑到门口。
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听见赫连祭说:“这里民宿背面靠山,也不知道有没有狼晚上会出没。”
许棉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很狗腿的跑回他的身边,“其实我觉得吧,我们住一个房间也挺好的,彼此有个照应,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你说对吧。”
赫连祭孤冷沉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肩膀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