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赵泽的话吓了我一跳。
我不知道他要提什么条件，但是心紧张得不行，说话时喉咙紧不住发紧。
赵泽在电话那边笑了，“条件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此时此刻，我一心只想帮助顾宇城，恨不能早一天让他从这种局面中解脱出来，所以尽管我颇为担心，但还是答应了。
“只要不让我作违法的事就行。”
我回答完，赵泽在电话那边笑了，“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让你做违法的事。好了，就这样，你等我消息。”
放下电话，我又把赵泽的话想了一遍。
赵泽这个人，跟顾宇城一样，青年才俊，家世显赫，为人也颇有能力，做事沉稳细致，不应该会强迫我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
我答应他，也不是胡乱地答应，最起码有他的家庭环境做背景，再说以我的了解，他的三观也正，不应该会出现什么问题。
虽然，刚才他提出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让我感觉颇为担心，他不会提出让我和他结婚的话吧。
以他以前对我的种种，我都感觉超出了一般同事的关系，虽然我并不想嫁给他，但是万一将来……也只能逢招拆招了。
我静下心来想，觉得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只要能把顾家从这次灾难中解脱出来，我哪怕受苦受罪，都毫无怨言的。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告诉我，我们豪门恩怨估量轻了。
赵泽的办事效率出乎了我的意料。
第二天一早，赵泽把电话给我打了过来。
我当时正在陪时归玩图颜色的游戏，赵泽打电话来时，我的手上沾染了各种颜色。
由于心里有事，好几次我都把颜色图混了，有一次明显的错误是我竟然把熊猫涂成了绿颜色。
时归问我，“妈妈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我说，“没有。”
“是吗？”时归看着我，问话的口气有些不相信的味道。
“是的，我们继续。”
就是在那个时候，赵泽把电话打了过来，我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手，接起电话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顾宇城，“你在哪儿？”
“我在公司。”
对方一回答，我的大脑瞬间蒙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顾宇城现在不可能在公司，并且，那也不是他的声音。
是赵泽。
“嗯。”我点点头。
“怎么，一听不是顾宇城失望了？”赵泽的口气酸酸的，还有说不出的戏谑。
我来不及分析赵泽话语里的成分是不是戏谑，迫不及待的问着，“有什么发展没有？”
“我找到了用导尿管而死亡的人家属，他们现在藏在了一个地方。你可以让顾宇城跟他们联系，看看他们为什么不接受亿元的赔偿，而把事情往死里整。”
是的，以前医院里也出过死亡的病人，开医院这种工作，不管是多大多权威的医院，每天都会有死亡现象出现，因为医院这地方，就是重症云集之地，保不准谁的病就会突然发作，还有手术，术后会出现各种异常现象，因手术出现失误而死去的事件也总是有的。
不光是顾家的医院，哪里都一样，相对来说顾家的医院还算稳定。
我知道那个死亡的病人，其实也有七十多岁了，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老人，他们为什么不接受赔偿，却联合其他家属，把事情闹大呢。
我已经想到，其中可能有人指使，但是没有证据，也不敢瞎怀疑。
让人值得怀疑的就是，随着事件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控制，死者家属却不翼而飞了。
“他们在哪儿？！”我颇为紧张的问着。
“我给你把地址发过去，看完就删了。”赵泽叮嘱着我，挂了电话。
过了一两秒钟，“嘟”地一声，信息发过来了。
我看见上面写了一个附近村庄的地址，我看后片刻也不敢耽误地给顾宇城发过去了。
顾宇城马上把电话给我打过来了。
他的声音充满警惕，“如烟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千方百计地找他们找不到，你怎么就知道了？”
顾宇城的问题，的确让人费解。
可不，我和时归都隐藏起来了，而他，可想而知有多大的能量，却找不到他们的是地址。
“你先不要问这些了，赶紧去找死者的家属吧。”我有些忐忑不安的说着，“如果那家接受了别人的贿赂而故意把顾家往死里整，那么你想办法问出真相，你还是赶紧去，别去晚了他们又搬家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等顾宇城的电话，可是电话迟迟没来。
我考虑到他现在不知什么情况，身边是否有什么人，我给他打电话是否合适，那时候，我的神经已经相当敏感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想半天。
到了晚上，大约七八点的时候，我和时归已经吃晚饭了。
我没心思吃晚饭，但是又担心时归也不吃，于是就坐在那里陪着他吃。
时归也不知怎么回事，并没有吃多少。
看我的眼神也和平时有几分不同。
我甚至没有精神去安慰孩子。
终于，我的电话响起来了，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却不是顾宇城的电话，而是筱敏的。
“筱敏……”我接了电话，根本想不出跟筱敏说什么，口气里充满了失望。
“满满的失望，以为是顾宇城了是吧？”筱敏笑了笑，“你们俩啊，这才是患难见真情，旧火重燃！”
“行了，没工夫听你说些没用的，说吧，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什么事啊？”我问着筱敏。
“去医院干什么了！”我现在不能听“医院”这两个字，听见这两个字，就不禁头皮都发乍。
“瞧你紧张的。”筱敏说着，小小地笑话了我一下，“我的胃口不舒服，去开了点药。”
“哦。”我的神经有些松弛下来，同时充满了失望。
此时此刻，我只想听见跟顾宇城，跟顾家有关的消息。
其他的，似乎都已在我的大脑里屏蔽，让我提不起兴趣。
“你是不太喜欢和我说话对吧？”筱敏在电话里感觉出了我的失望，和逐渐冷淡的口气。
“也不是。就是我在等顾宇城的消息。”我如实地跟筱敏说着，以我们俩这么铁的关系，筱敏应该不会怪我。
“真没劲，原本想吊你胃口，现在看来我这个话题，你不感兴趣。”筱敏口气懒散地说着。
“别跟我卖关子了，直接说。”我实在没心思跟晓敏煲电话粥，甚至担心和她通话，影响了顾宇城的电话打进来。
“我告诉你啊，我有个朋友在医院生孩子，我看完胃口就去了儿科，结果你猜我看见了谁？”
“在哪个医院？”我听筱敏说到了医院，第一直觉想到了顾家的几个医院。
“当然不是顾家的医院，顾家的医院因为那件事，现在生意都很差，除了闹事的每天围在市立医院门口，其他几家医院生意也萧条。”筱敏跟我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的心象漂浮在睡眠的附着物，慢慢地向下沉着。
“是一家新开的医院，我还不知道院长是谁，叫什么立泽医院，我也记不太清了。你接着听我说话，你老是打断我，我都不知道想说什么了。”筱敏有些不满意地责备着我。
“啊，你说，碰见谁了，前男友？”我不走心地说着。
“说对了一半，只不过不是我的前男友，是你的。”
“我的？你是说姜桦？”
“对。我跟你说啊，姜桦真是做缺德事遭天报应，你猜怎么着，他生的那个孩子……”
我忽地想起，当时我跟姜桦和赵朵吵架，情急之下诅咒了他们的孩子。
“生的孩子怎么啦？”我纳闷地问着。
“生下的孩子是脑瘫！”
我吓了一跳。虽然说当时我和他们发生争执，我也特别恨他们，但是我并不想把报应落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脑瘫，不是能查出来吗？筱敏你……你别开玩笑。”我的脑袋嗡嗡响着。
“哎，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是真的。”
“那，当初怀孕时没查出来吗？”想到我毕竟曾经诅咒过那个孩子，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安。
“按说现在的唐氏筛查还有四维彩超是可以查出来的，除非特殊的情况，可是姜桦说他的孩子没查出来。”
“他们在哪里做的筛查？”我顿时又有些紧张。
“市立医院。”筱敏回答着，我的脑袋有嗡的一声。
“怎么会？”我听着筱敏这个回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筱敏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说是怀孕初期在市里医院做了检查，可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姜桦说起这件事，恨得牙根都发痒，可是看着他也挺可怜的，那么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他，不会怀疑是顾家人放了话，故意让大夫隐瞒不说吧？”我说着这话时，想起了自己怀第一个孩子时去顾家的医院，当时婆婆千方百计的阻挠我和顾宇城的婚事，当时也是给大夫放了话，姜桦跟顾美琳离婚，更可气的是他还给我下药，弄到了酒店……
这些事，已经时隔三四年了，顾家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了。
并且当时，婆婆阻挠我进家门，使用的方法，姜桦还主动告诉过我，难不成，他也像我当初怀疑婆婆一样，怀疑到了顾家的医院。
当时，我都想到了报复婆婆，那么，姜桦怀疑到这件事，会怎么做呢？
我的心瞬间硬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