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确实发狠,说要找人让陆天意经历夏媛遭遇的一切。
可是那不过是说的狠话,他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这一定是陆天明胡说八道,他捏紧拳头,走上前逼问道:“如果你再不说她在哪里,我保证,你会经历比四年前那场做空还要恐怖的事情。”
谁知道陆天明丝毫不胆怯地看着他:“就算你毁了陆氏,我也交不出人。就在十天前前,她拖着病躯回来,就是为了见她妈妈最后一面。在家没待两天,就被送去了医院,当天晚上都没熬过。”
十天前,不就是他们相遇的时候吗?
季少一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沉,脚一下一软,坐在了沙发上。
她就那么远远地站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是因为她有病在身。为什么当初自己不跑的再快一点抓住她,为什么当时没想到,她会在陆家出现。
自责让他快要失控。
“我要看到她的骨灰。”季少一的喉咙打着滚。
陆天明嘲讽地看着他,勾了勾手,带着他来到了陆天意妈妈的房间。
陆天明敲了敲房门,推门进去,一个中年妇女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摇椅上。
“阿姨,有个朋友要来看天意。”陆天明礼貌地说道。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摇椅晃动的声音。
季少一慢慢地走了过去,只见夫人面无表情,双眼紧闭,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瓷罐。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灼痛了一般,疼得想要流泪。
季少一走到妇人的面前,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骨灰盒,想要伸手去触碰,可是却被妇人捏住了手。
“人已经死了,你们就不要来打搅她了。”
“我是天意的丈夫。”
听到这句话,妇人慢慢地张开眼睛,眼珠子转到了季少一的身上。
她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脸色痛苦的年轻人,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你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她不再怨你,你也不必再恨她。你走吧。”
“这三年,她去了哪里?”
“何必纠结过去的事情,对她对你来说,现在都是解脱。”妇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季少一看着她疲乏的神情,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看着那白色的瓷罐,许久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陆天明跟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可是季少一却会让回头看着他:“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她死了,你还不想停下来吗?”
“我只是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三年她到底在哪里。”
“有意义吗?”
“对我来说,有莫大的意义。”
陆天明苦笑着看着他:“你可真有意思,那我就告诉你,这三年,她因为差点杀了强奸她的人,被关进了监狱。本来就有哮喘的她,在监狱里面,没有好好的调养身体,还给你生……”
陆天明忽然停了一下,看着季少一。
“生什么?
“还因为这个又生了好多病,出狱后又不敢回来,独自在外面穷苦地生活了一段时间,所以终于身体崩溃,临死前回来了。”
他的每一句话,那么平淡的说出口。可是每一句都像一根根刺,扎在了季少一的心口上。
这些年,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