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药了?”
沐闵行一脸冰冷地站在床前,望着床上脸色难堪的余笙,一字一顿紧咬着牙关愤恨地问着。
“……”
余笙只是用力地眨眨眼睛,并没有说话。
一是没有力气,二是心中畏惧。
沐闵行虽然没有立即发脾气,但是她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之气。
沐闵行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看的余笙都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即便如此,他仍旧继续看着。
良久,沐闵行才无奈地叹口气,在梧桐小筑另外开了一间房,然后抱着浑身僵硬不能动的余笙走进去。
把她缓缓地放在床上之后,沐闵行就赶忙去浴室里发热水,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冷芒,现在的他痛恨死了那三个人。
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水温刚刚好。
沐闵行褪去余笙身上的衣料,然后就把她轻轻地放在浴盆里,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柔软的身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擦了个遍。
余笙感受着沐闵行温暖的手掌,被他轻抚过的肌肤都不由浮现层层暧昧的红晕,脸色也随着温热的水而滚烫起来。
这还是沐闵行第一次如此仔仔细细地为她清洗,若是细细探究的话,倒不是完全在清洗,因为这暧昧的气氛实在有些过分。
“还难受?”
沐闵行见余笙缓缓地闭上眼眸,不由低声询问着。
心有些莫名地紧张,害怕余笙身体会出问题。
“没事。”
或许是温热的水浸泡的缘故吧。
余笙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已经好太多了,她缓缓地抬眸深情地凝望着沐闵行,得意地轻笑着。
幸好有他及时来了。
“那就好。”
沐闵行拿过一旁的浴巾为余笙轻轻地擦拭身体,然后就把简单的浴袍为她套上,再次放倒在床上。
柔软的床,温暖的阳光。
余笙只觉得眼皮一阵沉重,她悄悄地打了个哈欠,抬眸望一眼正在褪去外套的沐闵行,不由轻蹙着眉头。
“睡觉,我陪你一起。”
沐闵行轻轻地躺在余笙的身侧,面对着她柔声细语地说着。
“嗯。”
余笙见沐闵行没有做什么,就放心地沉沉睡去。睡梦中,她仍旧能感觉得到投放在自己身上的一道深沉的目光,温和而又沉重。
不知是错觉,还是沐闵行一直在看她。
她很想弄清楚,但是眼皮实在太重,睡意过于深沉,不到一刻钟就又睡去了。
如此反复几次,等到暮色浓重的时候,余笙才悠悠地转醒。
缓缓地伸手摸摸身侧,触碰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她心下猛地一愣,轻轻地抬眸,看到沐闵行还在她身旁待着。此刻他已经睡着了,精致的五官,英俊的面庞,无不彰显着他的魅力。
平日沐闵行脸上的神情,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可现在,他却是一副安详入睡的模样,宛若一个不知世故的孩子。
余笙缓缓地伸手轻抚上他微蹙的眉头,想要为他展平那一抹的不顺,正巧他就醒了。
“醒了?饿不饿?”
沐闵行见余笙脸上微微透着一抹红晕,看来她应该无大碍了,不由放下心来。
“不饿。”
余笙经受如此漫长的一天,只是感到自己的心很累很累,至于饥饿,她是没有的。
“不饿,我们就来说说今天的事情。”
一听这话,余笙顿时愣神了,顿时有种想要撒腿就跑的挫败感。他这是要算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
沐闵行冷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余笙,语气颇为无奈地叹口气。
“嗯?”
余笙有些不解,她看着沐闵行困惑的神情,不禁微蹙着眉头。
“他们……没有碰你吧?”
沐闵行一脸为难地询问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害了余笙的自尊心。
“没有。”
余笙紧蹙着眉头,冷冷地回答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玉函时怎么回事。”
沐闵行脸色有些难看,陈玉函变成这幅惨样,想来陈老爷子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至于会不会怪责到余笙的头上,他是不知道,不过有他在,就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余笙的。
“闵行,事情有些复杂,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完全。”
余笙听到沐闵行问到陈玉函的事情时,脸色也是难堪了一阵,但她仔细想了一会儿,便决定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地告诉沐闵行。
若是她被追责起来,至少还有沐闵行可以为她解释,不怀疑她。
于是,余笙就把一切都告诉了沐闵行,沐闵行越听脸色越是难堪。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
不过若没有陈玉函的算计,也不会有余笙的遭难,同样,没有她的挺身而出,余笙也就不会避过此难。
还真是复杂……
“竟是如此,听起来事情是前后矛盾的。”
沐闵行深深叹口气,这件事情复杂就复杂在陈玉函做法的前后矛盾上。
“我也不太清楚陈玉函为什么设计害我,继而又舍身救我。”
余笙也随着叹口气,微蹙着眉头,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幸好你没事。”
沐闵行伸手紧紧地搂着余笙的身体,把头窝在她的脖颈间,说话时惹起就喷洒在余笙的脖子以及脸颊上,弄得她痒痒的,有些许的难受。
“我,没事。”
余笙微微颔首,有些不太明白沐闵行今日为何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不过你不听话,就要好好地惩罚惩罚。”
顷刻之间,沐闵行就松开了余笙的腰肢,望着一脸愣忡的她,嘴角噙着一抹狡诈的笑容,开怀地说着。
“惩罚?”
余笙一脸讪讪地和善笑着,近乎谄媚地巴结着。
她才不愿意要惩罚呢。
“你身体才刚好。”
沐闵行无奈的叹口气说着,余笙立即重重地点头。
“是啊,我才刚好,不适合惩罚的。”
“那就小惩大诫吧。”
沐闵行提议着笑道。
“……”
余笙再次一愣神,没料到沐闵行会这样说。
“唔唔……”
沐闵行猛地凑到余笙的面前,在她娇嫩血色的唇上轻轻地啃噬着,大有把她拆吃入肚的打算。
余笙一阵惊恐,双眸圆瞪着望着眼前人,不敢稍稍眨一下眼睛。
“这算是小惩,等你身体再好些,定要大惩一回。”
沐闵行把余笙吻的七荤八素的,就缓缓地从她唇瓣上离开,望着她一副失迷的模样,不由低声好笑着。
伸手轻轻地在她唇瓣轻抹一下,然后语气森凉地一字一顿地郑重说着。
“……”
余笙顿时感到无语了。
沐闵行这行为分明就是正大光明地吃豆腐,换言之,就是有理有据地占便宜。
但是她又没有任何反抗的理由。
余笙顿时觉得自己被他拿捏地稳稳的,面上不由浮现一抹无奈的浅笑。
医院里,莫辰逸一脸焦灼地等候在急诊室外。
这时,他受到了余朵希的电话,就把这里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她顿时一阵惊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莫少,拜托你先好好照顾玉函,我去找姑姑说说情况,看看如何处理。”
余朵希不敢轻易惊动陈老爷子,虽然老爷子身子健康,可若是听到自家宝贝孙女的事,说不定会怒火攻心。
若是陈老爷子出了事情,她恐怕就是罪过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照顾玉函的。”
莫辰逸挂掉电话,深深地叹口气,他给余笙打了一个电话,但始终没人接听,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如何了。
心里焦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到急诊结束,陈玉函被转移到单人VIP病房里,不是因为陈玉函的情况严重,而是因为单人VIP病房环境比较好些。
再者,也是莫辰逸一再强调的事情。
望着床上熟睡的女人,莫辰逸感到心下一阵疲倦,他缓缓地伸手为她整理一下青丝,然后就坐在她病床前等着她醒来。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莫辰逸只觉得过了几个漫长的世纪那样长,陈玉函才缓缓地醒来。
当她看到自己眼前的男人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的,不一会儿就颤抖着身子,愤恨地怒声吼叫着。
“滚开,滚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莫辰逸脸色顿时一阵阴沉,见到陈玉函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由一阵疼惜。
“玉函,是我啊,辰逸。”
陈玉函还有一丝清晰的理智,她听到“辰逸”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不由泪流满面,低声哭诉着。
“辰逸,是你,真的是你。”
莫辰逸连忙伸手紧紧地握着陈玉函胡乱挥舞的小手,面色凝重且坚定地说着。
“是我,我在这里,一直都在你身边呢。”
陈玉函听到这话,脸上一阵欢喜,但随即就狠命地摇头,嗓音凄苦地否认着。
“可是,辰逸不要我了。”
“怎么会,我要你。”
莫辰逸面上一阵艰难,但看到陈玉函如此疯癫的模样,不由心下一软,语气轻柔地劝慰着。
等到她精神好些之后再澄清一切吧。
“可是,辰逸你不能再要我。”
陈玉函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我已经脏了,脏了,辰逸不会再要我了。”
莫辰逸心中一阵揪疼,连忙伸手揽过陈玉函的肩头,低声劝慰着。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渐渐地,听着这些话的陈玉函渐渐地冷静下来。
她伸手环抱着莫辰逸,趴在他的怀抱里痛痛快快地哭泣着。
莫辰逸听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声,心下不由一阵堵闷。
然后他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