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儿,欧阳灏天又着急问道:“那现在你母亲在哪,是不是还在乡下?”萧可苦笑道:“她一直都不放心我,整天担心我给她惹事,我到哪她老人家就跟到哪儿,这几年一直在城里啦,顺道在路边摆了个果摊。”
话音一了,众人诧异不已,欧阳灏天又急道:“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们,请她来家里坐坐?”萧可笑道:“农村老妇人,只怕给你们闹笑话,不来也罢儿,但请你们放心,她身体还算硬朗,训起我来没完没了,我还隔三差五的就跑回去吃饭。”欧阳慕华急道:“小可,你说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啦,你到底怎么想的!”欧阳老太哭腔道:“她一个单亲母亲,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拉扯大多不容易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孝敬她。”萧可坦然道:“奶奶,你们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孝敬她,陪在她身边。”欧阳灏天埋怨道:“你这孩子平日里比鬼还精儿,怎么能办出这事?”
这时,萧可已然满上酒,又淡淡道:“一家团聚的日子,就不要为了些小事儿闹得一大家子儿都愁眉不展的,姑妈,美美,来,我敬你们一杯。”话声一落,又一饮而尽,欧阳慕华急道:“小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欧阳美美亦急道:“是啊,姐夫,你就少喝点。”萧可笑道:“今儿难得高兴,多喝几杯没事儿。”说着,又给手中的酒杯满上,朗朗道:“三叔,三婶,礼轩,秀轩,我也敬你们一杯,来,干啦!”说着,又一饮到底。
欧阳灏威急道:“可儿,你这儿是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儿啦?还是三叔又给你添麻烦啦,我知道都是三叔的错儿,三叔对不起你,你要心里不痛快,要想解气儿,就中三叔来啊,三叔不怪你,也许这样儿,三叔心里能好受些儿。”
萧可急道:“三叔儿,您千万别这么说儿,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还提它干嘛,再说啦,我脾气冲儿,性子急儿,有做得不对地方,还请三叔见谅。”欧阳灏威惭愧道:“小可啊,你可折煞三叔啦!”萧可坦然道:“好,咱爷俩儿不说啦,干啦!”说着,又一饮见底。
这时,待满上酒儿,萧可又道:“碧轩,姐夫也跟你喝一杯。”欧阳碧轩急道:“好,好,好,我陪你喝儿,但姐夫,你悠着点儿,好吗?这样喝会醉的。”萧可笑道:“你放心,就这点酒儿还奈何不了我。”说着,又意味深长道:“碧轩啊,以前姐夫对你不好儿,有点儿狠,请不要往心里去,一个人要整天无所事事,不经历点儿风雨,永远都长不大,让你受苦啦!”欧阳碧轩哭腔道:“姐夫,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打心眼里感激你,敬重你。”话声一了,俩人又一饮而尽。
没一会儿,萧可又满上酒,意味深长与欧阳韵轩道:“我们也喝一杯吧,千言万语尽在酒里,好聚好散,彼此珍重吧!”话音一了,众人顿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知萧可这话到底何意?
只瞧欧阳韵轩面色如蜡,满眼通红,最无法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啦!不经意间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紧紧地抓住萧可的胳膊,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道:“小可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啦,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受了很多的委屈,只要你高兴,你解气儿,打我骂我怎么着儿都行,但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说着儿,哽咽不止,泪流满面,凄凉不已。
此时此刻,欧阳韵轩完全没有了往日千金小姐的做派与架子,活活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儿,乞求大人的原谅与责罚。
众人更是一脸疑惑,不知所措,萧可语重心长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丝毫没有生你的气儿,我们以往的误会情有可原,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自以为,一厢情愿闯进了你的生活,破坏了你应有的幸福,但事已至此,就请我们彼此珍重,彼此原谅,……就当一切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啦,我也该走啦!”
欧阳韵轩嘶声道:“不,这不是梦儿,这是真的,我知道我任性,爱耍小姐脾气,总惹你生气,但我保证我一定会改,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萧可沉吟道:“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地痞流氓,街头混混,身份卑微,实在高攀不上你这儿千金大小姐。”
话音一了,欧阳灏天立时着急道:“小可啊,不能妄自菲薄,自惭形秽,爸爸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的身世。”萧可意味深长道:“爸爸,对不起,您知道吗?这两年来儿,我的心一直是飘荡着,浑浑噩噩,恍恍惚惚,一刻都没有踏实过儿,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我实在厌倦啦,我的心好累,真的好累儿,……爸爸,现在我们一家团聚,我的使命也算完成啦,……爸爸,真的很对不起儿,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啦,从今往后,我只想活得简单一点儿,自在一点儿,平静一点儿。”说着儿,又顿声道:“爸爸,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么厌恶那身西装革履,那副人模狗样,每次回去看望我妈儿,我都会事先在车上换上一身随意的衣服,只有那样我身心才会舒服,我才感觉得到我还活着,我才能看清真正的自己。”
欧阳韵轩急道:“小可儿,你若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你尽可以跟我说,从今往后,我听你的话,认认真真地工作好不好?只要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依你。”话声一了,众人又不住赞许附和。
欧阳灏天亦急道:“韵轩说得对,爸爸答应你,赶明就回公司上班,从今往后,你想过怎样的生活爸爸都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快乐,只要你跟韵轩幸福,无论爸爸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一听这话儿,萧可又不觉满眼通红,热泪盈眶,哽咽道:“爸爸,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能听到您这句话儿,就算现在让我去死儿,也瞑目啦!爸爸您知道吗?我若不在啦,您身边还有至亲至爱的人相伴,奶奶健朗,兄妹连心,女儿孝顺,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而我妈儿只有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她一把拉屎一边尿把我拉扯大,二十多年来,就我们娘俩儿相依为命,无依无靠,现在她都这把年纪啦,还整日起早贪黑,忙忙碌碌,我这做儿子的,如果还迷恋豪门,贪图富贵,养尊处优,我还是人吗?”
欧阳韵轩急道:“我们可以把她接过来好好照顾她,我保证我一定像对待亲妈一样儿孝敬她老人家。”萧可道:“我妈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固执,不喜欢麻烦别人,特别是自己的儿女,她宁愿一个人饿死老死,也绝不会来这里跟我们住的,哪怕真的来了,她也绝不会习惯这里的生活。”
欧阳灏天又道:“没关系,我们一大家子的人,她老人家可能有些儿顾忌,但我们家有的是房子,你跟韵轩可以搬出去住嘛,然后就把她接过来,从今往后,你们就可以好好孝敬她啦!”萧可感动道:“谢谢您爸爸,可我的心已经死啦,我只想一个人好好陪在她身边。”欧阳韵轩又哭腔道:“小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儿,就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要离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此刻,萧可亦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沉吟道:“对不起,我的真不适合你儿,你应该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我真心祝福你!……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啦,就放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欧阳韵轩嘶吼道:“我不同意,我不签,不签……。”萧可又痛苦道:“早在两年前你就已经签好儿。”话声一了,众人惊慌不已,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怎么事。
这会儿,只有欧阳韵轩心里明白,那离婚协议书正是两年前自己逼迫萧可签字的,不想造化弄人,竟然作茧自缚,自食恶果,刹那间儿,欧阳韵轩只觉天昏地暗,头晕目眩,大半天没喘够气来。
这时,萧可又喃喃道:“我已经委托程律师把爸爸转到我名下的所有股票,基金等资产全部转到你的手里,至于爸爸给我的那辆车,就让我做个顺水人情,送给碧轩吧!”欧阳碧轩哭腔道:“姐夫,那车儿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不要儿,碧轩求你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萧可又苦苦笑道:“这么好的一辆车儿,你若不要可就生锈啦!”众人泪如雨下,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