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萧可一进会见室,乍眼一瞧儿,来人不是那大小姐而是欧阳碧轩,心底不觉有些儿失望,但还是打趣道:“哎呦,咱家二小姐怎么来啦?”欧阳碧轩哭腔道:“姐夫,都这会儿啦,你还开玩笑。”萧可朗朗道:“不要愁眉苦脸的,又不是上断头台,没事儿,死不了。”
欧阳碧轩急道:“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要胡说,过两天就可以出去啦,你就耐着性子再忍一忍儿。”萧可无所谓道:“不用这么着急儿,这里清静着呢,蛮好蛮舒服的,外头实在闹得慌儿,我反而不习惯。”欧阳碧轩又着急道:“爸爸会有办法的,你不要多想儿。”萧可朗朗笑道:“他老人家大病初愈,就不要给他操心啦!”欧阳碧轩安慰道:“姐夫,你不要生他们的气,姐姐本来要来看你,可是爸爸还需要人照顾,她千叮万嘱,无论如何你一要好好的,不要胡思乱想。”
萧可打趣道:“妹子啊,你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撒谎,你姐姐现在最不待见的人就是我啦,恨不得让我给那位林先生抵命呢!”欧阳碧轩急道:“她那儿都是气话儿,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儿。”萧可又淡淡笑道:“无所谓啦,……。”欧阳碧轩语重心长道:“姐夫,无论别人怎么想儿,你都不要往心里去,我永远相信你,我的姐夫是一个敢做敢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话声一了,萧可顿时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不由苦笑道:“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自己啦!”欧阳碧轩又安慰道:“姐夫,你不要这样儿,一切都会过去的!”萧可又苦苦一笑儿,欧阳碧轩又语重心长道:“姐夫,我知道你平日逗我激我都是为了我好,你是用心良苦,恨铁不成钢,虽然我嘴上不说儿,但我心里一直非常感激你。”话音一了,萧可心头又不由一震,含情脉脉地注视欧阳碧轩,朗朗道:“谢谢你还能来看我这个姐夫,回去好好照顾爸爸,不要为了我担心。”说着,径直起身而去,瞧着萧可那憔悴的孤影,欧阳碧轩鼻子骤然一酸,亦伤心离去。
这会儿,林好的病榻之侧,欧阳韵轩俩人依然焦急的守候着,面如死灰,忧心忡忡。
瞧此形情,欧阳碧轩亦满腹忧虑,愁眉不展,关心问道:“姐夫,医生怎么说?”过了半天儿,蓝娇儿又伤心欲绝道:“虽然过了危险期,但头部还有淤血,能不能醒过来只能靠表哥自己啦!”话声一了,又泪流不止,捂着嘴儿往外奔去。
此刻,瞧着蓝娇儿痛不欲生,丧魂失魄的样子,姐夫俩儿亦是心如刀割,痛心不已,不知所言,过了半响儿,欧阳碧轩沉吟道:“刚才我去看姐夫啦,人瘦了一圈儿。”欧阳韵轩依然一言不发,听而不闻,欧阳碧轩突然气道:“姐夫就算有千不该万不该,但你们终究夫妻一场,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吗?”欧阳韵轩怒道:“他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要不是他,林好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吗?现在还要我去看他死活,我对得起林好吗?我还有什么颜面坐在这里。”欧阳碧轩道:“这事不是还在调查吗,你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姐夫做的,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
欧阳韵轩沉默不语,无言以对,其实冷静一想儿,她渐渐发现这事儿确有蹊跷,那讨厌鬼虽有些儿不着调儿,但也绝不可能这般丧心病狂,灭绝人性,下此毒手。
欧阳碧轩又急道:“好,好,好,这事儿就算是姐夫干的,但也总不能一直把他撂在那鬼地方不闻不问吧!”欧阳韵轩气道:“他又不是没呆过。”
欧阳韵轩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冷酷无情,但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多心疼,心如刀割,万分不舍。
欧阳碧轩气愤道:“爸爸这样,你也这样,过河拆桥,无情无义,请你不要忘了,要不是他舍命相护,我们姐妹俩儿早就没脸儿活在这个世界上啦!”说着,便愤愤而去。
一眨眼儿,几天过去啦,对于萧可此事儿,欧阳灏天依然不闻不问,放佛一切不未曾发生似的,欧阳韵轩似乎亦是如此,满不在乎。
尽管如此,欧阳碧轩与欧阳秀轩姐妹俩儿一有时间便跑来探视,聊聊天送送吃的,这日子虽苦闷难熬,但萧可心里欣慰万分,温暖如春。
此外,穆诗雨亦是忙里偷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影响,只能趁着人烟稀少之时,偷偷探视。
这会儿,穆诗雨正打趣道:“你对这地方真是心心念念,隔三差五的又跑回来。”萧可淡淡道:“可这回儿最是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穆诗雨道:“你也不知道谁干的?”萧可无奈道:“鬼知道那富二代得罪了什么人,竟对他下死手,不巧我撞枪口上啦,拉我做垫背。”穆诗雨道:“你也甭泄气,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萧可感慨道:“人有旦夕祸福啊,岂能事事尽如人意,夜路走多啦也会撞上鬼儿,说不准哪天就到我啦!”
穆诗雨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好的不盼儿,尽喜欢胡说八道。”萧可不由叹息道:“可不是我危言耸听,人家那韩先生对我可是念念不忘,一直惦记着呢!”穆诗雨认真道:“甭说那些儿晦气话,你这案子我已经给你认认真真咨询了律师,也许可以保释,要不……。”
萧可抢道:“这地方我蛮喜欢的,实在舍不得走啦,就给我多睡几天。”穆诗雨气道:“这都几天啦,你还奢望欧阳家的人捞你出去啊,要来早来啦!冥顽不灵,白日做梦。”萧可又一脸沮丧,闷不作声,过了半响儿,方沉吟道:“这事儿你就不要管啦,好好上你的班。”
话音一了,穆诗雨顿时急道:“萧可,你混蛋,既然你那么想呆就给你呆到老,呆到死,犯贱。”说着儿,愤愤而去。
其实,穆诗雨所言不假,萧可就是不死心,想证实一下,在欧阳灏天心里,自己是不是已经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一直以来儿,在萧可的生命里,欧阳灏天的信任与欣赏才是他活着的动力和念想,也是他苦苦留在欧阳家的唯一希望和理由,如果最敬爱的人已经放弃自己,那么一切坚持也就没有了意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欧阳灏天的身体也渐渐康复,两脚儿已能稍稍走动,欧阳美美兴奋道:“舅舅,您恢复得可真快儿,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还不敢相信呢,像您这种情况,要搁别的病人,没一两月根本不可能恢复到您这种状态。”欧阳灏天亦笑道:“这儿还不得多亏咱儿家闺女细心照顾。”欧阳美美道:“我看是舅舅您身子骨好。”欧阳灏天笑道:“咱家闺女就是会说话。”欧阳美美道:“姐儿,有空你就多陪舅舅出去溜溜,有助恢复,别整天老闷在屋子里。”欧阳韵轩欣然道:“好,一会儿我就陪爸爸出去走走。”欧阳美美道:“那我先忙去啦!”
没一会儿,父女俩儿便一路蹒跚,徐徐来到院外一凉亭坐下,举目望去,花香草盛,绿绿葱葱,过往病人无不精神洋溢,说说笑笑,欢欢乐乐。
可是,欧阳父女俩儿却愁眉苦脸,闷闷不乐,不知所言,不知几时,欧阳韵轩终于骨气勇气,硬着头皮,战战兢兢道:“爸儿,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他撂在里面不闻不问吗?”欧阳灏天哀声道:“你还是舍不得是不是?”欧阳韵轩辩解道:“他有时候确实有点儿流氓,蛮不讲理,但以他的性格一直都是敢做敢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欧阳灏天道:“韵轩,不论他做错了什么,你都会一如既往地护着他是不是?”欧阳韵轩粉脸绯红,支支吾吾道:“爸儿,我只是就事论事……。”
欧阳灏天沉吟道:“他有这么好吗?为了他,不惜生爸爸的闷气。”欧阳韵轩娇声道:“爸爸,您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人,韵轩绝不敢生您的气。”说着儿,双手紧紧搂住欧阳灏天的胳膊。
欧阳灏天无奈笑道:“还说没有,这些儿日子都不理爸爸啦!”欧阳韵轩急道:“我是怕惹您老生气。”欧阳灏天笑道:“你给爸爸说说,他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个都为他说好话儿。”欧阳韵轩又撒娇道:“爸儿,您招的女婿儿,怎么倒问起我们来啦?”
话音一了,欧阳灏天顿时一愣,苦苦笑道:“好,好,好,都是爸爸的错儿,爸爸引狼入室。”欧阳韵轩娇声道:“那会儿您把人家夸得跟花似的,心里护着,手心捧着,这会儿又这样说人家,爸儿,您老也太两面三刀了吧!”欧阳灏天苦笑道:“弄了半天,倒成了爸爸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