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后宫的女人熬过漫漫的长夜,更漏深残,也没有等到国主。白莉好言宽慰李环,北风萧索,在夜里的呼啸而过,李环辗转难寐,已经过了三更,白莉解劝,“你有了身孕,要多保养才是,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龙嗣考虑,凉宫生存艰难,龙嗣可是娘娘唯一的指望。”
李环留着眼泪,湿润了珊枕,冰冷一片,“我是个福薄的,这个孩子是否能顺利落地全看天意,只是连累了你。”李环冰冷的指尖似乎要嵌入白莉的皮肉。
白莉心里悲凉,愣神了半晌才道:“你快别这么说,你我一同从蜀国来,亲如姐妹,你的福气就是我的福气。你要好好的将养身体,看着小王爷长大成人。”
李环泪流满面,“我不争气的身体,怕死难好全了。”
白莉道:“御医说你是忧思过度,集郁成疾,只要放宽心,定然会无恙的。”
李环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油尽灯枯只是时间长短的事儿。”
白莉侧身环着李环的腰间,不盈一握,也流下眼泪,“你这样一夜一夜的熬着,任凭是谁,也有耗尽的那一日。你就听我一声劝,那些俗事杂事,不入你的眼,不入你的耳,也不值当的事情,咋们的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去,眼看着希望来了,你怎么就泄气了呢?”
李环缓缓道:“这是我命里的一劫,看来我是敖不过去了。”
白莉沉默一会儿才道:“你看后宫这么多的女人,不一样活的精彩,咋们是有指望的,国主子嗣单薄,只要你争气,为国主诞下龙嗣,国主一定会更加宠爱你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李环长长的叹口气,眼泪簌簌直掉,白莉一阵心酸,解劝不住。
李环道:“若是国主不是国主,只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男耕女织,大地回春,是多么美妙的画面啊。”
马译镇与国主相遇的情景深深的印在李环的脑海里,不由地低低浅唱。
你可知道你犯了怎样的错误?
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道理如此宽敞,却让这个畜生贱了我一身的污泥,怎么反倒怪罪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你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乌发胀满了我的眼眸,看不见道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容让我胯下的畜生倾倒,竟然忘记了它的主人是多么的威严。
李环对国主的痴情与迷恋让白莉一阵心疼,攒在手中的玉搔头滚滚发烫,惆怅搅动,不知再如何安慰李环。
夜深更残,风雪尖啸,拍打在窗棂上,如灌在耳边,白莉已经没有睡意了,国主的示好掺杂着太多的现实问题,如果能脱离王绛的掌控,做这凉国后宫的主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了白莉的面前,远在蜀国的双亲,情同姐妹的李环,如果这些可以轻易的抛掷脑后,白莉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做了 凉宫后宫的主人。
终于,争气的李环为国主产下一子,出生当日便晋为齐王,这是至高无上的荣宠,一般皇子出生满月,由内务府拟定封号,供国主选择定封。齐王是国主的第二个子嗣,可见国主当时是多么的高兴,对李环更是宠爱有嘉,各种赏赐络绎不绝,摆的满室华光,李环笑靥满面,滟滟生辉,病情也得到好转,那么白莉与国主的情丝也因为齐王的出生稍稍停滞。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但是后宫的女人坐不住了,看着李环一天比一天得宠,齐王刚一出生就定封,李环有了齐王这个依靠,只怕会独得国主的恩宠,其她后宫的女人再难分得国主的恩宠。
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霁妃,霁妃就是现任国主朱浥的母妃,当时在后宫妃为等级最高的是皇后,皇后膝下无子,后来华王的生母去世,皇后寄养在名下,说白了不过是利益趋势,要说皇后也绝对不是无名之辈,自小与国主李挚一同长大,青梅竹马,陪伴着李挚走过了最为艰难的夺嫡时期以及朝政的稳定时期,皇后之名实至名归,李挚对皇后也情深义重,凡是各种赏赐、分例的东西,都是头一份,尽管膝下无子,也在告知后宫中的女人,宣示皇后正位中宫的意思。
霁妃之所以坐不住,是因为在后宫众多女子中,诞下龙嗣的唯独霁妃与李妃,原因不言而喻。霁妃出身名门,簪缨钟鼎之家,家族的势力遍及六部,半壁凉国的江山,霁妃虽然为国主诞下子嗣,但是朱浥并不的国主喜爱,国主十分的疏远朱浥,甚至有点儿视而不见,那么李妃为国主诞下子嗣,并且深得国主的喜爱,给霁妃带来了极大的威胁,李妃不过是蜀国鱼商的女儿,毫无根基,在凉国举目无情,可以得到国主的宠爱。
霁妃不知道的是: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国主李挚也一样,可是过分的亲近朱浥,就助长了外戚在凉宫势力,不利于李挚的政主张,推行新政,那时凉国与蜀国在外交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已经度过了满长的甜蜜期,保持着表面的和平,摊牌是迟早的事。
霁妃的动机是白莉首先察觉的,势单力薄的白莉不能轻举妄动,霁妃代表的是外戚势力,特别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国主会很为难,霁妃是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一定会动用家族在朝廷的势力对国主李挚造成压力,逼迫国主就范。
霁妃最大的特点就是目中无人,急功好进,以为一切可以掌控在手中,可是她错了,因为她遇见的是白莉。只是可怜的李环一切还蒙在鼓里,白莉是势单力薄,但绝对不是孤立无援,在入凉国的四年来,王绛已经通过各种手段输送了大批的谍者,虽然在国主的清洗下,折掉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总用漏网之鱼,以及存活下来的谍者,她们遍布在各处,直接受白莉的领导。
与其说是李妃与霁妃的较量,还不如说是白莉与霁妃的对决。
白莉讲述到此处,言语中丝毫没有避讳,国主的面色淡定,因为国主似乎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母妃,尽管在心里已经有所盖伦。这个西青的小院儿,就是母妃生前居住的地方,淡薄的一尘不染,似乎脱离了红尘,绝世而独立。在国主的记忆里,母妃并不得父皇的宠爱,父皇甚至都不来西青瞧国母妃,母妃终日诵经礼佛,不问红尘之事,其中到底隐含的怎样的纠葛,或许,今天国主会在白莉这儿找到所有的症结。
然而,我们都知道真相永远的是残酷的,对于国主来说同样是。国主的面色不如先前那样平静,吾悲师太能感觉到国主呼吸气流的变化,缓缓的停滞与陡然的急促。国主摆摆手,淡淡道:“师太接着说吧!”
吾悲师太稍稍松了一口气,以国主的心思机谋,面对当时的局面,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不过纵观这件事的结局,没有胜利者。
一弯新月低低的悬在宫墙边儿,清辉如水,丝丝缕缕。白莉穿着内监的服侍出现在春意殿,朱挚惊讶的看着白莉,单薄的不盈一握,没有珠翠满头,锦衣蟒锻,自成一股俏生俊面,暗含着浓浓的英气,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白莉尝到了纵情高手挑逗的愉悦,满室的春光迤逦,朱挚多情放荡,女子躯体的秘密被探究的一览无遗,朱挚像是在把玩,也像是在沉沦,强烈的征服欲让朱挚感到满足,这个冷若冰霜、清绝的女子在自己身下委曲求全的承欢,尽管曾经想象与期盼过,她似乎有一种魔力,欲罢不能的魔力,几乎将自己淹没。
朱挚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热情与温柔所摆布呢,那绝对不行,朱挚尽量掌控着全局,令白莉按部就班的承欢在自己的身下,撩人的呢喃声,浸入朱挚的每一寸肌肤,几乎让场面失控,白莉也不是顺承娇羞的呻吟,角逐般的较量,让这场交欢有了硝烟的味道。不管谁胜谁负,殊途同归,共同走上了巅峰时刻。
身体的精疲力尽让朱挚感到满足与意外,这只是一个开端,既然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一致的目标,同仇敌忾,接下的事情便是合作与分工。朱挚觉的很有趣,而白莉表情也有些茫然,眼角落寞的划着眼泪。他们谈论的事情是关于另一个女人,李环。这个避不开的话题,白莉提到了李环,朱挚内心是抗拒的,佳人交欢过后,正是回味重温刺骨欢愉的时候,怎么能提李环呢?但是白莉不得不提,国主朱挚也无法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