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听徐良这样讲,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儿不适的表情。
显然她们可都没想到徐良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在她们看来,这个要求实在是让人有那么点儿恶心。
可法医老冯却没有这样的感受。
他冷笑着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哼,目光当时就向着尸体上面看去。
做为一名法医,他整天做着跟尸体打交道的工作,当然什么样的事情也都做过了。为此,他才不会在乎自己是否要把尸体的大脑从颅腔里面拿出来。甚至说,他还刻意将解剖室内的法医们召集到他的身旁去,显然他觉得这是一个讲授大脑摘除术的好机会。
徐良看到老冯的举动,脸上不由得挂出了无奈的笑容。
他发现面前的这个老学究虽然有顽冥不化的一面,可他同样也有可爱的一面。至少这个老家伙知道不糟蹋东西,只要是工作当中能够用得上的,他肯定就不会将它放过,而是会认真得加以利用。
“阿良,他可真将那家伙的大脑拿出来了。”
“我看到了!他的技术真不错,一点儿都没伤到脑组织。”
徐良听到林默婷的提醒,却依然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看他此刻的表现,就好像老冯做得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联,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一样。
林默婷听到徐良的回应,嘴巴则用力得抿动了起来,脸上更浮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她虽然没有为此多说些什么,可心里肯定给徐良奉送了一定疯子的帽子。
梁冰冰这时则把自己的目光紧盯到了老冯的手上。
别看当老冯开始手术时,她的心里有那么点儿不适的感觉,可如今她的表情却很平静。毕竟当她被侯教授研制出来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被送去梁家,而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测试。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够逃脱出来,并且又跟徐良在一起。
在她生活在侯教授实验室里的那段时间里,她可没少看人体器官的标本,并且看侯教授摆弄类似的东西。虽然她那时候看这些东西总会是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可如今事情显然却变得完全不同了。
“好了!小子,你不是想要看他的大脑吗?我已经将它完美得摘取出来了。现在你看吧!它究竟哪儿有问题?”
老冯的活儿做得很麻利!
当他这样质问时,身子已经转动起来,目光也向徐良的脸上瞟去。
此刻,他自己的脸上当然是一副高傲自得的表情了。不仅如此,当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轻哼声还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徐良并没有介意老冯的这些表现,而是把目光迅速得就向着尸体的大脑上面转去。
他要看这个家伙的大脑并非是心血来潮、随便那么一说,而是他当真怀疑侯教授会在这具尸体的脑袋上做某些手脚。
如果这具尸体真得是借用他的外貌、再加梁兴彪的思维复制出来的,那侯教授应该会有个办法来控制他才对。
在这之前,每当侯教授派出异能人向他们发动攻击的时候,梁冰冰都会感觉到头痛,而且她前段时间出现异常时,也是头脑方面出现了某些问题。综合这方方面面的事情考虑,他有理由相信尸体的大脑肯定存在着有异常人的地方。
只是,当徐良去观察这颗大脑时,却还真就看不出它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他可记得在小诊所里那个假冒的侯教授被打死时的情景,那时候可是有绿色的腐蚀性液体从他的脑袋里面流淌了出来。
“怎么样?小子,这东西好玩吗?你以前没见过吧。”
老冯看到徐良一脸专注的表情,不屑的话语紧跟着就又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在这么说的同时,轻嗤声也从他的口鼻处发出;紧跟着,他的眼睛就乜斜着向林默婷和梁冰冰那边瞥去。
虽然林默婷是警察,对人体器官也不陌生。
可她毕竟不是医生,为此也搞不懂摆放在眼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正常的、还是异常的。毕竟她之前见过的大脑多数都是脑浆横流的,像这种完完整整的实体,她还真就很少会有机会见到,就更别说是这样近距离得去观察了。
梁冰冰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老冯的话。
她的眼睛直盯在大脑上,眼中则呈现出几分恐惧的目光。
在老冯看来,她应该是被面前的东西给吓到了;可实际上,她的思绪却回到了过去。那些深埋在她头脑中的记忆此刻也被唤醒了出来,虽然她并不懂得侯教授当时在做些什么,可她却能清晰得记起后者经常会独自一人在摆弄类似的东西。
“冯医生,你觉得它真得没有任何问题吗?”
“嗯?嗯!”老冯显然没想到自己挖苦了徐良,可等到他开口跟自己搭讪时,竟然用了很平和的口气,而且他的话语当中仿佛还带有几分请教的意思。
“那好吧!或许我们应该把它切开。”
“切开?”就在老冯为此对徐良的看法稍稍有那么点儿改观时,他竟然又向老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为此,老冯的眼睛当时就重新瞪大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了错愕的表情。不屑片刻,老冯就吞咽着口水道,“小子,你可真是够狠的啊?”
“是啊!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儿。”
徐良用戏谑的口气回答,手则向着自己的脸颊上面指去。很明显他这是在提醒老冯,那具被解剖的尸体长得跟自己很像。
自打徐良进门开始,老冯就觉得他身上有某处不对的地方。
如今他看到徐良这样做,当然也就想到了这处不对在什么地方了!做为一个不太通人情的老家伙,他偶尔会忽略活人的外貌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在这种想法的促使下,他的目光不由得向着林默婷的脸上望去,嘴巴紧跟着也就向着耳朵根儿那边咧去。看这意思,他虽然发现了徐良跟这具长得很象,可他的心里还是为此充满了诧异的感觉。
“老冯,你按着他说得办吧!”
“可是,林队,这样真得好吗?”
法医虽然整天跟残肢断臂打交道,可不等于他们真就是些冷血无情的人。实际上,他们也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正常人,只是他们的职业给他们增添了一份神秘感,而这便让人对他们多了几分误解而已。
“做吧!不要紧的。”林默婷很认真得回答,“如果这件事情将来真得需要耽误责任的话,这个责任我来担。另外,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对我的话进行录音。”
“不是!林队,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冯边说边把目光向着左右看去。如今在解剖室里忙活得又不单单只是他一个法医,还有法医科的其他人。为此,就算这件事情将来真得闹出官司、或是其他事情来,他也并不缺少证人。
再说了,解剖台上的这具尸体可是在犯罪的过程中被人杀死的,现如今他们为了侦破案件的需要,对它进行必要的解剖,就算是将来尸体的家属找来也没什么话好说。难道警局上层的人会胳膊肘向外拐去帮尸体的家属吗?
再说了,县官不如现管!
只要如今在场的人不乱说话,这件事情谁来管都没有用。
“是啊!林队,我们冯老师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其实咱们为了破案,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老冯的那几个同事、还有学生,他们的脑袋有快有慢!
脑袋慢的人留意到老冯转头,便按着自己心里想得直接就把话给说了出来;可脑袋快的却发现事情不对,便不等脑袋慢的把话说完,便将他的话给打断了,而且还把事情向着符合规矩上面引了。
脑袋慢的人虽然思想是慢了点儿,可当他听到后者这样讲时,头当然也就紧跟着点动了起来。
毕竟法医的工作就是解剖尸体!
林默婷做为洛城警局的刑警队长,当然有权力要求他们对可疑的尸体、以及尸体上面可疑的部位进行解剖了。从这个角度来讲,林默婷要求他们去切割尸体的大脑还真就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我就按着你们的要求做了?”
“做吧!冯医生,这件事情如果上面真要追究责任,你就把我供出去好了。我如今虽然还不是咱们警局的人,可我做这些事情可是受到胡局委托的,所以要是有人想要追究责任的话,也不会追究到你的头上来。”
“是、是啊!这我懂,那好,咱们就切切看。”
老冯的嘴里这么说着,目光则看回到解剖台上的大脑上。此刻,他的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儿后悔!要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还要把这大脑切成碎块,那他方才将它从尸体的头颅当中取出时,可就没必要把动作做得那么小心了。
在这么想的同时,他把手中的手术刀高高得举起。
看他抬刀的模样,就好像他拿得不是手术刀,而是刽子手的大砍刀,这是准备将它直接劈砍到对手的脑袋上一样。
“别!慢着,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