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凡短暂思量，说：“能见石教授一面吗？无监控无监听的环境下。”
“我打通电话问问，”花依凡在办公室里等，脑子有些乱，想来想去都不明白石谦干嘛要帮周家人顶罪。
如果一直保持沉默，最坏就是内心倍受煎熬，但是这样一来，顶罪本身就触犯法律，将来有一天案情水落石出，石谦再也脱不了身，大好前途全毁了。
“我让同事安排了一下，卓少奶奶，这会就能随我回局子里见石谦，不过石谦的态度依然顽固，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同事们轮番上阵跟石谦沟通，都跟打了败仗似的一无所获。”
花依凡大致心里有了个底。
石谦憔悴又颓废，见到她就把头低下，啥也不说。
“石爸爸，不能把所有的罪往你自己身上揽，不为你的前途着想，也要为小磊想想，没有你在小磊身边，我想小磊不会这么优秀，石妈妈过于嚣张跋扈，对小磊的成长非常不好。”
花依凡试着把话说完，石谦还是一声不吭，身上的囚服是他自己选择穿上的，如此就够了。
花依凡不死心，继续说：“我不觉得这么做有多么伟大，更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周家如果在你自首后就能停下他们的恶性竞争手段，你这么做还算有所值，可事实上呢？不是我和卓华的ZH要跟周家抢生意，而是周家想占领游戏市场，有可能的话，还会吞掉盛世和ZH，你这么做止不了周家人的野心。”
良久，石谦缓缓抬起头，眼角布满一夜未睡留下的血丝，说：“我太太答应不跟我离婚了，我坐三四年牢出来还能和小磊生活在一起。”
“三四年？”花依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条人命坐三四年牢就能出来？石爸爸，我没有听错吧？”
“我太太会出面赔偿，我又是自首的，可以请求法官从轻判处。”
“是吗？石爸爸，你有没有觉得好好笑？你太太一手推你顶罪坐牢，她明明才是罪魁祸首，却充当起了好人，毒死人后拿着钱抚慰家属。”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做我太太才不会跟我离婚，我的孩子才能有个完整的家。”
花依凡听完就甩上门走了，为石谦的感到悲凉。
回到ZH，花依凡关在办公室里发呆，不想再琢磨石谦的脑子里装的是啥，也不想再想办法把真正的凶手弄进局子里，罢了，罢了，石谦就此坐牢并不是这场商业大战的终章，这场大战刚开了个头而已。
“凡姐？”
陈程敲门进来：“还以为你不在，敲了几声都没回我。”
花依凡重新起动脑子的运转：“有事？”
“我在先生留下的人脉网里联系上了C城的一位金主，约了晚上见面，凡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什么金主？”
她耳语一阵。
“我就不去见了，石谦替周家人顶罪，惹得我内心的小宇宙蠢蠢欲炸，情绪不在状态，我怕我一不注意说错了话得罪了。”
陈程安慰她说：“石谦自己愿意，旁人又能怎样？就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石谦毕竟是周家的女婿，大义灭亲对于一个搞研究的教授来说，同样残忍，石谦狠不下这个心也就是在意料之中。”
陈程还提醒她说：“凡姐，下个月周家的年会才是一场真正收割战，趁还有十天半月的时间把状态调整回来，要不跟卓少去度个假吧，好好放松放松。”
度假？
貌似是个不错的主意。
花依凡马上给跟卓华打电话，卓华翻了翻近期的日程，能挪出几天的时间，就答应了她。
出国溜达一圈太累，国内游上车睡觉下车拍照又没意思，花依凡就把度假地点定在那年去过的度假村，上次去还是怀着三胞胎的时候。
这次她想带上宝丫，哥哥姐姐在她肚子里就去过了，但宝丫没有。
卓华又有些不愿意，带一小电灯泡多不方便。
连着加三天的班，卓华多空些时间出来，行李妖孽也已经收拾好了，在妖孽的坚持下，小电灯泡没能甩掉。
“妈咪，抱抱。”
“妈咪，肚肚饿。”
“妈咪，我要花花，花花。”
“妈咪，爸比讨厌。”
特意让陈叔开房车送他们去度假村，充分利用路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宝丫又一直黏在她怀里，他刚把宝丫抱开，宝丫就哭鼻子。
“不准哭，要不丢你下车喂狼。”
卓华板着臭脸吓唬宝丫，醋坛子打翻了，六亲不认。
宝丫瘪着嘴想哭又不敢，把花依凡心疼坏了，推卓华一边凉快去，抱回小女儿哄。
“妖孽。”不能单独抱抱她，那就把母女俩一起抱着，问她说：“我和女儿掉水里，你救谁？”
她斜他一眼：“无不无聊？”
“这会是挺无聊的。”
“无聊就跟华天的高管开视频会议，问问今天有没有啥事需要你定夺。”
他指指车窗外绵延的山峦：“山区，信号不好。”
“信号不好风景好，难得来，好好欣赏欣赏。”
“再好看的风景都不及你万分之一，亲爱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先救谁？”
“你会游泳，当然救女儿。”
“要是我不会游泳呢？”
“那也救女儿，你这么大个个子，我救不起来，搞不好还把我自己搭进去。”
“什么！？”
妖孽太过分了！
她又说：“因为救你被一起冲走了，谁来照顾你的另外三个孩子？岛主大人，你都是当爹的人了，能不能别跟自己女儿吃醋？”
“不能。”
“哼！”
懒得理他，抱着宝丫睡一会，看这架势，今天晚上肯定休息不好，有人要报仇。
陈叔送他们到度假村就回会所了，过几天再来接，花依凡抱着宝丫四下转转，宝丫看啥都新鲜，见了草坪都要上去打个滚。
编了个花环给宝丫戴上，可爱得像公主，看得花依凡心里美滋滋的。
有一游戏俱乐部的玩家，十几号人聚河滩边玩cosplay，拉着写有俱乐部名字的横幅，摆着各种炫酷的造型拍照。
花依凡隔的有些远，看着有点像她和卓华玩的那款游戏，走近细瞅，还真是的，服装道具做得像模像样，妆容发型也惟妙惟肖。
宝丫瞪大眼睛看来看去，人家还小，真得从来没见过。
“匪祸天下？”
有人认出了她，也有人不太确定：“不会吧？我们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听说这处度假村就是岛主家的。”
“应该就是匪祸天下，相似度太高了。”
“也就是元素师花凡？哇！我的偶像，我的女神！”
场面失控，十几号男男女女轰一声围上来，拍照的高举手机，求签名的翻找笔和纸，还有大打开怀抱要给她一个拥抱的，花依凡护着宝丫不由往后退，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来河滩凑热闹，玩cosplay的都是动漫、游戏的狂热者。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件外套带着还没散去的体温从她身后搭上她肩头，遮起就快吓哭的宝丫，头顶响起的嗓音让她的心一瞬间就找到了依靠。
“不好意思，匪祸天下是本岛主的私人物品，未经允许，谢绝靠近。”
赶来的安保人员把十几号‘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隔开，卓华继续说：“感谢你们对匪祸的支持与热爱，随后会有工作人员为你们每一位送上VIP贵宾卡，本岛主和匪祸带着小女儿在这里度假的秘密，就麻烦各位帮忙保密了。”
十几号男男女女先是一愣，然后雀跃欢呼，见着心目中的女神，见着梦寐以求的男神，还有VIP贵宾卡拿，大发！
大堂经理抱着VIP贵宾卡跑来，卓华紧紧她肩膀，示意她趁这伙人围住了在堂经理，赶紧跟他离开河滩。
合上顶极套房的门，卓华抱女儿去床上，带来的布娃娃塞给女儿玩，然后把花依凡拽进洗手间：“有没有伤着哪？我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脱她的衣服，她红着脸合住他的手：“没有，你来的及时。”
“阳台上看见你往河滩去就知道要出事，叫上安保和大堂经理急忙赶了过来，那么多人围着你和女儿，差点没把我吓死。”
“下次我会注意的。”
偎进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回到正常的节拍，她说：“刚才的事让我冒出一念头，盛世组建了官方线上团队和手游战队，我们可以偿试组建俱乐部，不定期开展下线活动，比如跟ZH平台上运营的其他游戏一起举办cosplay大赛，同人小说、歌曲大赛。”
“你觉得行就行，你是盛世和ZH的大BOSS，不过这几天不准琢磨这事，好好琢磨琢磨我和女儿都掉水了，你先救谁？”
“这种问题很难琢磨的，别再烧我脑了，行不？”
“不行，就是要烧你的脑子，把你的脑子烧坏，啥也不晓得，只知道爱我一个人。”
“孩子们呢？不能爱？”
“能，但你要先爱我才能爱孩子们。”
“霸道！”
“本岛主一向如此。”
薄唇落下，吻到宝丫哭着来拍门：“爸比，我要妈咪55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