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范思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现在是哭睡着了,再醒了,饿也饿死了。”现在能做的可能就是给孩子一条生路了,而这种可能也只有他能给,自己是做不到了。
左墨一直在指挥着人向山上而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但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让他越来越慌,感觉告诉他范思语没事,可是在大自然面前,人太渺小。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开始是相信依范思语的性格,她不会在危险来临时不做反应。除非她没发现,太突然了。不然,她一定会想办法的。也就是说,在危险最初的时候,也就是这里,是她最有可能呆的地方。
又是两个小时的寻找,还是没有范思语的消息。所有的人都集结在了左墨面前。他要吃人的眼睛,他不动自威的气场,让跟着他来的人都不敢抬头。
左墨看着眼前的大山,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猜得透他的心思。
“K,再调人过来。”
k拿出电话联系,站在左墨的上方位时刻保护着他的安危。
左墨看着黑夜,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但是,在大自然面前,特别是在自然灾害面前,人实在是太渺小。
“所有人,全在这座山上找。”缩小范围,增加可能性,也赌自己的判断,范思语极有可能就是在这座山上的某一处。
“先生,对面的山。”
其中一个兄弟提出了问题,他也是最左墨出任务相比较多的一个。其他人根本不敢,只有服务命令。
“如果她真的在山呢,只能这座山。”
k挂了电话,看着左墨问,“为什么?”
“这边是去的方向,而车靠近这边出事的。她的能力和速度,如果可能,会选这边。”
听了左墨的分析,K也觉得可能性极大。之前上去过一次了,可是天太黑,雨也没有停,死角是肯定的有的。
“行动。”
随着左墨一声令下,所有按指定的路线,方向开始行动。
雨似乎是在减小,左墨的表情是冰冻的。k一直跟在他左右,他不出声,k就跟结巴一样的。不过,了有例外的时候。
“老大,你就没有跟太太联系的暗号什么的?”
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啊。在这样的条件下,找一个人太难了。
“你谍战剧看多了。”
左墨的心情糟极了,范思语现在什么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真的想倒回以前,哪怕就是昨天也行。不曾想她居然玩儿个离家出走,瞧瞧挑这个地方,想不出她往前要去哪里。是为了逃避自己,还是自己告诉她的那些真想。
K一直没有离开左墨左右,两个人一起另选了一条路再上山。
就在太阳升起来前,雨开始更小了。突然,K感觉自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先生,是不是有孩子哭呢?”
左墨侧耳听,这里会有孩子吗?有孩子是不是就是说有大人在,那个大人会是范思语吗?
这时隐约中又传来两声,不大,但是对左墨和k来说足可以证实他们的猜想。
“所有人,往三点钟方向集合。”
左墨下了命令,同时也先一步向三点钟方向而去。
范思语任孩子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她不是不想理,实在是无能为力。司机是个大男人,更没有办法。一个哭个没完,一个看着快不行了一样的。他本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真禁不住这么乱地折磨。
“你带他走。”
这是范思语第N次说这样的话了,但是司机没有走。他知道自己走了,眼前的一大一小十之八九就完蛋了。
于左墨来说范思语是生死未卜,于范思语来说,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
“我去看看,在这里等我。”
说完,没等范思语再说话起身离开。范思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就咧开嘴笑了,想起妈妈说的那句话,谁强也不如自己强,谁有也不如自己有。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这些自己都尝了一遍,也才体会了当初她对自己的用心良苦。
“你”
范思语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用了自己不多的力气,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宝贝,别哭了。”然后,人跟着晕了过去。
在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时,左墨发现自己的心也是脆弱的,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如果这些人里没有范思语,那么她…不敢想。
“站住!”
众人看了过去,左墨的人按倒了一个男人。
“喂,你谁呀,我不是坏人,我是被…”
“闭嘴。”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着,想要说太什么,但是,被制服了,不让他说话。
左墨的人都是这风格的,对着男人吼的。同时,左墨过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放开他。”
司机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当然,也看出了左墨说了算,其他人都是黑衣,只有他是白衬衫。不是左墨故意的,而是他从公司直接来的,根本就没有换,昨天早上就穿的这件。
“就你一个人?”
司机看着左墨,没敢问什么,也不敢不实说,结巴着回答他,“还,还,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女人和孩子,孩子不管,女人会是范思语吗?“带路。”
司机带着左墨好不容易来到之前的藏身之地时,看到范思语全在地上,怀里抱着一直在哭的孩子。
“喂,你没事吧。”到是先一步冲了上去。左墨站在原地,感觉告诉他,眼前看不出模样的女人就是范思语。
他没上前,其他人也没有,没有他的命令,大家谁敢啊。还是k提醒了左墨,“先生,她会是…”不敢说下去了,这人看着怎么……
左墨上前,推开司机,伸手扒开了范思语脸上的头发。在看清她的脸时,心一抽。她,还是自己的小女人吗?明明不久前还在自己身下倔强的不肯低头。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些喜欢她那一刻的样子。
范思语感觉有人碰自己,想不出是谁,想出声,可嗓子疼的做不到。过了好多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眼,在看到是左墨的时候,心,疼了。然后扯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左墨。”自己快要死了,眼花了,还出现了幻觉。会是他吗?怎么可能呢。
左墨没有出声,一个嗯字都没有。人也没有动,就保持着抬起她的发的姿势。
“我会死吗?”会吧,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了,一点一点的,却又很快。不是会,是真的要死了。
为什么在死前还会看到他,想要抬手去摸摸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但是做不到,手好沉,头好疼,浑身都痛。
“如果我真的死了,别怪我。孩子的事是我不对,你别……”
因为只有左墨上前来,范思语的话只有他听得到。这一刻,他想掐死眼前的人。也在祈祷还好她还活着,只是看起来情况比较糟糕。
范思语见眼前的左墨没有反应,觉得真的是自己的幻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实在是睁不动了。一双手臂拼尽了力护着胸前的一直在哭的孩子。
“左墨,再见!”
左墨的手抖了,在范思语闭上眼睛,在她那声再见之后。
K这会儿比左墨清醒,没等左墨的命令,马上联系了待命的飞机,并迅速指挥大家做好了软担架。
“先生,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左墨再上前,抱起范思语,而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不过,脸上没有痛苦。怀里还抱着哭个不停地孩子,似乎比她的生命还重要一样的。
“k,先急救。”
很快,帐篷,急救包需要的东西都到位了。左墨一点一点地清理着怀里范思语身上的伤。外面,K在盘问着司机并做了录音以备左墨要。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左墨已经让自己冷静,只是怀里的范思语没有醒过来,要不是有微弱的呼吸真的会觉得她没救了。
飞机在盘旋,左墨用自己的衬衫和西装包好了范思语抱着她第一个上了飞机。
飞机上,左墨抱着范思语。怀里的她一动不动,已经被清理过的小脸儿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左墨看着她,收紧了自己的双臂。这些本不该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和自己一起后她全经历了。
“左墨!”
突然左墨怀里的范思语出声,声音特别小,但是因为飞机上太安静了,大家都听到了。
“嗯。”
范思语没有了下文,像是听到了左墨的回应安心了一样的。
左墨看着怀里的人,这一刻有什么在心里决定了。
“我会死吗?”
范思语再一次重复问了左墨这个问题,左墨现在不确定她的情况,看着怀里的人,“不会。”
这一次范思语不再出声了,左墨看向了一边的k,“医院联系了吗?”
“联系好了。”
左墨的飞机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落在了医院的楼顶天台上。他怀里的范思语被快速地送往了急救室,同时接受治疗的还有司机师傅和那个孩子。
“谁是病人家属?”
很快,护士就出来了,看着左墨问的。其他人都归队了,只有左墨和K在。
“我是。”
护士打开手里的病历,“在这里签字。”
左墨接过笔,突然觉得特别地沉重,迟迟没有落下。
“先生!”
左墨回神儿,但没有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