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黑狼发出了阵阵的嚎叫,也就是在那一刻,黑狼才终于开口可以说话了!
“花妮!花妮!你醒醒!”
黑狼口吐人言,但是却还不能化形,它只能用自己的爪子碰着花妮儿,可是花妮儿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从那以后,黑狼心里便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给花妮儿报仇。
“他们不是说我是妖魔,于村不利吗!好,我就化作那妖魔!我屠了花妮村里面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于占奎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不禁后背一冷,狼的凶狠残暴果然名不虚传,那些村民不过是被那蜘蛛精蛊惑,其实他们也是受害者。
可是在那个时候的于占奎眼里,他恐怕不会想那么多吧。
“我屠了那些村民,后来他们找来不少道士法师想要收服我,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吃了那些村民的血肉以后,也是功力大增。”
“那……那个蜘蛛精为什么要你性命啊?”我问道。
于占奎摸了摸手里的娃娃,继续讲了下去。
原来,于占奎,也就是那匹黑狼,因为小的时候误食了一种不知名的药草,竟然变得全身皮毛通体发黑,而且它的血也和普通狼血不同,遂开启了灵智,走上修炼之途。
要说披毛戴角的畜生想要修炼得道那可是太困难了,因为修炼到一定程度,势必会引起上天的考验。
畜生度雷劫,而人类则是天罚。
不过,似乎上天对这黑狼于占奎却格外的恩宠,因为它的那一身皮毛竟然可以躲避雷劫,所以很多妖邪都惦记着它的这身皮毛。
那蜘蛛精变化的道姑就是其中之一。
要说于占奎那个时候的修为比起蜘蛛精来其实多少还差着一些,除了这个不算,它之前就刚对付完想要抢它皮毛的妖精,元气大损。
而那蜘蛛精也当真狡猾,为了自己省力,竟然化作一个道姑,编出这样的一个谎言来迷惑村民,让村民上山打狼,而正因黑狼之前斗过别的妖精元气大损这才误入村民的陷阱。
“那后来蜘蛛精呢?”我问道。
于占奎转头看了看我,然后说道:
“这不是被你打死了吗……”
怎么还有我的事情啊?
等等……难不成,那蜘蛛精是朱封天!
见我明白过来了,于占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不错,那蜘蛛精就是朱封天,屠了全村以后,我便四处寻找那蜘蛛精的下落,九十年了,九十年之间我碰见过她几次,可是她的修为一直不在我之下,每次打起来,我都占不到什么便宜,最后总是被她给逃了。”
听到朱封天这么说,我才算是明白了那“三不惹”当中的排名果然真实不虚。
虽然说这朱封天本事比于占奎稍稍高那么一些,但是不知为何,每次和于占奎决斗,却总是稍微落于下风,本事高强却被追杀的到处跑!
后来我才想通,其实也挺好理解的,看看于占奎那不要命的打法,他是要一心报仇,可是朱封天却没有跟他鱼死网破的心。
都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果按照这种方式理解的话,朱封天每次都落于下风可能就理解得了了。
“我追她从陕北追到了东北,追了她九十年,这件事情在野仙里面便也出了一号,因此我才被送了一个追风大仙的名声。”
我咽了口口水,这老爷子是有多一根筋,追杀追了九十年,也够可以的了!
“那……您跟这五族是怎么结下梁子的啊?”我问道。
于占奎听了以后,冷笑一声:
“那群卑鄙小人,自持在七十二族之中名声威望响亮,老黄家和老灰家觊觎总排大教主之位已久,可是自己实力又不够,听了老夫的名号,这才想着拉我入伙,前去助拳,可是当时我一心为花妮报仇,根本无心他们五族之争,所以便拒绝了他们。”
但于是因此,于占奎便和黄家以及灰家结下了疙瘩,于占奎本领虽高,但是到了东北人单势孤,免不了受到这些家伙的排挤,于占奎又生性残暴高傲,不屑与其为伍,尤其是后来在吉林的一片荒山之中,……
“于占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俺们二排副教主请你是瞧得起你。”黄天霸说道。
于占奎看都没看他,只是坐在一座荒坟之前,摸着手里的娃娃。
见到一个冷酷弑杀的妖魔竟然对手里的娃娃爱护有加,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不由得黄天霸火气上撞,趁于占奎不注意,一把将娃娃抢了过来便扯掉了那娃娃的一条腿,并且还将那娃娃的腿撕了个稀碎。
见到娃娃被抢,而且还给撕了,于占奎登时血气上涌,狼性冲天,不由分说上来就将那黄天霸的尾巴扯断了。
而那黄天霸见于占奎动了杀心,便落荒而逃。
看着花妮儿留给自己的娃娃被弄成了这样,于占奎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开始追杀黄天霸,从吉林追到哈尔滨,最后黄天霸跑回了自己的老窝,可是这于占奎根本不理那个,竟然径直私闯黄堂,单挑黄堂四大教主,最后还是把这黄天霸杀了。
从那以后,于占奎追杀黄天霸一战在五族成名,跟老黄家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但是奈何于占奎本事太大,黄堂当中即便是黄堂总教主黄三太爷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黄堂人马见到于占奎,都是敢怒不敢言。
说到这里,于占奎抬头看了看天,狼眼之中,竟然缓缓流出一行泪水,仰天长叹道:
“花妮,九十多年了,你的仇,终于报了。”
说完,他还惨然一笑,看了看我,接着说道:
“虽然,不是我亲自报的。”
他这么说,给我弄的倒是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我说道:
“那个……我能看看那个娃娃吗?”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胡大海跟我说过,找这老家伙千万不能跟他提娃娃,更不能看。
可是就当我正后悔话说出口的时候,这老家伙竟然没说什么,轻轻的把娃娃递给我了!
“小心一点儿。”于占奎说道。
我赶紧点头,要说他能把娃娃让给我看,我就已经有如获至宝的感觉了,我双手将娃娃接了过来。
要说之前给他捡娃娃的时候,在水里我当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仔细辨认那个娃娃。如今再看,就发现那是用颜色不同的粗布缝制而成的。
就当我仔细摸着那娃娃时,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心酸,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就像是碰见了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
一滴眼泪竟然滴在了那娃娃之上。
“我怎么哭了?”我擦了一把眼泪,心里想道。
……
到了亲戚家,老舅和舅妈见到我这一身造的跟被抢劫了似的,也不住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理,跟家里的那套话儿我便又跟他们说了一遍。
“这孩子,点儿咋这么背,听说昨天龙湾河套不知道谁炸鱼,河套的上全是大窟窿,你可加点儿小心啊。”舅妈嗑着瓜子说道。
炸鱼……
这都是谁造的谣呢?
过年的大鱼大肉吃的我实在是有点儿发腻了,晚上跟老舅喝酒喝的晕头转向的,农村晚上睡得早,不到十点,我们便躺下休息了。
躺在炕上,酒喝的晕晕乎乎的,但却睡不着,凌晨和于占奎的对话以及我抚摸那个娃娃时忽然落泪的感觉一直在我心头萦绕久久不断。
为什么我会有那样的感觉呢?
怀着这个念头,我后来稀里糊涂的终于睡着了,梦里,我好像梦到了那个小女孩儿花妮儿,梦到了花妮儿和黑狼的第一次相遇,梦到了花妮儿头上戴着的那奇异的红色小花。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仿佛我就是那个花妮儿一般……
第二天,我便又坐着大客回到了家里,在家里边又腐败糜烂的过了几天神仙一样的生活之后,初十,我便又上了赶回长春的火车。
坐上列车,前方又奔向了我接下来一年要呆着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未来的生活,我现在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担忧,好像看不到自己未来到底通向哪里。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但是很别扭,那是一种对于命运的无力感。
看着车上的其他乘客,有不少人背着大包小裹的,在一起聊得十分开心,他们虽然身上穿的挺破的,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却是在闪着亮闪闪的光。
那是一种对未来充满向往和希望的光,我很羡慕他们,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不用和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
但是我现在却不能回去,因为师傅的死因我还没有查出来,至少,我要把师傅的死因查明以后没有了遗憾我才可以回去。
我看了看我左手手心那三道狼爪子样式的疤痕,此刻它竟然跟我的掌纹合在了一起,仿佛就像我和这些灵异的恶心事纠缠不休一样。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我手上的掌纹和那妖筋疤痕,他大爷的,生命线被划断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是躲不开这些东西了。
到了集祥斋,没想到过了个年,祥叔竟然瘦了两圈儿。
“来了啊?”祥叔打着哈欠对我说道。
“嗯,祥叔过年好啊,过了个年你咋不但没胖,反而瘦了呢?”我问道。
“过年看直播看的,你先看店,我进去睡一会儿……”
说完,祥叔挠着肚皮便走回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