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兴不让步,左墨的态度不明时,医生推门而来。
“怎么了这是?”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医生看向了左墨。
“左先生,您太太需要静养,人少为好。”
左墨转身,还真的没有再上前。k跟着他出门,左墨离开,他也没有留下来。
医生给范思语做了检查,又跟高兴交待了几句离开了。一下病房里就安静了,高兴趴在范思语的床前哭,一直哭。不敢出声,低低地,哭到最后都睡着了,左墨什么时候进来的根本不知道。
夜,很静很静,就如床上的人一样。左墨站在床前,看着多日不见的人。突然觉得这一刻只要她安好比什么都好。而范思语就像有感应一样的,一直没有醒来的她突然眼皮动了,感觉马上就要醒了。
左墨没有眨眼地看着她,也希望她睁开眼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可以是平静的,或是给自己机会解释发生的一切。当然知道自己的解释是无力的,尽管是自己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跟谁解释一件事的想法。
但,范思语只是有些微微地动,人并没有醒过来。左墨一直在等,就站在她的床前。而她,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反应,像是在熟睡,也像是没有知觉。
左墨站了好久之后再一次离开了,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呢。没有人体会出他的心情,当然,他也没有跟任何提及。
K已经着手处理后续的事情,左墨黑着脸回到了酒店。果兰一直在等他,看到一身是血地他马上就扑了过来。
“你可回了,急死我了。”
左墨躲开果兰,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入眼的是红酒和鲜花,若明若暗地灯光。人有些恍惚,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也觉得自己太脆弱了,这不是自己。抬脚,踢翻了桌子,挥手扯掉了眼前的布置。
“墨,你怎么了?”
一身性感睡衣的果兰扑了上来,想要制止左墨。
“滚。”
左墨再一次躲开他了,良好的修养让他不跟女人动手,但是,不代表此刻的他不会。
果兰真的被吓到了,到是不甘心。
“你吼什么,又不是我撞的她。”
嘎
一只大手掐上了她的脖子,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同时也让她意识到危险和左墨真的在生气。
左墨大手一挥,离门不远的果兰从她没有来得及关上的门飘了出去。还好地上全是地毯,不然,后果会更惨。
就在果兰爬起来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眼前的门哐的一声关上了。而她,再也没有勇气叫门,也知道不会开。不甘之后,打了两个电话出去,人才离开左墨的门前。
屋内,左墨冲了澡,点了支烟站在阳台上。今天体会到什么是人算不如天算了。没有喝酒,酒解决不了自己现在的问题。点了烟也没有吸,只是在想事情的时候习惯点上一支让它在指尖燃着。
左墨怎么算也没有算到范思语会怀孕,更没有算到会在这里遇上她,更没有想到她见到自己会跑。那天在商场里都没逃,今天也没有理由。当时想不通,现在知道了,她是怕自己知道。
新的一天,范思语安静地像个布娃娃,一直没有醒来,就睡着。高兴也一直没有离开,而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她一脸的憔悴地看着人家,“医生,我朋友怎么还不醒?”
“她是自己不愿意醒。”
一句话,让高兴傻了。范思语不愿意醒,为什么?
一个人经历了什么之后不愿意醒,那就是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依恋了。
k再出现的时候,高兴冷静了不少,人坐在范思语的床前一脸的不知所措。因为有了左墨之前的交待,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高小姐,你回去休息吧。先生已经安排了人照顾太太。”
高兴其实知道左墨现在不会对范思语怎么样,从昨天他的神情和态度上他也不会。但就是不放心,范思语之前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高小姐,我送你回去。”
K再上前,也知道她要是一直在,先生也没办法来看太太。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他也要把高兴带走。
高兴起身,看向了K。
“真的安排人照顾思语了?”人冷静了不少,也想起自己的初衷了,她想范思语跟左墨好。只是现在不知道范思语是怎么样的,她之前的犹豫是不是还在。
“是。”
两个人一起出了病房,k带着高兴一起下楼。左墨从对面的病房里出来,直接进了范思语的病房。为了方便,对面空着的病房被他给租用了。天没亮就过来了,只是没有出现罢了。
范思语的床前,左墨坐在那里,伸手去握她的小手,有些微微地凉,
“范思语。”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现在的情况左墨当然是知道的,医生早就找他谈过不说,他也一直有跟医生沟通。
范思语没有反应,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那里。跟左墨认识以来,这是她最乖地时候,可比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乖。
三天后,范思语睁开了眼睛,但没有说话。没有一个眼神是怪左墨的,更不用说是话了。但有看他,因为他就坐在自己的床前。
左墨也是看着她,同样也没有说话,更没有怪她,两个人以特别怪异地状态面对着。
他们的孩子,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去了。快的,别说是左墨了,范思语自己都感觉不真实,没有感觉出他真实的存在呢。
这件事,谁对谁错,说起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范思语没有问,但有感觉,尽管她知道孩子的存在也没有几天,可就是有感觉自己的孩子没了。
范思语没有提,左墨当然也就没有说。一时之间,他们只是安静地呆在对方身边。
他不言,她不语。
但他们都知道一个残酷的现实横在了他们中间。
“想吃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墨起身,看着范思语问的。这是他最现实的一次关心她了,跟她的生活起居有关。
范思语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也真的没有胃口,一直躺着,还输着液,心情更是糟透了,怎么可能吃得下呢。
“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左墨重复着,眼睛一直盯着范思语,怕错过她的一个表情。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撞在一起,这一次范思语的不同,跟以往比起来没了温度。以前不管她是什么心情,在什么情况下,她的眼里都是有温度的。
范思语不说话,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的。左墨看着她,也在等她的回答。但是,最后她也没有说。左墨只能又坐回了椅子上,特别认真地开口。
“我们聊聊。”
这是左墨的风格,从不拖泥带水。范思语当然知道,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情和精力去感受,去猜想了。
左墨见范思语还是不说话,接着要开口的时候。
“我想我妈了。”
范思语突然开口,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她的这一句,让左墨再也开不了口了。他再无情,再冷,对自己的女人也下不了手,更何况还是让自己有些维护着的女人。
不管发生了什么,以后还会怎么样。左墨知道一点,那就是这自己的女人只能是她,就如不初跟她领证时一样。不然,也不会去领,尽管从未给过她承诺,但是在心里是认定了她的。当然指的是婚姻还有现实,至于感情或是爱情,还没有想过。
“快点儿好,回头我陪你去。”
范思语轻轻地笑,没有出声,但看得出脸上有笑容。左墨以为她又不说话了的时候,她才轻轻说道:“不用。”
干脆的拒绝,没有大的声音,也没有强硬的态度。就是这样的轻,可就是撞在了左墨的内心。他知道,范思语决定了什么,但是不愿意去相信。
两个人还是看着对方,一个本来是个热情的,在他们的相处中,她也是主动的那一个,不管是因为最初的那个目的,还是因为突发的小状况。她都会带着丝丝地不失自我的讨好。而左墨呢,一直是那个冷静的,洞察一切的的他。
今天,两个人像是反过来了。范思语成了那个沉默的,有了决定的一方。
左墨看着这样的范思语觉得是陌生的,尽管之前也不是多了解她,但是,要对再这刻来说也是不一样的。
“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这是范思语听到的左墨对自己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可能以前他也说过,自己没有好好去感受。这是第一次听到,记得,感受到。但知道一切都晚了,真的晚了。
眼泪就这样无声地滚落,在左墨的注视下。不是娇情,也不怕他看见。
左墨抬手大手轻,轻轻地拭去范思语滚落的泪珠,再多安慰的话说不出口。
范思语没有动,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可以跟他碰触了。别怪自己不给机会,实在是他太好,自己跟他的距离太远。远的不是自己伸手,踮脚就能够得到的。
范思语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泪滑落的同时在左墨的心窝里激起了千层浪。
“左墨!”
轻轻地,软软地,没有底气,甚至是没有力气的一声呼唤。
“我在。”另一只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冰凉的,指尖更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