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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香香公主

“去后院吃吧,省得你一会儿吃完了懒得动弹,又要赖在前院睡,”鹿知山蹭了蹭小孩儿的鼻子,“元宵节那次可还记得吗?外头吃完了回家又吃,后来都吃得都走不动了,非要赖在前院睡,结果连澡都不肯洗,臭烘烘的就钻被窝不肯起来……”

“不臭!不臭!不臭!”穆南枝忙得捂住鹿知山的嘴巴,红着脸嘟着嘴不依不饶道,“谁都可以说我臭,就是表哥你不许!”

“好好好,表哥说出话了,别人家的小孩儿才臭烘烘的,咱们家的小孩儿怎么都是香喷喷的,”鹿知山一边抱起小孩儿,一边顺手从软塌上取过一张毯子盖在小孩儿身上,抬脚朝外头走,“香香公主起驾喽!”

香香公主趴在男人肩上“咯咯”笑个不停,不过在出门前,还是死活下了地,她是很喜欢鹿知山这么抱着自己没错,但是却也不愿意被人瞧见了,实在太羞耻了。

两人并肩回了后院,吉祥跟着就摆上了饭菜,两人用膳自是不提。

……

是夜。

太和殿。

“混账!”鹿明巍蓦地一把将龙案上的奏折纸笔都扫到了地上,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丽妃,眼睛都气红了,“朕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竟是个这么有主意的,连朕的御林军你都敢私下调令,你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丽妃伏地恸哭,叩头如捣蒜道:“万岁爷饶命啊!万岁爷,臣妾也是不得已啊!玲珑的身子有缺,这辈子都……万岁爷,臣妾这个做娘亲的怎么能看着她孤苦终生,膝下无子?臣妾也是为了玲珑着想,万岁你您看在……”

“贱妇还不住口!”鹿明巍咆哮着,双手狠狠拍着龙案。

“万岁爷息怒!”赵如海忙得跪地叩头,一边急急哀求道,“万岁爷您可要珍重身子啊!”

丽妃也吓得面无血色,不敢再吭声,脸都贴在了地上。

“你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玲珑,难道为了玲珑你就能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了?!”鹿明巍怒火中烧,越说越是愤愤,“玲珑不能生育朕也难过,你和玲珑几次三番在朕面前抹眼泪儿,朕哪有不心软的?你和玲珑的心思,朕难道不知?朕都已经允了你们去夺子,你们倒好,竟还起了杀母的心思!那方泽端是个什么人物你竟不知?!堂堂天子门生,竟被你们这对母女逼的家破人亡!旁的也都罢了,你竟还有本事私自调令御林军,今天你令御林军杀母夺子,是不是明儿就能下令杀了朕好扶你的儿子上位?!”

“万岁爷!万岁爷此事都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这事儿和玲珑和五皇子都绝无干系!请万岁爷明鉴!断断不能冤枉了您的公主和皇子啊!”丽妃手忙脚乱地朝前爬着,不顾一地的墨汁纵横,她死死拉着鹿明巍龙袍的下摆,娇美的容颜这时候满是惧色,“万岁爷,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您千万别因此牵累了玲珑和五皇子啊!”

“牵累?冤枉?哼哼哼!”鹿明巍居高临下打量着沾染一身污黑的丽妃,冷冷牵了牵唇,“入赣南刺杀方氏的侍卫难道没有玲珑公主府的侍卫?难道玲珑事先不知?难道她真的冤枉?她哪里冤枉,今时今日你倒是说个清楚。”

“万岁爷,臣妾……臣妾一时糊涂,自以为是为了玲珑好,”丽妃不敢直视鹿明巍,她哆哆嗦嗦地道,“万岁爷明鉴,是臣妾生了杀母夺子、一了百了的心,是臣妾逼着玲珑顺从臣妾的意思,玲珑她……她不过是被迫听从母令,万岁爷明鉴,玲珑她……她实在冤枉。”

“那五皇子呢?”鹿明巍冷声道,“他可知道自己的母妃竟有调令御林军的本事儿?他可知道只要他母妃一声令下,他的父皇随时都能一命归西,而他就能登基为皇?”

“万岁爷!您是看着五皇子长大的!”丽妃慌忙抬头看向鹿明巍,昔日娇媚的容颜,这时候被眼泪鼻涕纵横,说不出的难看狼狈,“万岁爷,五皇子自幼宅心仁厚,哪里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他不会!也绝不敢!万岁爷明鉴啊!”

“或许他不会,也不敢,但是他的母妃却浑身是胆。”鹿明巍冷声道,一边抬脚狠狠地揣在了丽妃的心口上。

“碰!”

鹿明巍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丽妃在墨汁里翻滚了两圈直直撞在软塌上,这才停了下来,一头珠翠滚落一地,她头发凌乱的披散下来,也沾染上墨汁,往下面滴滴答答着,狼狈至极,她忍着心口的巨疼,咬着牙又跪在了地上,叩头如捣蒜:“万岁爷,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求万岁爷治臣妾的罪,求万岁爷饶了玲珑和五皇子,他们真的不知情啊!”

“傅如啸和你是个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肯听命于你?”鹿明巍冷着脸问丽妃。

丽妃蓦地就噤了声,她浑身一僵,随即继续叩头道:“臣妾用金银收买了傅统领,所以傅统领才听命于臣妾。”

鹿明巍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出了多少的金银,才能收买得了朕的正二品御林军统领?”

丽妃的脸色更惨白了,她哆哆嗦嗦地道:“臣妾……臣妾给了傅统领……”

“贱妇!”

鹿明巍随手抄起小几上的三足盘龙青铜香炉,狠狠地砸在了丽妃的头上,丽妃身子一僵,随即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额上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万岁爷!”赵如海看得触目惊心,忙得过来一边取了帕子给鹿明巍擦手,一边小心翼翼询问,“可要给唤太医过来给丽妃娘娘……”

“给挪回宫去,”鹿明巍厌烦地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丽妃,转身进了御书房,“随便找个太医过去就罢了。”

“是,奴才遵命。”

赵如海当即唤了两个小太监进来,两人合力将丽妃塞进了软娇,一路送去了毓庆宫,赵如海又唤了几个小太监进来打扫收拾,他则忙得斟了一杯莲心茶送进了御书房。

“万岁爷,您喝口茶,润润喉。”赵如海小心翼翼把茶放在了龙案上。

鹿明巍端起那杯茶,抿了两口又放下,他脸色铁青,一脸怒色,直勾勾地盯着桌上厚厚一摞的奏折,一言不发。

赵如海轻手轻脚地退到了墙角,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半晌,鹿明巍忽然开口:“如海,丽妃刚刚说玲珑公主和五皇子不知情,你觉得他们可真的青白无辜吗?”

赵如海忙得双膝跪地:“万岁爷降罪!奴才不敢妄议皇子。”

“恕你无罪。”鹿明巍缓声道。

赵如海只得硬着头皮道:“回万岁爷的话,丽妃娘娘刚才说玲珑公主不知情,奴才以为丽妃娘娘是在包庇玲珑公主,至于五皇子,奴才当真不知,也不敢妄议。”

“这时候,也只有你能跟朕说说心里话,”鹿明巍抿了一口茶,半天才叹息道,“这个时候,阖宫上下如今都眼巴巴瞧着呢,一个个各怀鬼胎,恨不得朕把五皇子都一并处置了,朕一想想就厌烦极了。”

“万岁爷,您要珍重龙体啊,”赵如海一脸焦急,“因为玲珑公主一事,您已经气了这么大半天了,若是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

鹿明巍摇摇头,苦涩一笑:“丽妃出身不高,但自入宫以来就一向乖巧温顺,比起皇后的强势和万贵妃的算计,朕心里一直更看重她多一些,且她肚子又争气,接连诞下了公主和皇子,所以也愿意抬举她母家的门楣,她的兄长李旭虽然平庸,但是朕也给抬举成了吏部尚书,也好让他们母子三人能在宫里能抬得起头,虽这两年丽妃的心思大了,但是朕也念着她往日的好,不和她一般计较,只是竟不知她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心机深重野心勃勃,连朕的御林军她都敢插手,她怕是只恨不能立时扶了亲子上位啊,若不是这一次方氏冒死入京告御状,朕竟不知要被她瞒到什么时候。”

“万岁爷宅心仁厚,是丽妃辜负了圣恩,万岁爷又何必为不值当的人伤怀?”赵如海忙得宽慰,一边又给鹿明巍续上了热茶,“万岁爷,您再喝一点,下下火。”

鹿明巍又抿了几口茶,然后对赵如海道:“恭郡王那里怎么说?”

“启禀万岁爷,恭郡王半个时辰前派人来回话,说是那方氏伤势凶险,至今还没醒转,”赵如海忙道,“另外恭郡王还说,明日会亲去刑部旁听审理傅如啸,必定会秉公处置,请万岁爷一定放心。”

鹿明巍手指摩挲着茶盖,半天才道:“即刻吩咐下去,方氏告御状一事,刑部务必仔细审理,对了,让丁少典全程盯着,务必尽快给朕一个结果,至于傅如啸就不必经由刑部审理了,这就让人把傅如啸带进宫,朕要亲自审理。”

赵如海忙得躬身道:“是,奴才遵命。”

……

不一会儿,傅如啸就被押解进了御书房,他脸色苍白、一身枷锁,哪里还有平时威风八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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