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下班,萧可又匆匆赶往医院,欧阳韵轩瞧着萧可人困体乏,憔悴不堪,不觉心疼道:“你回家休息吧,今晚我陪爸爸。”萧可道:“一会儿天就晚啦,不要给奶奶她们在家干着急,赶紧回去陪陪她们,这儿有我就好啦!”欧阳韵轩坚决道:“你回去,我陪爸爸。”萧可斩钉截铁道:“熬夜我早儿习惯了,即使回去也睡不着儿。”欧阳韵轩急道:“你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啦,再熬下去怎么受得了儿。”萧可不耐烦道:“我说没事就没事儿,你哪儿那么多话。”眼瞧萧可态度坚决,欧阳韵轩欲言又止,只能心疼而去。
一眨眼儿,几日过去啦,萧可白天上班,夜晚便来医院陪伴欧阳灏天,虽然体乏人困,精力透支,但瞧着爸爸能一天天地好起来,心底总是滋滋美美,丝毫没有半点儿的倦意。
这数日来,萧可的举止,欧阳灏天一直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个乘龙快婿,欣慰不已。
此刻,就在这父子俩儿聊得不亦乐乎之际,萧可的手机突然响啦,徐徐拿来一瞧,原来是秘书打来,平静道:“有什么事吗?”秘书道:“董事长,有几份重要文件需要您签字,是现在给您送过去呢,还是等您回公司?”萧可道:“我马上回去儿。”说着儿,便挂了电话。
欧阳灏天重病住院,远离公司多时,如今对公司现在的处境可谓一无所知,今瞧萧可这般忙碌,不由好奇问道:“公司最近怎么样啦,是不是很忙呀?”
话音一了,萧可不觉脸红耳赤,哑口无言,脑子亦是一片空白,过了老半天儿,方吞吞吐吐道:“还好儿,没出什么大事儿。”欧阳灏天沉吟道:“小可啊,真难为你啦,要不是有你撑着,恐怕艾豪早就关门啦,绝过不了这关,如今这么大的担子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我这个做父亲不仅没能帮上什么忙,还得托你们照顾。”萧可着急道:“爸爸,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老健健康康才是我们家最大的幸福。”
欧阳灏天又不由叹息道:“真是人一老啊,就不中用啦。”萧可笑道:“爸儿,您可不许说老,我们还盼您重振雄风呢!”欧阳灏天又感慨道:“重振雄风就甭提啦,我这把老骨头能再见天日,已算老天爷开眼啦,哎,公司的事儿虽忙,但你也要注意休息,保持体魄,不能再跟爸爸一样儿,把身子搞垮啦,现在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人就指望你啦!”萧可淡淡道:“爸儿,你瞧我生龙活虎的,没事儿,垮不了。”欧阳灏天又意味深长道:“听爸爸的话,要注意按时休息,不可操劳过度。”
话音一了,萧可又不动声色道:“爸儿,我知道啦,等过段时间忙完啦,我一定会给我自己放个大假,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玩一回,就算到时候你们想拦也拦不了啦!”语气平平淡淡,又似乎话中有话,耐人寻味。
“你们爷俩儿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说来也给我乐乐。”这会儿,就在父子俩儿说说笑笑之际,不知几时,欧阳韵轩悄无声息赶至身后。
欧阳灏天乐呵道:“就聊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儿,咱家儿大小姐如此耍小姐脾气,无理取闹?欧阳韵轩立时满脸通红,撒娇道:“爸儿,您可不许胡说,我几时又无理取闹,耍小姐脾气啦!”说着,一双勾魂凤眼羞答答地瞟向萧可。
此形此情,萧可顿时面红心热,手足失措,尴尬道:“你陪着爸爸,我得回公司啦!”欧阳韵轩又柔声道:“你忙吧,这儿有我呢!”说着儿,人已起身而去。
这时,眼瞧小俩口儿和和美美,相敬如宾,欧阳灏天心底亦是欣慰不已,滋滋美美,不由打趣道:“哎,想当初呀,有人可是死活瞧不起人家,还说什么,阿谀奉承,百般讨好,……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人,现在怎么整天黏着人家不放啊?”
话音一了,欧阳韵轩又一脸羞答道:“爸儿,我什么时候说我讨厌他了,又什么时候黏着人家不放啦?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啦!”欧阳灏天不由笑道:“好,好,好,是爸爸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只怕我再吱声,宝贝女儿就跟人家跑啦,我这把老骨头就真没人理儿,没人要啦!”
一听这话儿,欧阳韵轩又突然意味深长道:“爸爸,您永远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最关心我的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儿,韵轩永远在您身边,照顾您,陪伴您。”说着,双手紧握,两只汪汪凤眼又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欧阳灏天,泪水欲要夺眶而出。
这会儿,顷刻之间儿,女儿突然多愁善感,一反常态,欧阳灏天又着急问道:“韵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告诉爸爸,爸爸给你拿主意给你做主儿,好不好?”欧阳韵轩哽咽道:“爸儿,我没事儿,就是特别想您。”
其实,欧阳灏天了解自己的女儿更甚了解自己,料定她心里一定有事儿,只是不肯言说,过了半天儿,又喃喃道:“告诉爸爸,是不是小可欺负你了?回头爸爸好好说他,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欧阳韵轩急道:“爸儿,都是我不好,不关他的事儿,你重病住院的这些儿日子里,都是他在细心的照顾我们,呵护备至,面面俱到,否则我们家早就……。”说着儿,又哽咽道:“他已经为我们家付出了所有,您就不要再难为他了好不好?”说着,泪眼汪汪,径直飞奔而去,欧阳灏天又是一脸迷惑,呆卧在床。
此事说来也甚是机巧,那会儿欧阳灏天人事不知之时,他这亲弟弟大半年也不来医院探视一回儿,这会儿,人一醒悟,他竟突然变得“勤快懂事”起来,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天天往医院跑,或早上或午后,而且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嘘寒问暖,呵护备至,比之照顾亲生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日儿,瞧着自己这亲弟弟已经呆着有些儿时候了,欧阳灏天便劝道:“威啊,时候也不早啦,赶紧回公司吧,不能老陪我这儿病号呆着,你是小可的叔儿,看能帮就帮衬点儿,他一人忙不过来。”
岂料这不说还好儿,这一说欧阳灏威顿时唉声叹气,一脸哀愁,大半天说不出来,欧阳灏天不解问道:“咱俩儿亲兄弟,有话就直说,不要支支吾吾,藏着掖着。”欧阳灏威依然一脸哭丧,又过了老半天,方低吟道:“哥儿,你是我大哥,我是你亲弟弟,咱永远是一家人,俗话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说是不?但有些话儿一旦说出口儿,就永远收不回来了,所以还是不说也罢,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欧阳灏天急道:“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婆婆妈妈,萝莉啰嗦啦,还是我欧阳家的人吗?”欧阳灏威委屈道:“大哥,我也是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儿。”欧阳灏天大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儿,什么屋檐下,我这些年有亏待你吗?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儿,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清楚。”欧阳灏威又为难道:“大哥啊,在我欧阳灏威心里,您永远是我亲大哥,永远是我最敬重的人,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但有些话儿我实在……。”欧阳灏天黑着脸儿,肃然道:“今天你必须要把话说清楚,否则,从今往后,不许再叫我大哥。”
这时,瞧着欧阳灏天声色俱厉,“苦苦威逼”,欧阳灏威深深吸了口气,方沉吟道:“既然大哥直言让我说,那我就只好说啦!”说着儿,又隐隐长叹,哀声道:“大哥啊,在你住院的这些日子里,公司发生了多少大事,现在的艾豪又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虽说公司是你的一手创建,但里面也有我的心血,我也希望能为它的蒸蒸日上,如日冲天尽一份微薄之力可是弟弟我现在是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就像个活死人。”
欧阳灏天急道:“你这话儿什么意思?赶紧把我话说清楚,甭给我卖关子。”欧阳灏威又唉声道:“年轻人涉世浅,经验薄,都可以理解可以接受,正因为如此,更应该虚心求教,善于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才是,而我这个侄儿呀,心浮气躁,自以为是,更仗着大哥的庇护,恃宠成性,刚愎自用,公司上下就他一人说了算儿,完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这时,欧阳灏天顿时大惊失色,匆匆问道:“小可怎么刚愎自用啦,你倒给我说说。”欧阳灏威又唉声道:“大哥呀,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啦,艾豪现在已处于危机存亡之际,一盘散沙,千疮百孔,负债累累!”欧阳灏威又急道:“小可不是说现在公司很稳定吗?怎么突然就这样?”欧阳灏威又叫苦道:“好好的一集团公司,被他胡搞瞎搞频临破产,他又怎么敢跟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