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杭城,桂花盛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桂花的香气。白露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过去的那些影子慢慢被压在记忆深处,若没有人去打扰它的话,便不再浮现。
新的生活总得有新的心情,在这满城桂花香的时刻,白露只想好好地享受生活,桂花的香味在此刻闻起来是那么沁人心脾。
秦鹿看着白露走在路边昂着头认真闻花香的样子,内心竟然有一点小小激动,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大脑穿过心脏再经脚底心回流到大地之中,虽然面前这个女子离过婚生过孩子,但是有一种无法言表的魔力正在吸引着他。
秦鹿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看白露闻着花香一脸幸福的样子,他也跟着微笑起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或许刚才那只是一种错觉。白露并没有发觉刚才秦鹿的异样,享受完桂花的芬芳之后,继续往前走去,秦鹿后脚跟了上去。
白仙在家里打理店铺,拿货发货的重任就落在白露和秦鹿的肩上。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是白露和秦鹿一起去选货、拿货。货少的时候秦鹿一个人就可以全部搞定,多的时候秦鹿的两只手终归是用不过来,只能一人拿着一个拖车,楼上楼下的跑。
看见白露拉货时那强劲有力的样子,秦鹿终于明白白仙说的那些话。白露虽然看起来瘦弱一些,但是力气真的不比男生差,一推车的货拉起就走,经过人流密集的地方嘴里还喊着:“小心,让一让啊,车来了,当心碰到了。”她这么一喊,秦鹿就不用跟着喊,只需要跟着走就好。白露总喜欢在前面开道,让秦鹿跟着自己走。
白露正拉着货往前走,突然从左侧有一个风一样的白衣男子急速跑过来。那男子眼睛没有看着正前方,而是一直看着右边,不知道他看什么看的那么专注,自己的脸马上就要撞到货物上都不知道。白露一直看着前方,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左边来的不速之客。说她是不速之客还算是轻的,直到认识之后才发现这个风一样的男子就是一皮条,脸皮都比猪皮要厚,简直能比得上那水库底下沉积多年的淤泥,得用挖掘机才能清理干净。
白露和秦鹿和往常一样往前走,边走边停边拿货,只听见“嘭”的一声,推车晃了晃,往右滑开好长距离,白露还以为中了邪,回过头一看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人。是趴着而不是躺着。白露看看秦鹿,秦鹿同样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知道这人从何而来又为何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心里想,这人该不会是碰瓷的吧。之前碰瓷都是在新闻里、电视上看到的,难道自己这么不幸运被讹上了?想归想,还是蹑手蹑脚的走到男子面前,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喂,喂。”
男子手动了动,一把抓住白露的手腕,白露吓了一跳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以为诈尸了呢。趴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这才慢慢抬起头,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白露想挣脱被抓住的手,秦鹿也过来帮忙,让他放手。
白衣男子眯着眼他们俩,嘴唇上还留着鲜血说:“怎么,二打一,欺负人是吧。撞了人就想跑,没有这道理吧。”
白露绝望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看样子,今天是真的遇到碰瓷得了。这都什么世道,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碰瓷的。”看白衣男子还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就让他赶紧放开,不然要喊******、抓流氓了。
白衣男子这才慢慢松开手,但嘴里还在说:“你们别想跑啊!”白衣男依然半眯着眼,估计刚才这一狗吃屎摔得还是有点痛的,幸好眉骨没有摔倒,要不然眼睛上也流着血,都快七窍流血,看着还挺吓人的。
白露白了一眼,眼中充满怒气,但看着他嘴唇流血的样子有点莫名的想笑和小小的心疼,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嘴巴。
白衣男接过纸巾擦掉嘴唇上的血迹之后才完全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白露一副温文柔弱的样子,樱桃色温润的小嘴巴。本来心中有一腔怒火,此刻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露轻声问着他:“没事吧?牙齿摔掉了没?”问完竟忍不住偏过头偷笑。
“没事,就是牙齿磕到嘴唇,破了点皮留了点血而已。”白露见他没事,就站起身来。白衣男坐在地上看着站起身来的白露,突然发现白露的身材都这么好,两条大长腿,是自己多少年梦寐以求的。猥琐的眼神盯着白露的大长腿看了许久都不曾移开。
白露又问了一句:“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啊!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噢,没事没事,我好得很,你就让我坐在这里缓一会儿就好了。”白衣男说。
“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小心点,麻烦下次走路眼睛看着前面,这要是在十字路口你早就去见马克思了。”白露嘱咐道。
白衣男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想找机会聊天,“什么叫我要去见马克思?”
“他老人家在西方极乐世界啊!”白露笑道。
白衣男跟着笑了起来,随即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露定睛看了看他,看他现在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刚才躺在地上的无赖完全是两个人,心想这人也真是一人格分裂。不过还是告诉他,“我叫白露。”
“白露?”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那个白露吗?白衣男问道。
白露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还知道二十四节气中有白露?还以为你只会躺地上耍无赖呢!”
白衣男低着头笑了笑,“那只是一时的演技嘛,不要见笑。噢,对了,我叫苏雨。苏轼的苏,下雨的雨。”
白露在心里嘀咕着,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字?苏雨?酥鱼?
苏雨看白露思考的样子又解释道:“我妈在一个下雨天生的我,我爸图省事,就直接给我取名苏雨,我也觉得我不是他亲生的。”
白露心里一惊,这家伙怎么像能读心术一样,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就想着赶紧回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想抬脚走,苏雨指着旁边的秦鹿问:“这是你男朋友吗?”
白露摇摇头,秦鹿倒大方的伸出手,“我叫秦鹿,我和白露同一个公司。”
苏雨同秦鹿握着手,脸上浮现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又问白露:“你们明天还来吗?”
“来,每天都来补货。”
“那就好!”
白露不懂苏雨说的话,自己来补货跟他有什么关系,还那就好,好个屁呀!遂吩咐秦鹿赶紧回家,回去还要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