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的红蔓延得很快,一直延伸到男人摸着她的位置。
攥紧那戒指,她嗓音匆匆,抿唇就往梯子下面爬,“那那我去睡了。”
男人跟着往楼下爬时,突然瞥到门口闪过的一道黑影,那消失的速度极快,从身手看来,绝非是居住在附近的普通平民。
“怎么了?”南枝见他一直往窗口看,探了脑袋出去瞧瞧,什么也没有。
宁御城淡笑把她掰回来,摁回床上,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低声道,“戒指放在哪了,我看看。”
她呼吸急促又害羞,从白皙的脖颈处捞了一枚项链出来。那戒指被她串起来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
他低头在那戒指上吻了吻,送回去,从她身上起来,关了台灯,“快天亮了,睡吧。”
“嗯。”她也累了,在屋顶吹了那么冷风,此刻在被窝里实在的温暖和安心,令她很快进入梦乡。
男人倾身关锁了窗户,颀长的身子转身往楼下走。
赵特助正在花园,收拾放完孔明灯的垃圾,见他来了,笑抹一把汗,满脸得意又期待,“怎么样怎么样,宁总,我放得还不错吧?苏小姐有没有幸福得扑到你怀里说你我要嫁给你?”
“没有。”他脸色不大好,倒不是因为她没接受戒指的缘故。
“呃……?”赵特助满脸意外,抚着下巴,“不会吧,一般女孩应该都拒绝不了这么浪漫的攻势啊。
啧啧,苏小姐果然段位够高,不容小觑,宁总,您的追妻路还很漫长啊。”
宁御城淡冷扫他一眼,站在花园中心的位置往上看,正对着视线的那扇窗户就是苏南枝的卧室。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人影,站在这的赵特助应该也会有所察觉。
“刚才花园里有没有人?”他凝声问。
“人?没有啊,这里只有我一个。”听他这么问,赵特助突然一股胆寒,后背发毛,“宁总,难道您看到有别人……”
“嗯,还不能确定是否是我看错了。”宁御城揣兜凝神。
思忖再三,他一脚踏在花园的椅子上,凭借一米八六的身材,站在上面能勉强够但二楼窗户。
“手电筒。”他从赵特助手里接过,叼在嘴里,用力往上一扑。矫健的身影稳稳够到窗台,整个人等于是做引体向上一样,吊在窗口。
他不怎么费力,胳膊肘撑着窗台,看一眼床上熟睡的女人。还好没吵醒她。
男人低头,细细循着窗户找起线索。
手电筒的光照到一处用细绳摩擦过的痕迹。而且,窗台处的鞋印虽然清理过,但大概是因为时间匆忙没处理干净,仔细一看仍有大致形状。
他呼吸骤然一沉,看来那人影,并不是他看错了。
“砰”一声,他从楼上跳下来,吓了赵特助一跳。见男人泰然自若地掸落着身上的灰尘,连忙问,“怎么样?”
男人没回答,但肃冷寒沉的脸色已然说明一切,“联系一下顾宸深,问问他给我加派的保镖怎么还没到?”
“好。”
过十分钟后,赵特助把电话交给男人,“顾先生说要亲自跟你说。”
宁御城接过手机,刚低淡地“喂”了一声,那头同样冰冷不悦的嗓音传来,“出什么事了。”
“你的人到了没有。”宁御城不答反问,掏出一根烟,眼神示意赵特助帮他点一下。
顾宸深在那头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还没,还有5小时过境。”
宁御城徐徐叹声,叼着烟,靠在墙边上抽,“我怀疑是周沉在美国有党派,或者,他人就在美国。总之大概是打算从苏南枝下手,今天在商场一次,夜里在她卧室的窗口又一次。”
“靠,”顾宸深冷哼一声,“周沉tmd就是一只下水道的老鼠,当初救你出来那回就应该一炮弹轰了他那老窝,免生这么多破事。”
男人长指掸了掸烟,肉眼可见几粒烟灰掉落下来。
等顾宸深发泄完,他继续说,“我这里网络不好,你帮我查的那张刀疤脸,有没有下落了?”
“还没有。”顾宸深揉着眉角,低声说,“查遍前后二十年的资料,周沉的手下、跟他有关联的人,根本没有人脸上有那么明显的刀疤。”
“是么。”
男人沉默了,难道不是周沉身边的人?
一根烟抽完,他把烟蒂摁进垃圾桶,起身,便要挂电话,“不说了。”
“喂,你们那已经快早上6点了,你不会拐着我妹妹一夜没睡吧?”
宁御城别有深意地一笑,“我倒是想让她一夜不睡。”
赵特助听了在旁边脸不红心不跳,已经习惯了宁总的日常开车。
顾宸深淡淡笑着,靠在傍晚的摇椅上,看着夕阳红遍漫天,身边的卢清舞躺在摇椅上睡得温柔,
“总之你照顾好她。交给你,我放心。”
“嗯。”
宁御城挂了电话,深邃地抿出一口气,对赵特助挥手,“不早了,去休息吧。”
在美国,他的势力还伸不了那么长,环境限制行动,只能处于一直被动的趋势。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加派手下保护好女人和孩子,并在对方进行下一步行动前,逮住他们的把柄。
……
苏南枝醒来已是中午,她习惯性翻了个身,一下滚到男人的胸膛里,她愣了一秒,睁大眼睛看他。
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她身边,呼吸温柔浅浅,吹在脸上很舒服。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盯男人睡觉的脸看,他呼吸均匀,闭着眼安心,熟深,睫毛长又密,看着真叫人羡慕。
苏南枝微笑看着,突然想起过去几年他们初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相拥而眠,但他睡得浅、不安心,她动一动他就会醒过来。
这个一路坎坷打拼才走到今天这般位置的男人,当初对任何人都抱着戒备和敌意吧。
而现在,他却在身边睡得如此安心,信任。
她想不通自己做过些什么,让他明明追得很累很辛苦,却一直没放弃过。
手指不禁流连过男人的脸,被他一下握住了手背,男人缓缓睁开慵懒含笑的黑眸,直直盯进去她的眼。
“你……你醒了啊?”她讪然一笑,忙往后缩了缩。
他笑着吻了吻她软软白皙的手掌心,没羞没臊,“想摸就正大光明地摸。”
“我才没有。”她红着脸抽回手,翻身下床,故意把被子丢在男人脸上,“我要下楼吃早饭了。”
她觉得自己可真傻,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对他动起手来了,大概是看那张脸实在精致得过头,被美色诱惑而忍不住上手了?
她长舒口气,揉揉脑袋下楼,就见两个孩子在厨房里做早饭。
小橘子要踩在凳子上才勉强够得到洗水池,她垫着柔软的小拖鞋,袖子撂到手肘的部位,露出粉白色的小手臂,莲藕一样嫩嫩的,在洗着胡萝卜。
宁郁然显然是个大男孩,一米七四的身高,背影瘦高挺拔,虽然不是宁御城亲生的儿子,却大概是从小被他教育着成长,颇有他的风范。
他在旁边始终盯着小橘子的一举一动,生怕刀子切到她的手。两人配合得十分仔细认真,甚至连她下楼来都没有注意到。
“你们在做什么早饭?”她出声的时候吓了两个孩子一跳,小橘子冲她撅着嘴,可爱兮兮,“妈妈咪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呀。”
她小手指着炖在锅里的土豆,一脸得意地跟她展示一早上忙碌的成果,“我跟然哥哥准备了炖土豆,等下还有面包和胡萝卜沙拉。”
“真棒,都是你跟郁然做的吗?”她脸有惊喜,心觉让这两个孩子一起学习生活真是正确的选择。且宁郁然在美国长大,能带着教会小橘子如何独立自主地生存,大概是她自己也需要学习的。
小橘子笑眯眯地,“其实大多数都是然哥哥做的,我只是在旁边帮忙啦啦。”
“小橘子也很棒啦。对了,小枝,等下我想带小橘子去我的小学玩,今天正好有毕业活动。”宁郁然兴奋地扬着眉目,征求她的同意。
能让小橘子多交到朋友,她当然高兴,“去吧,注意点安全。”
三个人吃过早饭,宁御城也正好下楼来,已经收拾好一身严肃的正装准备出门了。
苏南枝扭扭捏捏地走到玄关,对着他换鞋的背影问,“不吃早饭再走吗?”
男人淡笑理着衣领,没正经地笑,“你现在喂我我可以吃。”
她想了想,还是担心他不吃早饭会低血糖,这男人本来身体就没以前好了。
转身踏着拖鞋“噔噔噔”跑回桌上捻了一块土豆夹在吐司里,递到男人嘴边,“吃吧。”
宁御城淡笑俯身,张嘴乖乖吃了,优雅地擦了嘴,对她点点脸颊两边的位置。
“你,你还不走啊?”她撅噘嘴垂眸问。
“给我。”他又戳戳自己的脸,满脸暧昧又期待。
苏南枝咬牙,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
她,她还没打算原谅他呢!
男人明白她那为难的脸,不免有点失望,摸摸她的头发,“等我回来。”
苏南枝咬咬唇,胸口贴着的戒指好像在隐隐发烫。基于他最近表现不错,不给这个吻又太可怜了点。
于是小女人羞涩一样,柔柔抓住他的手腕,芳软唇瓣在他掌心最深处留下一吻。
吻得极为迅速,浅尝辄止。小脸已经凝红透了。
男人怔瞬一秒,手心处又烫又暖。
“好了这样可以了吧……”她作势要跑着转身,被宁御城一只手臂从背后捞住。
男人胸膛紧紧与她相贴,捏着女人的下巴,迫她转过脸,把她摁在墙壁上就是一阵深绵的缠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